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先换上这衣裳吧!昨夜在这冰床上一夜,这衣裳也被冷汗给沾湿了。”鸳儿说道。
紫钰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裳是带着些微湿意的,却不是昨晚她出事时穿的那一套,想也已经换了几次了,不禁更是心怀感激。
鸳儿和鸯儿小心翼翼地为她换好了衣裳,服侍她躺下之后,便齐齐施礼道:“小姐,您先休息一会儿吧!等到了午膳时间奴婢们再来看您。”
“鸳儿,鸯儿,你们可否请宫主来此一趟?”紫钰想了想,还是觉得当面和水凝寒说声谢谢的好,再说这种药她也不想再用了。
没想到两位丫鬟听了竟然花容失色了。“小姐,宫主从无忧舍里出去之后就到山顶练功去了,奴婢们是无权去打扰他的,恕奴婢们无法答应!”
“那就算了!”紫钰有些失望,转念想到那离萧,便又来了兴致,笑着问道:“那离萧呢?不知他有空不?我想见他!”
这次,她们竟然血色尽褪了。“暗皇……暗皇他还在……”
紫钰等着鸳儿说完,可是鸯儿却急急说道:“暗皇正在闭关,要过一个月才会出来,小姐,您就别想太多了。宫主说您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您还是听宫主的,保重自己吧!奴婢们要去做午膳了,告退!”
说完,施了个礼,便拉着鸳儿快步离开了,不知是不是走得太快的缘故,那脚步竟然带着些许的踉跄,走到门槛的时候鸳儿还踹到了门槛,发出了一声惊呼,但是很快就没了声息。
紫钰见状,有些狐疑,总觉得她们似有什么话在瞒着自己,可是瞒着的又会是什么呢?也许是因为顾虑着自己这个外人的身份吧!浅笑一下,也就不去想了,只是思索起昨夜遇袭的事情来,究竟会是什么人想要取自己的性命呢?
角落里,那一个香炉里的香气开始弥漫开来,紫钰闻着这分外清幽的香气,困意却渐渐涌上来了,她的眼皮儿垂落下来,又猛地往上提,又再垂下,如此反复了好几次之后,终于枕着那淡淡的幽香睡着了。
这次,终于再无那纷乱的梦魇萦绕……
只是,恍惚之中,却听见有一个人坐在自己身边,轻声呢喃着,却又好像在唱着什么歌谣一般,偶然还会握住了自己的手,紫钰只觉得那声音是那样的悦耳那样的动听,那人的手是那样的温暖,她想要睁开双眼,却又偏是那样的疲倦,只能迷迷糊糊地聆听着,然后坠入到一片迷雾中去……
醒来时,却已近黄昏。窗外那一簇簇的白色花朵被若隐若现的晚霞给映上了一层薄薄的光环,更是美不胜收。可是,这房里竟然无人!难道,根本就没有人在她耳边自言自语吗?
如果真的也是自己的错觉的话,那自己应该出问题了。紫钰叹了一口气,轻轻伸了伸懒腰,却发觉自己背上的伤口似乎没有这么痛了,只是这身子骨酥软得厉害,这月复中也是饥肠辘辘的,很不舒服。
她等了一会儿,见仍然还不见人来,只好缓缓坐起身来,这次总算没有头晕目眩的感觉了,只是才刚想要穿鞋子,背上的伤竟然又如火灼般燃烧起来,痛得她惨叫了一声,全身上下冷汗
淋漓,只能躺回到那冰床上去。
才刚躺下,倏然,“砰”的一声,们被一阵掌风粗鲁地推开,一道白色的人影飞一般闯进来,在看到床上已经痛得眼泪涟涟的女人之后,深邃的黑眸泛起带火的光芒,平静的脸色俨然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上官莹嫣,你这又是干什么?”水凝寒冷冰冰地说道,本想发火的,可是见她痛苦,却又忍不住心痛起来,便伸出手来,将她扶起,端坐好,自己连忙坐在她面前,一掌贴在她的胸口处。
“啊!你放手!”紫钰被他这突兀而又不合礼仪的举止给吓了一跳,刚想要挣扎起来,却被他一把按住了一边的肩膀,压抑着怒气说道:“别动!”
事实上,就在他的手按上她的肩膀的这一刻起,紫钰也不敢再动了,因为,她看见了水凝寒的手臂上那两道深深的血痕,一道已经血迹凝固,而另一道却是新割开的,虽然已经上了药粉,却仍然还在渗出血来。
进来的时候他竟然是撩高了一侧的衣袖的,看来,应该是才刚放了血,听到她的叫声就匆忙跑来了。那血痕,是为自己割的啊!
就只是一眼,那触目惊心的鲜血就已经铺天盖地地将紫钰给笼罩了,她怔然望着眼前这个尊贵的宫主,一时忘记了反应,只感觉有一股暖气正从他的掌心处源源不断地传过来,背上的疼痛渐渐地舒缓下来……
鲜血渗出那道刀痕,然后缓缓滴落在紫钰的衣袂上,一滴一滴,晕出一朵艳丽的花儿来,泪水在紫钰的眼中萦绕,却一直未敢流下来。水凝寒比谁都要固执的吧!她想,不然,为何在她让鸳儿她们转告他不要再用血煎药之后他仍然要这样做呢?这样的男子,该是多么自负多么清高的一个人啊!可是,他竟然为了一个如此卑微的自己而不惜放血救人?!这到底是为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水凝寒才收了手,淡淡地说道:“好了!你快躺下吧!”
紫钰仍然怔愣着,没有反应。水凝寒抬起头来,见她直愣愣地望着自己,眼里划过一丝慌乱和讶然,忙将她的身躯放下来,这才快速跃下床来,一边不自在地说道:“我去叫她们端药来!”
可是,才一转身,他的手臂就被紫钰给拽住了。水凝寒的身子一僵,听见她那娇柔的声音在最近的地方传来:“宫主,你的手还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