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是真的,主人!”裴福哽咽着说道:“奴才怕抢救不及,已经先去请大夫来看过了,可是,还是迟了一步。等大夫到达,魏参将已经没有呼吸了,他的手里还紧紧蜷着一封信!而那位士兵也因为内伤过重而昏迷过去了。”
“不过,那士兵昏迷前对奴才说过,夫人她还活着,但是却被人掳去了!阻杀他们的人就是掳走夫人的人!奴才听了,知道事情紧迫,安置好了那士兵之后就连忙跑来禀告主子您了!”裴福悲戚地说道:“主子,您千万要保重身体啊!别太伤心了!夫人……夫人还等着你相救呢!”
裴安深知自家主子和甘铬等人的感情深厚,死了甘铬和冷牧主子已经是悲痛欲绝了,若再加上魏英的死,还有夫人的事,不知主子还能承受多少?
闻言,楚殷扬的眼一沉,似是分外的惊异,想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默然站着,不发一言。
屋檐上的女子也身子一颤,一阵风吹来,她的手指有点冷,她敛住了双眸,神情复杂难辨。
裴子雍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整个人阴沉得如暗夜修罗,他默然望了望那苍茫夜色,突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他的心抽痛得厉害!
是谁将上官莹嫣掳去,又为何要杀掉魏英他们呢?是言无殇吗?还是……其他的人?觊觎上官莹嫣身上的宝物吗?还是因为其他的目的?
钰儿啊钰儿,你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受苦?都是我不好,不但保护不好你,而且还连累我的几个弟兄都死了!钰儿,我该怎么样才能将你安然无恙地救出来?
“子雍——”
“主子——”
楚殷扬和裴安忙同时上前扶住了他,见他如遭雷击,更是心生烦忧!楚殷扬按了按他的脉搏,蹙眉说道:“子雍,你不能再动怒了!你的脉搏很乱!需要好生调理才行……”
裴子雍似乎没有听到楚殷扬的声音,兀自失魂落魄地呢喃道:“钰儿……”
裴安更是忍不住想要落泪了。
虽然不明白主子何以这么快就对上官莹嫣由恨生爱,但是,主子对上官莹嫣的爱却是昭然若显的。即使是喝醉了酒,睡梦中也仍然叫着这个名字,还不是用情太深的缘故吗?可是,这老天为何如此的不长眼睛?
裴子雍苦涩地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时,却已经是一片冷然。他站起身来,轻轻地推开了楚殷扬,冷声说道:“那个士兵还活着,是吗?我要去问个清楚!让我知道是谁下的毒手我绝不会放过他!”
“主子,暂请留步!这是魏参将身上的信,或许会与这事有关!还请主子过目!”裴安忙从怀中掏出一封被鲜血染红了的信笺,双手呈了上来。眼里已经情不自禁地落下泪来了。
“有信?但是魏参将为何不把如此重要的信笺藏在怀里,而要将它蜷在手里呢?奇怪了!”楚
殷扬在旁呢喃了几句,甚是不解的模样。
裴子雍一把抢过信来,两三下就展开来,快速浏览了一遍,几行如龙飞凤舞的字迹顿时令得他瞠目结舌。楚殷扬探头去望了几眼,也不禁瞪大了眼睛。
“这……这怎么可能?!”楚殷扬讶声叫道,已经完全失去了平时的冷静。可见这信里写的内容是多么的不可思议!
“灵霄宫?!好!好一个灵霄宫宫主!”裴子雍晃了晃身子,单薄的信纸从指缝间攸然月兑手,随风翻飞而去,飘落到长廊外的灌木丛中,他瞪目怔愣了一会儿,突然狂笑道:“我不铲平你灵霄宫,我怎么对得起无辜送命的人!若钰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更要你们所有人陪葬!”
那笑声却是分外的悲愤怆然,不但楚殷扬和裴福变了脸色,就连趴在上面偷听着的女子也惆然变了神色。
裴子雍说完,人已经如鸟般,飞掠而出,仅三步便消失不见了。
“主子……”裴福失声惊呼,一脸的悚然。
楚殷扬叹了口气,说道:“还不跟上?”若有所思地望了望那信纸,摇了摇头,也飞一般地往前奔去了。
“总管大人,等等我啊!”裴安忙从地上爬起,跟着一溜烟地跑去了。
许久之后。
一道人影翩鸿般翻跃下来,四处张望了一下,见并没有人经过,这才走过去将信笺拿起,借着皎洁的月光仔细阅读了一遍,也惊呆了。
只见上面写着:“上官莹嫣已经是我灵霄宫的人,若再有人想夺回她,唯一下场就是——死!此次是教训,下次可就没这么简单了!灵霄宫宫主”信上还印着一个大大的血掌印,触目惊心!
那女子惊疑未定地瞪着那个“死”字,只觉得这血迹正在不停地渗出,不停地蔓延,眼前似乎却也已经满满的,都是那让人毛骨悚然的红了!
她颤抖了一下,自言自语地说道:“可能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啊!”又思索了一会儿,才将信笺揉了揉,正想要把它扔到角落里,突然凤眸一瞪,似是想到什么,“咦”了一声,眸子里竟然现出一丝怒意来,又踌躇了一会儿,又重新将这纸团给牢牢地握在了掌心,深吸一口气,转了个身,缓缓朝来时路走去了。
那身影竟然是如此的淡定冲容,唯有那紧握的双拳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这夜色越发深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