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都尘埃落定了!
子恕蹑手蹑脚的走进了中宫,刚刚在门外,他已经挥退了侍从。
这会,寝宫里一片静谧。
大片月光泻入室内,镜娉斜斜躺在椅中。
玉人容色柔美,如浸润月中,气息平和甜美,人咫尺可探,他贴面视之良久良久,胸中饥渴难熬,深知镜娉可能疲累,实不忍惊醒,却终于忍不住朝她额角轻轻吻下。
谁想这一吻之下,竟而不能自控,呼吸粗重,强自按捺,别过头调息顷刻。、
其实早在他进来时,镜娉已经觉察了出来。
更何况他低头时,那温热的呼吸已经灼在她的脸庞。
这时,忍不住微微挑起嘴角。
待到子恕扭头回看,不禁一呆——镜娉秀目如星,在月光中闪烁莹光,一瞬不瞬的瞧着自己。
他微有尴尬,低声笑语:“原来你在装睡。”
镜娉笑出了声。
子恕一笑,兀自俯身下去,几乎整个人压在了她的身上。
镜娉双手挽上他脖颈,感觉他又比往日消瘦,不禁心酸,道:“你太过辛苦了,我总不能让你再作担心。”
子恕动容道:“只要你不再怨我,怪我,就没有什么让我担忧了……这大好江山已一统……以后就只有我们一起……”
他看着她的樱唇,低头去亲,渐渐的口齿不清,附耳对她言道:“你可喜欢?”
她一怔,他所想要的,未必便是她所钟爱。
然而他不是帝王,真的碌碌无为,甘于世事沉浮,可是她心中的他?
从嫁与他那日始,便是家国难分,命运纠缠,沉沦纠纷。
他只能兢兢业业,若有稍怠,坠落尘寰的,岂只是他!
文人雅士动辄轻蔑权贵,哪知若身处名利场,永难有全身抽出而退之日。此退彼进,子恕,林柳銮,男人永远有他们醉心之物,与她无干。
镜娉百般滋味上心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默然无语。
子恕不禁笑道:“为何现在还这般的多愁善感?我知你在想甚么——我就这般的让你不能安心?”抬首遥望摇曳灯烛,慢慢似无意说道:“你已知道,贫贱夫妻更有百般烦恼哀愁,我做你的丈夫,必要将天下最好的予你……”顿一顿,望向她轻笑:“不知我这个人,算不算天底下最好的?”
镜娉轻轻抬眸看他。他自然是天底下最好的,立于何时何地,都是那般的气度不凡,先皇曾说,子恕亦不是凡人。
其实,她早就该知道的。
还真是她想多了。
镜娉挣扎着起身,子恕抬起身,任由她起来,自己缓缓坐了下去。
两人折腾过去,子恕身上那件貂皮的斗篷轻轻滑落。镜娉慌忙弯腰去拾,手臂却牢牢地钳在子恕手里,她分毫也动弹不得。
“子恕……”
子恕却没有说话。
一时,万籁俱寂,镜娉只觉得身子一紧,就被拥入了一个温暖而有力的怀抱。
隔着一层外衣,镜娉清楚地听见他的心跳声,仿佛就贴在她的耳边。他抱得这样紧,似乎要把她整个人都揉进胸口才甘心。
子恕伸手抚过她的颊边,摩挲着慢慢靠近,毫厘距离之间,满是她香甜的气息。
迷蒙之间,镜娉觉得一只手捧住了她的后脑,温软的唇,沿着额头、眼睛和脸颊,一直印到了她的双唇。
她的双腿仿佛软下来,要攀着他的肩头,才能站得稳。
窗外似有一盏宫灯半明半暗,可是她什么也看不见,唯一感觉到的,是唇舌之间辗转温柔的交缠。
沿着背后,缓缓升起一阵酥麻,仿佛一直从腰部贯穿到脑后;子恕因握笔而略带了茧的手,略微粗糙然而带着不知名的魔力,缓缓地爱惜她柔软的肌肤,让她再也禁不住地颤栗起来。
“别……”在他霸道的动作中,镜娉觉得窒息,好像就快要喘不过气来,头一阵一阵地晕着。
“现在说别,已经来不及了。”
他居然也会震颤,一半是沉醉,一半是渴切,既想要探索,又觉得留恋。早知道她在他怀里,真是不同的,说不出的悸动传遍胸口,似乎她本来就是他的一部分,分分寸寸,密密契合。
慢慢地,镜娉觉得更加眩晕,睁开眼来,才惊觉自己已经被轻轻压倒在刚在掉落的斗篷上面,凌乱的衣衫下,雪色的肌肤仿佛是暗夜里盛开的莲花,叫她自己也不敢再看。
子恕双手撑在她的头两侧,他的呼吸那么粗重,眼神那么迷乱,肩头的肌肉铁一般紧绷地贲起。
她不禁不知道是该躲远些,还是藏在他的怀里——
“吻我……”他突然沙哑着出声。
镜娉一愣,好半晌,她才贴了上去,妖娆的似蛇,缠绵而上,把唇间妖艳的绯红传入他的口中。
由唇而下,至喉,至胸前,至月复间。
纠缠着,喘息着,抚模着他的脸、他的肩膀、他的胸口……胸口下面的心跳。
他的呼吸越来越趁,压抑的喘息。
镜娉不禁含笑。
“子恕
……”她伸过手去,探入他的衣内,罕见的缱倦动作,她冰冷的手掌从他逐渐火烫的肌肤上抚过,殷红的唇在他的耳边轻舌忝,然后一字一句委婉地诉着,“子恕……”
他终于忍不住了。
沉沉的压了下来,附在她的耳旁,轻轻噬咬着圆润小巧的耳垂,便让她轻吟,只是那种声音更像是煽情的香,软哝似伏在耳旁的呢喃。
“镜娉……”
子恕的声音象是被石砾打磨过那般生涩沙哑,在她的耳边诱惑地问她,说不清是残暴还是温柔的举动,撩拨着她:“你喜欢我么?”
