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垢的脸色竟然波澜未惊。“你为何认为是我的人做的?难道就不能是言无殇呢?杀了上官莹嫣对我来说有何好处?”
裴子雍想起言无殇的确说过要杀了莹嫣,再想到柳琦钰的遭遇,眸光闪烁了一下。
“裴子雍,我只能告诉你,不管是谁所做,这事绝对非我所为!”长孙无垢的神色有些落寞,眼里流露出一丝痛楚来,“凝烟却是被言无殇的人给掳去了,虽然受了重伤却大难不死,可是却又被柳琦钰给推下了悬崖,至今生死不明!裴子雍,你痛,我何尝不痛?你的莹嫣还活着,可是我的凝烟呢?”
什么?莹嫣在路上救回来的被毁容的女子甄姑娘竟然就是凝烟?!惊愕了一下之后,裴子雍的眸光冷凛起来。“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让金燕子和柳琦钰勾结在一起,设局陷害莹嫣,要让我和莹嫣不能安生?难道你没知道‘子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吗?”
“呵呵——”薄唇,随着长孙无垢逸出的冷笑而微抿开,璀璨如星空的双目,此时迸射出几道犀利来,“裴子雍,你该明白,我们,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活着!我虽然很感激上官莹嫣对凝烟的救命之恩,但是,因为她是言无殇用来控制你的棋子,我们就只能狠心去毁掉!”
“也许你并不知道,言无殇其实已经回到翔玥了,此时留在京城里的,只是他的一个替身!他回翔玥却不公然露面,你应该可以揣测到他的用意了!”
“你说什么?”裴子雍瞪大了双眼,“他就在鸾玥?”
莫名的想起了那个神秘的戴着面具的红衣男子,裴子雍的眸里瞬间冰冷得没有丝毫的温度。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
翔玥,玲珑小筑。
一处厢房里,一个邪魅男子斜坐在长榻上,倚着茶几,一袭红衣衬得他分外的妖艳,他手中捻着一个透明的酒杯,轻转,俊魅的脸上带着肃然的冷清,微翘的嘴角似是隐藏了数不尽的讥诮与睥睨。
不远处,角落里,一个美丽的女子正在抚琴轻唱:“藤床纸帐朝眠起,说不尽无佳思。沈香断续玉炉寒,伴我情怀如水。笛声三弄,梅心惊破,多少春情意……”
琴声叮咚,歌声清越,檀香袅袅,最吸引人的却是那张含情脉脉的凝视着那男子的怡人丽颜!锦袖中露出的玉臂和青葱手指更是极度诱惑,可是,那男子的注意力却丝毫没有放在她的身上,而是望着窗台上的一盆怒放着的秋菊微微出神。
他没有察觉,自己披散下来的乌丝还是微湿着,更没有察觉,杯中的美酒已经因为他的扭转而沁出了些许,酒香氤氲了四壁,更添几分邪魅旖旎!
“哇,想不到你竟然为我采来了这么多菊花!好漂亮哦!谢谢你啦!我还以为你的魔宫里只有那如血一般鲜红的曼陀罗花呢,呵呵!”
一个女子娇脆的声音如风飘过耳际,那男子的心突然一绞,瞳孔里出现了一点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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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喜欢的是菊花?”一个男声惊诧的响起,“鸾汐,你若讨厌曼陀罗花,我将这些曼陀罗花全给毁了,种上各种菊花,可好?”
女子银铃般的笑声传来,“曼陀罗花也很好看啊!你就别乱糟蹋这些可怜的花儿啦!走!你带我去看灵龟,好不好?”
两人的欢声笑语渐渐的远去……
那男子的酒杯铿然落地,心头突然涌起悲伤,与那甜蜜交织,缠绕成网,头部骤然被剧痛侵袭,他闷哼一声,软倒在长榻上,一口鲜血哗然喷出。
“公子?!”琴声骤停,那女子慌忙站起,跑来扶住了他,一脸的焦灼,“公子,您怎么了?”
眼前的男子已经不是方才那个绝世风华的倜傥公子了,俊颜如雪般苍白,冷汗淋漓,秀眉紧蹙,已经全然晕厥过去了,只是一瞬间的功夫,怎么会变化这么多?
“快来人啊!蓝护卫……”她唤不醒他,只好大声叫了起来。
话音未落,言无殇突然睁开了双眸,宽大的手掌掐住了她的颈项,眯起的眼眸中,说不出的冷厉。
那女子的眼睛惊悚的睁大了,张嘴欲喊,却喊不出声来。
“谁允许你碰触我的?”言无殇冷声说道,眸光一闪,竟然是骇人的红光,那女子拼命挣扎着,却根本无法挣月兑开来,被他慢慢撑到了半空之中,苍白而绝美的容颜在他的眼里看来,却是庸脂俗粉一般,不加修饰的厌恶之色渐渐的闪现。
他渐渐的用力,她的面部充血得越来越厉害,身体的痉挛也快达到极限了,言无殇唇边的笑意浅浅的加深了。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闯进一道蓝影来,一见到如此的情景忙上前来跪倒在地,急急的恳求道:“血魔王息怒!还请饶了潋滟一命!她身负要职,动不得啊!”
言无殇愠怒的扫视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手一松,放开了潋滟的脖颈。潋滟砰然坠落地面,发出好大一声声响,早已经晕厥过去了。
蓝影的眼一沉,上前来触模了一下她的鼻息,见仍然还有气,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药瓶,从中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一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当她的嘴巴微张之时,快速将那药丸塞进了她的嘴里,这才松了一口气,退后一步,却依旧跪在地上。
不多时,潋滟悠然醒转,才刚缓缓起身,却被言无殇一个飞跃,猛然钳住了她的双肩,一张嘴就往她那雪白的颈项咬去。
“血魔王——”蓝影一惊,想要出手阻拦,却已经迟了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