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现我军东进正是紧要关头,陛下千万不可擅自离开军营,否则军心必会动摇,望陛下三思!”
“本王管不了那么多了!”姬发听不进姜尚的劝诫,心急如焚命人牵来坐骑就要上马,“西岐遭大火焚城,母后、王族还有所有西岐的百姓都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叫我怎能安心在这里带兵打仗!”
“王兄先别这么冲动!”姬旦冲出来拦住他的骏马,“大火来得突然一定有原因,着急也不是办法,也许王兄回去也解决不了问题,何况这里更需要王兄!”
“难道你们要我在这里眼睁睁地看西岐化成灰烬吗!”姬发根本冷静不下来,当姬旦告诉他西岐火情的一刻他就不能自已地失控了,“我身为大周武王,如果连自己的亲人和子民都保护不了,我还有什么资格称王!”
“陛下!”众将纷纷跪下劝阻。
“启奏武王陛下!”正当大伙僵持不下,有士兵匆匆忙忙地闯入人群,“属下奉太后之命特来告知陛下,城中大火已灭,请陛下放心留守军中莫再牵挂。”
“大火灭了?!”
姬发和姬旦二人异口同声,惊奇得无以复加。姬发又心急追问:“什么时候的事?”
“是昨夜子时。”士兵如实相告,“夜里突然下起大雪,融化的雪水浇灭了大火。”
“雪……”姬发心头闪过一丝不安的悸动。
既然事情平息,众人也陆续散去,留下满月复心思的姬发和姬旦不约而同踱到了河边排遣忧愤。
“这场大火,烧得离奇,灭得更诡异,我想王兄心里是不是预感到了什么?”姬旦一向善于察言观色,方才就已看出姬发有心事。
姬发双眉紧蹙,说得意味深长:“我觉得,救火的一定是她。”
“妲己?”姬旦自然而然联想到他说的是谁。
姬发微点头,目光却深邃:“是漓澈。”
“漓澈是谁?”
姬旦费解,这陌生名字似乎从未有人向他提起过。
“是一只狐。”说着姬发抬起头目光迎上浩瀚夜空里西沉的皓月,眼里脉脉含情温柔得恍如揉碎的月光,“她等我很久了,我前世已经负过她,这辈子,不能再让她空等了。”
姬旦无言,虽然听不懂姬发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也不强作追问,毕竟有些事只需姬发一人心里明白就好,独自深藏,独自缅怀。
“一定是她。”姬发情不自禁笑了,陶醉于自己的遐想中不能自拨,“她看不下西岐的百姓遭受磨难所以才会挺身而出,没人比她更在乎我所在乎的东西。”
“陛下,有一女子求见。”
忽有侍卫禀报,姬发惊奇:“女子?这个时候要见本王?”
姬旦亦不由生疑:“是什么样的女子?”
“是我。”
未等侍卫回答,就听到一声娇柔的轻笑:“龙吉见过武王陛下。”
姬发一见眼前银发委地的红衣女子顿觉呼吸倒流:“你……”
“呵呵……”那女子看到姬发的神情笑得更甚,眼波生媚意味调侃,“莫不是陛下见到龙吉想起什么人了吧?”
姬发强迫自己恢复镇定,微有些不自在:“你的头发……的确叫本王吃惊。对了,你是什么人?为何要见我?”
“我是什么人?”龙吉甚觉有趣地笑弯了眉梢,“就连不是神仙的漓澈一眼就认出我是谁了,仙界聪明绝顶的武星君反倒看不出来?”
这话可把姬发懵住了,愈发觉得眼前女子来历诡秘,怎么好像对他了如指掌似的?
龙吉娇娆地挑起垂落肩头的一缕鬓发提醒道:“陛下既然都已注意到龙吉的头发了,难道还猜不到我是谁?”
“龙吉……”姬发念着她的名觉着似曾相识,“龙吉公主……”
苦想一番,终于恍然大悟:“对了,难道你就是蕊宫仙子?!”
“星君你也不是那么笨嘛。”龙吉巧笑嫣然玩笑的味道更浓,“如何?我这个千真万确的蕊宫仙子和当初漓澈假冒的比起来,哪一个更美些呢?”
“……”姬发怔住,愣了半晌说不出话。
“算了算了,我也不想为难陛下,就当我是说笑好了。”龙吉当然知道姬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碍于情面说不出口,收起笑容换作一脸的认真,“还是说正事吧。龙吉今日来见陛下,还给陛下带来了一件东西。”
语毕龙吉呈上一物,纤长的手指拈住鲜红流苏坠下通透玉璧一枚。
“血滟璧……”姬发眉心不由颤抖,怔愣道,“本王遗失多日的血滟璧怎么会在仙子手中?”
“这是我从漓澈那借来,为的是给武王陛下铸剑之用。”龙吉抿着嘴似笑非笑。
“铸剑?”姬发更迷茫了。
龙吉早料到姬发会有此疑惑,于是娓娓道来:“夏神将天子神剑赐给陛下是因为陛下是天底下最有能力担当大任替天行道的人,他希望你拿着这把剑去完成你与生俱来的使命。就好像曾经的成汤,以崛起的商族取代腐朽衰落的夏族,功成名就。但是你又和成汤不同,你所要走的,将是一条比成汤更曲折更艰辛的道路,因为你面临的敌人不是凡人,是以焰煌为首前世就与你结下恩怨的火狐一族,他原本就有灵力,又携带了上辈子的怨气,你和他的对决是上天注定了的,谁都躲不过。”
“你说的,我都明白。”姬发锁了眉,愁肠百结,“既然是我前世种下的恶因,这一切的后果当然应该由我来承担。”
“焰煌不是轻易便能对付的角色,夏神一定忘了告诉你,光有天子神剑还不够,还需用上这个。”龙吉手里的血滟璧在月光下闪耀了一丝瑰丽光芒,神秘莫测,“这是火狐最忌惮的圣物,陛下要做的,就是将它与天子神剑一起投入铸炉,重铸神剑,使神剑拥有足以战胜火狐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