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头,冲着正在哭泣的孟思佳愤怒的大喊:“过来啊,愣在那里干什么?过来帮我扶着她!我要带她离开这里!我们一起回家!”
思佳哭着跑过来,紧紧搂住他的腰:“轩,高姨走了,她走了!她再也不会醒过来了!你不要这个样子!她会心痛的!”
他怔了怔,呆滞的望着哭泣中的思佳:“你胡说!她不会的,她不会抛下我一个人的,她不会离开我的!她说了,她要看着我们结婚,她还要抱她的小孙子呢!她怎么会离开?肯定是你们搞错了,她只是睡着了而已!”
孟思佳捂着脸,悲恸的说:“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子,飞轩,真的对不起!”
他摇摇头,努力让自已清醒过来。
他定定的望着眼睛哭得又红又肿的孟思佳,心底升起一股深深的恨意。
“轩,你没事吧?你一定要坚强!”孟思佳对着他呆滞的双眼,隐隐有些不安。
他突然伸出双手掐住孟思佳的脖子,狠狠的掐住。
“是你,都是你,你是我沈飞轩的克星!因为你,我没能见上我妈的最后一面!让她走的时候身边一个亲人也没有!她最爱的儿子竟然在她最需要的时刻没能在她身边!是你!是你!是你没能让我给她送终!让她白白有个儿子!让她孤零零的离开这个人世!孟思佳,你夺走了我的一切!该死的人是你!是你!”
他的大脑里只有悲,只有痛,只有恨!
他几乎用尽所有的力气掐住她,而她并没有挣扎,任由自己的小脸变得绀紫,她认命的闭住了眼睛。
“喂,你疯了!快来人啦!快来人啦!”旁边的医生被他吓坏了,手忙脚乱的去拉孟思佳脖子上的那双手。
外面经过的两个医生蹿了进来,合力将他拉开。
思佳失去他的箝制,跌坐在地上,剧烈的咳嗽起来,她低着头,但他看到她的眼泪大颗大颗滴在地板上。
那两个医生紧紧的抱住他,以防他再去伤害她。
他挣扎着,狂叫着:“孟思佳,我不要你来装好人,你不要让我看到你,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呜”孟思佳捂着脸痛哭出声。
另一个医生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护着她出太平间。
临出门时,她转过头怯怯的望着他。
他用想将她生吞活剥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她:“滚啊,你给我滚!滚到你那个乔茂林身边去!滚得远远的!”
她幽幽的低下头。
而他还是不放松地狠狠的盯着她,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牙切齿说:“孟思佳,是你负了我!是你!你等着,你欠我的总有一天我会要你加倍还回来!只要你活着的一天,我就会让你生不如死一辈子!”
孟思佳猛地抬起头,张大嘴巴惊恐的望着他,她的嘴唇剧烈的颤动着,想说什么,却还是欲言又止,她闭住了眼睛,用手撑住额头,虚弱的向扶住她的医生身上靠去。
“走吧。”医生看她如此模样,不由催促她离开。
她睁开眼睛看了他最后一眼,那眼神说不出的哀怨,说不出的悲伤,说不出的无奈。
她终于在医生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离开了太平间。
看她离去,两个医生对他松开了手,他跑到母亲面前,抱着她放声痛哭:“妈,妈,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离开你的,我应该要一直守在你身边的!你醒一醒!醒一醒!你看看你儿子,看我最后一眼啊!妈!”
一连串的打击和母亲的突然离去,沈飞轩终于抗不住了,再则昨晚上淋了一夜的雨,受了凉,今晚上,他发起高烧来了,他好难受,好难受,他绝望的躺在床上,以为自己也过不了今晚了,他一定会死。
睡梦中,额头上突然一片清凉,然后是手心,胸膛,仿佛有双手将他轻轻推转过来,后背也变得一片沁凉。
他似乎听到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难道是妈舍不下他,来看他来了?
“妈,妈,妈,你回来了吗?轩儿好想你啊。”他好想看看妈,可他被烧得睁不开眼睛,只得任由眼泪蜿蜒而下。
终于,烧烫感退了,他沉沉的睡了过去。
醒来后,孙国梁站在他的床前。
“飞轩啊,真是苦了你了!”孙国梁有点哽咽的说,坐在床上轻拍他的后背。
那一刻,他哭得像个孩子。
为母亲办完后事,孙国梁对他说,母亲留有遗嘱。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母亲竟然在遗嘱中说明将那个祖母绿玉镯送给思佳。
“不,这不可能,她不可能将这个玉镯送给这个女人的,她常对我说,那是要给将来儿媳妇的礼物!怎么可能会给她?”他不容置信的朝孙国梁吼。
孟思佳一直低着头,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这是死者的意愿,我们无从更改,只能遵从她的遗嘱。”孙国梁痛惜的望着憔悴不堪的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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