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牵手的男人突然从伊尹变成王的脸,你是不是恨不能咬断自己的舌头?因为你犯傻地说了句“伊尹,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找我的!”一句话就泄露了你在等候伊尹的心事,事情就该这么发展,而你不负所望完成得超乎预想,这回该你栽在我手里,是你自取毁灭,也怨不得我!
想着王愤怒的脸,若琬禁不住偷偷笑弯了嘴角。
“这么绝的法子也只有你才想得出来了!怪不得从小娘就一直夸你聪明!”和她一样收获胜利的若琰,也是一脸奸邪的幸灾乐祸的笑,“总算出了口恶气!”
若琬漫不经心浅笑地品着香茶:“伊尹是妺喜最致命的弱点,大王是她最有力的盾牌,只有牢牢抓住这两点才能搬倒她!大王与她的感情素来就很好,不是常人随随便便就能破坏了的,这一次我们让她自己来破坏,让她亲手扯断大王对她的情!”
王的冷落当即就表现出来了,他怎能原谅一个背叛他的女人,甚至还是他最宠爱的一个。
王已经连续好多日没去倾宫了,那日晚宴还特地当着两姐妹的面给了妺喜好一顿难堪,看来由爱生成的恨,果然比一般的恨刻骨万倍,这一点若琬是深有体会的。
“琬儿,大王又耐不住了,他又去找那妖精了!”若琰捶胸顿足地跑了进来,一副沉不住气的样子,“宫人说大王昨夜是在倾宫过的夜!”
“慌什么,不就是临幸了她一晚么!”若琬若无其事地剪着盆里的花枝,“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说的这是什么傻话!她是谁?她是妺喜!”看到若琬满不在乎的表情,若琰更是担忧,“我们对付她容易么?她迷惑男人的手腕高着呢!万一她东山再起,那我们……”
“东山再起?她想得美!大王心里还念着她说明我们做的还不够,我不会给她翻身的机会,我要大王跟她一刀两断,断得彻底!”语毕,若琬手里的花朵被她握紧捏得粉碎。
“你当真听见那名男子对妺喜夫人说了这些?”若琬扬着妩媚的黛眉,俯视跪在她面前的宫女。
“娘娘,奴婢说的都是真的,不信,奴婢还把匕首带来了呢!”说着她从袖里抽出一把锃亮的匕首呈给若琬,“那男子就是要妺喜夫人用它封住伊尹大人的神魄什么的,妺喜夫人好像不大情愿,把它随手扔在了花园里。”
“你做得好极了,本宫要重重打赏你!”被若琬收买了安排在妺喜身边的宫女,为邀功向她透露了重要讯息,她叫来下人带她下去领赏。
若琬端详着锐利的刀锋,唇边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妺喜,你是不是不忍心啊?不要紧,我帮你。
原本应该空落的卧房,悄悄进去后真的看到伊尹安静地睡于榻上。他的面容温和安定,仿佛酣然入梦,睡得平静而深沉。
为何这样对我?
若琬哀伤地凝望伊尹如初的清俊,你心里有她是么?那我就要她死!死在你心里!
若琬别过脸,闭紧了双眼死死咬着嘴唇,听着手里的匕首扎进伊尹的皮肉。
这样,我是否就可以杀死你心里的那个她了?
“大王,听说伊大人请辞后人还未离开王宫,他被人刺伤了呢!”若琬别有用意地挑起了话头。
“被什么人刺伤的?”自从出了御膳房那事,王心里对伊尹就一直有疙瘩。
“臣妾也不知……”
“不知道有没有传到妺喜姐姐那里,兴许她一定急坏了……”若琰故意触碰夏王敏感的神经说。
王一下惊了起来,二话不说就往伊尹的住处去,琬、琰姐妹喜上眉梢,好戏就要开始了。
你哭得好伤心啊,被刺到的是伊尹,痛的却是你吧?可是你的伤心在王眼里成了什么?成了你背叛他的最佳证据!
