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殿内。
皇上正冷冷地瞪视着一脸忐忑的舞芊欢,久久不发一言。
小贵子望着他们,欲言又止。
这里的气氛分外的沉重。让人感到分外的不安。而那些原本跟着舞芊欢的侍卫们也正跪在殿下,沉默地低着头。
“舞芊欢,你可知道你犯了什么错?”沐胤轩冷声问道,手中赏玩着一串晶莹剔透的水晶佛珠,脸上的表情威严尊贵。
舞芊欢仰起头来,眼神变得桀骜起来,她突然咬牙切齿地应道:“我没有错!要错也是那上官莹嫣错!”
“哦?为什么这样说?”没有理会舞芊欢不驯的态度和那没有敬语的话,沐胤轩的手慢慢停住了,眼里闪过一丝兴味来。
“皇上哥哥,太后娘娘本来答应让芊欢当子雍哥哥的新娘的,可是,那妖姬却偏要让那上官莹嫣嫁给了子雍哥哥,这我也忍了,可是,当我带着甄澈赶到将军府想去庆贺子雍哥哥的时候,她竟然趁着子雍哥哥不在的时候推撞我,还辱骂我是个靠着皇上哥哥而作威作福的刁蛮人,还说我爹爹死得很及时,不死我就没有今日的好运了,气得我心疾复发。当时这件事逍遥王也知道的,后来,子雍哥哥找了神医为我诊治,我才能度过劫难,却没想到,她的毒心不死,竟然在药汤里下毒!如果不是甄澈及时发现,我……我就……”
舞芊欢越说越悲愤,眼泪也悄然滑落脸颊,她抽泣了几下,这才接着往下说:“我也是气到极点才会让甄澈鞭打她的啊!也只是略呈小诫而已,根本就不伤筋骨!我承认我是冒失了一些,但是,我不忍心听见我爹如此忠心报国却被说得一文不值啊!她说您是个昏君,一个只会让她姐姐玩弄于掌心的无能庸君!皇上哥哥,你听了也会生气的啊!”
她突然跪倒在地,悲伤地说道:“我回到了宫里之后,不也是很听话的吗?可是,她一来,又兴风作浪起来了。先是累得子雍哥哥入狱,再来就是惹得逍遥王当众羞辱我,帮着她不准我进去见子雍哥哥,我太气愤了,才……才失手碰到了她的脸,她竟然在我还没有来得及解释的时候就还给我狠狠的一巴掌,还将我赶出了云流阁!所以,我才会去找太后为我做主的啊!”
她巧妙地将真相说出,却颠倒了次序,表面上像是在辩驳,却又很坦然地说出了自己的过失,表面上像是坦诚,实际上却又不吝余力的将上官莹嫣贬得是一文不值,连小贵子也觉得这上官莹嫣才是恃宠生娇的表里不一的女子了。
这才是舞芊欢的高明之处啊!其实她是想过的,甄澈已经不在皇城,而另一个知情人言无殇却会碍于身份情面而不会轻易出来辩解,那么,这事实的真相也就只有她和上官莹嫣两个人知道了。不管皇上要追究鞭打的责任还是今晚的嚣张行径,她都有了可以依仗的理由了。
“皇上哥哥,若你也相信她和那宫女的一面之辞,不相信我的话,我也无话可说了!只求你能够准许我回我爹的老家去,我要守着他的坟墓一直到终老,反正,我已经是没人疼爱的小孤女了!呜呜!”说到动情处,她索性痛哭起来。
悲伤的哭声在高大的殿堂里飘荡,闻者无不心生恻隐之心,动容而感伤起来。就连小贵子公公,也不免掬了一抔热泪,犹豫了一会儿,才嗫嚅地对皇上说道:“皇上,公主也是人小不懂事,您就……免了对她的责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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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对她责骂了吗?”沐胤轩斜睨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朕才刚开口,她已经说了一大堆了!朕还能责骂吗?连责罚也不能了吧?”
若是责罚就是对舞将军的大不敬了!而且,还会落了个昏庸无能的口实呢!唉!这个小妮子真是越来越狡猾了!可惜她还没有及笄,不然倒可以将她嫁到邻国去,凭着她这口才什么样的君王不能收服?
叹息了一声,正好舞芊欢的哭声愈加悲怆洪亮,沐胤轩只觉得这头又要痛了,只好隐忍着怒气说道:“罢了!念你初犯,这次的事情就算了!”
他是用真气说话的,自然就盖住了舞芊欢的哭声,舞芊欢缓缓停住了哭声,却仍然在耸动着肩膀,好不伤心。
“但是,以后不准再去找上官莹嫣算账了!太后可是喜欢她的很,还有你子雍哥哥也是最在乎她的,若她有什么事发生,朕可保不住你!你好自为之吧!”
舞芊欢的心一沉,脸上一怒,这是警告吗?难道皇上和太后都站在那上官莹嫣那一边了?上官莹嫣,你还真有手段啊!
哼!皇上你摆明是不相信我嘛!不然,怎么不责罚那讨厌的上官莹嫣?
虽然心里恨得痒痒的,但是,她却还是柔顺地低下头去,说道:“谢皇上哥哥!芊欢会铭记在心的!”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朕也累了!”沐胤轩一挥手,起身就走。小贵子朝舞芊欢眨了眨眼,笑道:“公主您也饿了,还是赶快去进些晚膳吧!”
“恭送皇上哥哥!谢谢小贵子公公!”舞芊欢感激地说道。可是,等沐胤轩和一众的侍卫们离开之后,舞芊欢的面容却突然变得阴沉下来,她蜷紧了拳头,暗暗发誓,这个羞辱一定要在上官莹嫣的身上报复回来!
因为上官莹嫣,所有疼爱自己的人全都变了!如果不是她急中生智地以情感人,恐怕早就要受皮肉之苦了!是她害得自己将美好的形象给破坏了!新仇旧恨交织在一起,怎么能就这样算了?明着不能来,难道暗里也不能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