她微微气喘,每一次呼吸都萦绕在他耳旁。用了力气,细腻的手掌在他的肌肤上辗转蹂躏,抓出一道道血痕。
他微微的、颤抖的声音,恍惚的,她竟然觉得很痛很痛。
“不喜欢。”她倔强的开口。
子恕不怀好意的冷哼一声,手下的力道也突然加重。
镜娉身子一僵,继而用发抖的手抓住了子恕的肩膀,靠上他。
张口便咬下,毫不口软,血味顿时弥漫开来,唇间吸吮,齿缝间溢出,那种混杂着暴戾的味道,让彼此之间他的理智霎时崩断。
沉重的喘息的声音、衣帛破裂的声音、然后奇异的感觉瞬间刺透了整个身体。
双腿勾在他的腰间,身子因为每次的折磨而颤动,细碎的声音从她的唇间逸出。
呜咽的,呢喃的,带着诱惑的……
而他则是一点点吸干,饮入嘴中,魂销入骨。
她微眯着的双眼水雾迷蒙,披散了满身的如云秀发,那是蛛网纵横缠住飞蛾般,一层一层,用温柔缠绵的丝包裹起来,铺开去……
纠缠,缠成一团麻,谁也分不清楚。
她抱住他***的脊背,抬腿缠住他,听见他从喉管里溢出压抑的低吟。
瞬间,她睁大了眼,一瞬不一瞬地望住他,仿佛要将那模样刻入血肉中去。
有多久多没注意了。
一次次的温存,一遍遍的回忆。
他这样的男人,原来也会喘息,会申吟,会颤抖,会不能自持……
只有她能叫他如此。
只有她,再没有别人。
忽然,快意地想要泪涌。她于是真的,落泪了。
这个瞬间,镜娉的意识忽然纷纷四散。
再也想不起,这里是哪里,再也想不起,这里是何时,什么念丝,什么夏墨阳,林柳銮,那些曾经的过往、心酸和喜悦,恩恩怨怨,烦恼痴嗔,都在这一刻如烟花四散;整个天地间,就只剩下这温暖熟悉的怀抱,她沉落其中,像是游鱼沉入海,像是飞蛾扑向火,淹没至顶,焚身成灰。
一朵玫瑰红的烟花升上了夜空,刹那之间,半边天都染成了缤纷灿烂,照着两人纠缠的影子,那么缱绻,说不出的叫人心动。
原来又到了喜庆的日子——
所有的过往终于远去。
只有他与她身不得,紧紧依偎。
微风吹拂窗帷,夜色即将退尽,室内仿佛涌进了深蓝色的云霭,一切都犹如罩在浮动的交叠的薄纱之中,似清非清,似见非见,如梦幻般朦胧,如微醉般酣畅……
“都过去了……”他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
镜娉抱紧他的腰,泪水还是忍不住流在了他的胸口,仿佛是压抑了许久的心酸,终于痛快地一泄而出!
是啊,都过去了,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终于重回到这个日日夜夜思念的,温暖熟悉的怀抱里。
曾经的深情,清晰如昨日,历历上心头。
……
“好了,该还的人朕总算都还给别人了……”他沉稳的声音带了柔和。
“那臣妾呢?”
“你呀,朕倒是想还,可还哪去啊?”
“子恕,你……”
“傻丫头,至从母后说要朕来照顾你,朕就把你当作自己的后,这皇宫中的一员。不,也许更早,朕就想过将你留在身边,走了天下任何女子,也不能走了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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