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尹走了,在一道如幻的白光中消失无踪,我,无能为力。
你会后悔的,我呆呆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呼喊,总有一天你一定会回来的!
等,变成我每日的生活,只是我累了,不再期许看到履癸国破家亡的一刻,我等的,是一个人来告诉我,我比神位、仙界、天下苍生万事万物都重要。
我的身体已经越来越排斥履癸的亲近,因它违背不了我心的意愿,履癸与我缠绵床榻的欢爱我愈发感到恶心和厌恶,尝过伊尹的吻,我无法再接受其他男人的唇。
终于有一日,我像一具僵尸般地被履癸搂着,他吻我的脖子,更贪婪得想遍及我每一寸肌肤,我拒绝地推开了他。
“妺喜,你……”
他惊愕的表情让我幡然意识到我做了什么,我有些慌了,小心翼翼地解释着:“大王……今夜我们……可不可以不要……”
“爱妃你不舒服?”他疼惜地手掌抚上我的侧脸。
我抿着嘴唇不说话,我这是怎么了?那个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的嚣张妺喜哪去了?
“好吧,”他惋然轻叹,将我揽回怀里,拥我入眠,“孤什么都不做,这样可以了吧?”
我栖在他怀中忧心忡忡,躲得了今夜,那明夜呢?一个原本就不能给他真爱的女子,现在连虚情假意的戏码都演不下去了,我居然落到如此无助和落魄的田地……
推月兑,还是推月兑,每到夜里几乎我全部的心思都用在如何说服他不碰我,履癸,我知道我很自私,可是再如以往地承欢于你,我真的做不到。
当他终于不再来了,我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像我这样的女子,历来后宫都是不多见的吧?
枕着手臂遥望窗外的月色,皎洁的莹光,伸手掬一捧,凉了纤纤指。
忽闻远处丝竹幽幽,谁人击打的编钟叮咚作响错落有致,今夜笙箫何处,所为何人?
一缕清歌婉转,穿破月下飘浮的流云,乘风入耳,撩拨了我的心弦。
“绿儿,你听,这是谁的歌声?”我陶醉其中,“真好听。”
绿儿半晌没给我回应,我回首望她,只见她倚着床柱闭着眼打起盹了。
是啊,夜都这么深了,也难怪她困了。
我落寞转过脸,依旧望月,那一片圣洁的月华,此刻是否也照着伏吟的仙宫?
“妺喜姐姐有礼了。”声音是耳熟的,语气却陌生得犹如闻所未闻。
我应声转面,看到眼前华服熠熠的若琬,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凝神再望一眼,真的是她!
“哦,我当是谁呢,不转身看看还真敢相信那句‘妺喜姐姐’是你若琬叫出口的!”我轻蔑地挑了眼角,“怎么这么有兴致把你姐姐的衣服穿上身了?”
“妺喜姐姐你还真会说笑,”若琬对我的讽刺表现得很是淡定,居然还吟吟巧笑道,“大王昨夜在若琰姐姐宫里临幸了若琬,若琬才得以穿上这么漂亮的衣裳,可要感谢王恩了!”
我难忍地惊了一怔,不过掩饰得很快。
“临幸?”我努力镇定地挤出一抹笑容,“这么说来,妺喜应该尊称妹妹一声琬夫人了?”
“姐姐这么客气,若琬哪能承受得起?”她掩着嘴笑得更是灿然,“姐姐还是叫若琬吧,毕竟姐姐是比我们早进宫的前辈,在服侍大王方面都比我们懂得多,若琬和若琰姐姐日后还是有很多地方要仰仗妺喜姐姐的!”
“你也不错啊,”我波澜不惊地冷笑着,“什么时候也学聪明了,知道不能再指望你那没用的姐姐,决定凭自己的姿色和头脑亲自上阵了?”
“怎么了,今昔我姐妹二人皆已得宠侍大王左右,妺喜姐姐是在害怕了么?”
“呵呵……我会害怕?为你?”我差点捧月复大笑,“你也太不自量力了吧?”
“如果是以前的妺喜和若琬,也许真如娘娘所说的不自量力,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娘娘身上那些非常人所有的东西现在也已不复存在,若琬没理由担心自己比不上你啊!”她话里的含沙射影我句句听得清楚。
“你以为没有了仙力我就拿你们没辙了?”我嗤之以鼻,“坦白告诉你,以前对付你们我还没怎么用过仙力呢,因为你们不配!”
“配不配姐姐现在就妄下论断还言之尚早了,今后的日子里我会渐渐让姐姐见识到若琬的实力。对了,还没告诉姐姐呢,其实若琬擅长的不仅仅是织帛而已,岷山国出来的女子不能歌善舞是不行的。”
我蓦然惊愕:“原来昨晚唱歌的是你?!”
“好听么?”她笑如春风得意,“不管姐姐认为好不好听,大王是喜欢的,他还说要我每晚都唱给他听呢!”
“那你就唱吧,只要不唱得喉咙生疮就好!”对于她的炫耀我不屑一顾,“伊尹已经走了,你再怎么跟其他男人恩爱他也看不到,就算他在你也别指望他会在乎!”
“姐姐怎么以己度人呢?若琬没想过要故意给什么人看到,被什么人在乎啊,姐姐别这么敏感!”她解嘲地笑脸相迎,“我不是姐姐你,接近大王与他在伊大人面前故作亲热,吃着碗里的还瞧着锅里的。大王圣宠,若琬是真的想惜宠,怎么,姐姐不会介意吧?”
“一个我不爱的男人,你想要的话就尽管拿去好了,我才不稀罕!”我豪迈地扬着脸。
“那若琬就收下了?姐姐记着是今日的自己不珍惜,他日可不要后悔,怨恨是若琬抢去的。”她的自信是我意想不到的,这也算公然挑衅了,“只是伊尹大人走了,也没跟娘娘终成眷属啊?娘娘好像人财两空了一样,哦不对……是人人两空,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