王大发雷霆,下旨要将伊尹曝尸三日。若琬竟有一丝的心软,说实话当日她并未绝对地想对伊尹痛下杀手,若不是逼迫自己想着妺喜可恨的脸,那把匕首或许根本插不进他的身体。如今还要对他的尸首百般凌辱,她不禁纠结了,她对伊尹的恨,终究深不起来。
好一番激烈的挣扎,她终于大胆地瞒了所有人,用一个奴才的尸体替换了伊尹的,把伊尹偷偷藏于身边。后来,她也以此为筹码成功将妺喜逼去了瑶台,她的目标正在一步步达成,只要王对妺喜的感情被时光消磨淡了,她就可以尽情地折磨她,直到死!
商汤叛变了,他公然喊出了要诛灭暴君推翻有夏的口号,且他一路征战一路凯歌,实力不容小觑。
王要亲自率兵出征,誓要让成汤知道他的厉害。
临行前,王不忘交代她们姐妹料理好后宫,言谈里他愁眉黯然。
“大王,臣妾一定协佐姐姐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等着大王凯旋而归!”若琬在王面前总是体贴入微的,“大王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么?”
王似有轻叹一声:“妺喜去瑶台已有数月了,杳无音讯,不知她过得怎么样……”
两姐妹的脸唰地就白了,这么久了,他还没忘记她?
“孤不在的日子,抽个时间去瑶台替孤看看她吧,孤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是。”虽然心里不情愿,嘴上还是要答应的。
瑶台回来的宫人又来向若琬请示了,瑶台物资严重短缺,连供妺喜夫人梳妆的妆品都匮乏。
“哼!”若琰气不打一处来地翻着白眼,“一个人住在那荒无人烟的鬼地方,梳妆打扮得再美谁会欣赏呢?还想要妆品,真是痴人说梦!”
若琬受王之托,涉水前往瑶台,所谓“探望”,其实与挑衅欺侮无异。
她原以为这次可以痛痛快快地修理那女人,可是半路杀出个宫女,看她的架势绝非等闲之辈,若琬懂得审时度势,知道再纠缠下去可能对自己不利,只好就此作罢打道回府。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与妺喜之间的战争宣告结束,相反,决一死战的时刻,才刚刚来临。
王的军队果然势不可挡,出手就将成汤的叛军打得落花流水节节败退。前线暂无忧患,王军浩浩荡荡地回了王宫。
庆功的酒宴上王喝得甚是尽兴,喝得座下一群王公大臣醉生梦死,还要左拥右抱着琬、琰来到酒池边上接着开怀畅饮。
“大王,臣妾去看过妺喜姐姐了。”若琬对身边醉得一塌糊涂的男人说道,“她过得很好,可是……”
“可是什么?”呵着满嘴的酒气王傻傻笑着。
“姐姐越来越不把大王放在眼里了!”若琬开始了那套颠倒是非的本事,“臣妾说明了是替大王来看她的,她理都不理,还把臣妾带去的东西统统扔了出去!”
王不说话,一杯又一杯地舀着酒池里的醇香玉液,豪迈饮下的时候,带着酣畅的笑容。若琬心寒,他真是醉了。
“臣妾看不过,就和姐姐理论,谁知她……”若琬故作惊恐的神色,“她竟然打伤了臣妾,赶臣妾走,而且……她还用了妖法……”
王继续喝酒仿佛没听见,若琬不高兴地拉住他:“大王!您听清了么!妺喜姐姐会妖法,她是妖孽!”
“妖孽?”王眯缝着醉醺醺的两眼,居然笑得更开心了,“好啊!真好啊……妖孽……”
“大王,妖孽不除祸害人间呐!”若琬摇着他要他清醒,“大王必须下旨处死妺喜!”
“好啊!”王神志不清地拍手叫好,“那就处死她啊……”
“这可是大王自己说的……”若琬终于放开了已经醉成一滩软泥的王,眼里闪烁着阴冷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