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雍有些讶异,想不到祁峰的心思如此慎密。但是,他说得也甚是有理,只是,若这样贸然请求离开翔玥,会不会……
还没有应声,门外却传来一个家丁急促慌张的声音:“主人,京城里来圣旨了!”
圣旨?众人相视一眼,都暗自心惊,裴子雍自言自语地说道:“想不到他们的消息如此的灵通!”也不敢拖延,整了整衣冠就匆忙而出,祁峰等人也赶快追了上去。
“小贵子公公?!不知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见是小贵子,裴子雍更是惊诧,小贵子不是长伴君侧吗?怎么会专程来此送圣旨了?莫非京城里又出了什么变故?
“唉!一言难尽!裴将军,您还是赶快接了圣旨了吧!”小贵子一副苦瓜脸,摆了摆手就立即展开圣旨朗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骠骑大将军裴子雍戴罪立功,为朕铲除了逆贼言无殇,为嘉奖其忠贞报国,特升其为定国侯,赏赐黄金千两,锦缎百匹,允他卸职还乡,安心养伤,三军军权交由右相执管,钦此!”
什么?定国侯?卸职还乡?裴子雍更是惊诧不已!心里立时明了是怎么回事了,言无殇一死,他的势力瓦解,而长孙无垢恐怕也已经在短短几日内掌控了皇上,所以,已经不需要再来拉拢他了,正好借着他受伤的时候卸去他的权力!所以,才会来了这道圣旨吧!
裴子雍苦笑,这结果不是早就预料到了吗?只是来早了一些而已!但是,这变故太快,着实让人难以相信啊!
“裴将军?裴将军,请快接旨吧!”小贵子叫了几声,见他依然神游太虚,不由得有些不悦。
“将军——”祁峰也低声叫道。裴子雍这才回过神来,忙接了圣旨谢了恩,又叫人将堵塞在门外的两车赏赐都给搬了进来,这才请小贵子公公到客厅里喝茶去了。自然摒退了所有闲杂人等,只留下祁峰一人在里面侍候着。
“小贵子公公,皇上龙体想必已经大有好转了吧?”裴子雍问道。
小贵子却苦笑了一下,说道:“皇上龙体欠安,已经卧病在床好几日了,时不时咳出黑血来,御医们却是一筹莫展,真是愁煞奴才了。这几日的奏折都是皇后娘娘批阅了,再交由右相大人审阅的!眼看着皇上一日比一日虚弱,奴才就……”
他无声地落下泪来,白净的脸上尽是悲戚。这奴才还真是对沐胤轩一片忠心的。
“昨夜,听见密使说,落日国国君已经易主,凌翼凡已经登基,并扬言不日后必将进攻鸾玥的时候,皇上一时气急,吐出一口浓稠的血来,竟然昏迷过去,到此时还未醒来……”
裴子雍大吃一惊,“那这道圣旨……”
“这道圣旨却是皇上亲写的!接见密使之前皇后劝谏,说裴将军您劳苦功高,如今不但身受重伤,还背负夫人昏迷不醒之痛,不如让您好好养伤,不需烦恼国事,皇上思忖了一下便答应了,待知道落日发生变故之时,圣旨已经交到右相手上的时候,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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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公公,你坦白说一句:如今是不是什么都归长孙无垢管了?就连皇上,是不是也……”裴子雍的脸色愈发的凝重阴沉,心中的不祥之感愈发的凝重。
小贵子叹息道:“定国侯就不要担忧这些事了,如今您无事一身轻,何必多管闲事?奴才也是自身难保了!奴才今日已经被调离皇上身边,做了个小小的司事太监,不然,又怎么会来翔玥为定国侯颁旨?定国侯,奴才不易久留,还是告退回京了!您多保重!”
他起身,重重鞠了鞠躬!裴子雍也忙起身还了礼。小贵子转身的时候,袖中突然掉落一块令牌来,裴子雍忙捡起,叫道:“小……”
小贵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说道:“定国侯不必远送了,就此告别吧!”
裴子雍的眼里闪过一丝异色,但很快会意,忙将令牌塞进了怀中,应声道:“祁峰,送小贵子公公!”
“是!侯爷!”祁峰忙打开门,护送小贵子出门。裴子雍望了望窗外那阳光明媚的天,竟然觉得心中满是阴霾了。
这天,真的要变了吗?
身后脚步声响起,不多时,裴安的声音便传来了:“主子有何打算?”
裴福则一脸怒气:“真是的!怎么能说罢就罢呢?军权本就不在主子手上了,如今,就连这将军之名也要削去了!那个皇上是不是病糊涂了?活该他被右相控制了!怎么就这样是非不分,忠奸不辨呢?真是气死人呢!”
“你们都退下吧!让我静一静!”裴子雍沉声说道,目光平视前方,脸色肃穆庄重,不怒而威。裴安拉了拉裴福的袖子,两人悄然退出,关上了房门,却都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
此事实在来得太突然了!确实很难让人接受的。唉!真是麻烦了!
摘星筑。
紫钰正坐在梳妆台旁,让晴儿为她绾发。
“夫人今日的面色不错!”绾好了长发,将一支金簪斜斜*****如云的发髻中,鬓上再添上几片花钿,晴儿望着明镜中千娇百媚的倾城之容,笑道:“此时看起来更似天女下凡,将军一会儿过来看见定又是神魂颠倒,忘乎所以了!”
“呵呵,夫人姿容美妙,自然魅力四射了!将军见了还会心神荡漾呢!”正在焚香的小倩也忍不住调侃道,眉宇间尽是喜气。夫人能够醒来已经是喜事一桩了,看见夫人和将军和好如初,就更是大喜事了,除了夫人失忆这事有些遗憾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