今晚的星星分外的多,点点星光,如眼睛一般眨啊眨,月影却是浅淡的,一切都像笼罩在轻纱里,飘渺,疏离……晚风却大了一些,有了秋风萧瑟的味道,让人的心也不禁起了清愁。
紫钰带着一直跟着她的宫女千雪,还有那一干的侍卫,沿着花间小路踽踽而行,心中仍然是沉甸甸的。直到跨进了凤翔宫,直到千雪和秋璇都退出去了,这佛堂里就只剩下她和太后了,她还是惴惴然的,很不安。
本以为太后真的会因为她打了舞芊欢的事而责怪她,没想到太后缓缓放下手中的佛珠,站起身来就冲上去紧紧地抱住了她,愧疚地说道:“是本宫害苦你了,嫣儿!若本宫可以给你名分,你就不必受气了,都是本宫累了你!”
这些感人肺腑的语句和太后那真切慈祥的泪颜,让紫钰再也忍不住在她的怀中痛哭了一场,一半是因为自己受到的委屈,一半却是因为担心裴子雍的伤势。
如果不是皇上下令要她立即去见太后的话,她早就去照看裴子雍了!而不是将他扔在那里独自与疼痛为伴!即使他对她的不相信让她伤心,但只要一想到那神奇的梦境,她就生不起气来了。
“嫣儿,轩儿要让你跟着裴子雍回去,没有皇令不能进京,这确实是太不合情理了!你放心!本宫一定会让他收回成命的!本宫怎么能忍着许久不见嫣儿一面的折磨呢?”太后为她擦干了眼泪,幽幽说道。
紫钰心一惊,忙跪下来说道:“太后娘娘,恳求您不要再去为莹嫣做任何事了!能够不死已经是皇上的恩惠了!莹嫣不求什么,只求能够平安度日!这皇宫不适合莹嫣常住,莹嫣也觉得离开比较好!莹嫣已经是有夫之妇了,是该跟着夫君在一起的!留在这宫里才是于理不合啊!请太后娘娘三思!”
“可是……”太后不舍地说道。她也知道,要让轩儿收回成命是很难实现的事,再说了,莹月也必须趁着这个大好机会离开皇宫,所以,她不能劝阻莹嫣。
这是她答应祭司的条件之一!
“那么,嫣儿,你想要些什么补偿?若你说出来,母后立即为您准备!”太后感伤地擦了擦眼泪,温婉地说道,“哦,对了,昨晚你不是说有什么请求吗?不妨直说!母后依了就是!”
紫钰的心却乱了,她是该告发舞芊欢鞭打自己之事好让她不再敢欺负她,还是该为自己争取更好的利益?她沉默不语地捂着胸口,却忽然模到了什么梗着的东西,她忽然想起了皇上送给自己的礼物,便取了出来,仔细端详着这串分外璀璨夺目的水晶项链。
“莹月的项链?”太后低呼了一声。幸好此时宫里也就只有她和莹嫣二人,但这一声惊呼声仍然很让人吃惊。太后四处张望了一下,这才拽住了上官莹嫣,严肃地问道:“嫣儿,月儿的项链怎么会在你这的?”
紫钰应道:“今日皇上送给我做礼物的,他也说这是姐姐的项链,叫我好生保管!”
“那他还说了些什么?”太后的脸色变幻不定,又是震惊又是欣喜又是疑惑。
紫钰便将今早皇上说的话全告诉她了!太后听了整个人像呆住了一般,久久不发一言,只是望着那串项链,眼里竟然闪现一层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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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娘娘——”紫钰忐忑不安地开口道。因着这串项链,她终于知道自己该求什么了!
太后这才惊醒,敛了敛脆弱的神情,这才提起精神问道:“哦,嫣儿,你昨夜究竟要提出什么要求?”
“太后娘娘,莹嫣恳求你一件事!就是为我姐姐昭雪!她不是什么乱世妖姬,更不是什么乱党同伙,她这样做是有苦衷的,但她绝无加害皇上之心,还请太后能够还给含冤而死的上官莹月一个好名声!”紫钰跪在地上,深深地磕了一个头,惴惴地说道。
太后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她欲言又止,许久才幽幽叹息道:“嫣儿,母后何尝不知道莹月是被冤枉的!她是舍身取义,保住了鸾玥的和平,是该给她昭雪的!母后也一直想说出真相,可是,轩儿现在像是被鬼附了身一般,恨莹月恨到只要一提起这个名字就会头痛欲裂,每次头痛过后这性子就会变得愈加的暴戾!你叫母后如何开口?能够让他接纳你容你活下来已经是很艰难的事了,母后实在不敢再去刺激他了!”
紫钰的心也沉重下来。确实,虽然她和这个武皇接触不多,但从宴会到此时这寥寥几面也足以让她知道皇上已经变得愈发冷凛残忍了!裴子雍的事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想到面对他时他那嗜血阴沉的眼神,紫钰也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不得不承认太后说的有理!
看来,这件事只能到此为止了!
“嫣儿,母后也不知道轩儿将这串项链交给你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但母后却认为你还是不要留着它的好!不如,就将它给了母后吧!”太后惆怅地一叹,说道:“这个请求,还是换个别的,好不好?”
紫钰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再次开口道:“那么,莹嫣只求皇上可以保证永远不要追究上官莹嫣为乱党余孽之罪!”
皇上之所以放了自己,是因为太后,难保他日他一个不悦了,又要追杀自己了!自己死了不要紧,但是殃及了小姐就不好了!所以,还是未雨绸缪的好!这是她唯一能够为小姐做的事了!
经过舞芊欢的事之后,紫钰打消了要寻找小姐的念头了。与其整日担心皇上会不会翻旧账,还不如让小姐无忧无虑地和心爱的男人一起过平凡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