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臼在尊圣宫外徘徊沉思良久,举棋不定间被大王看见。因今日遇到心仪的美人,大王最初兴致不错,宣了宜臼进入宫内。
“宜臼,孤刚从你坤仁宫回来不久你怎么又来了?”姬宫湦像只老狐狸般多疑地揣测儿子心里的想法,“莫不是有事要与孤谈的么?”
“儿臣来见父王确有事商榷,只是……”面对高高在上的父王,宜臼还是有所顾虑的。
“怎么?”姬宫湦消遣地抿了口茶,“你我父子之间还有话说不得吗?”
“父王,”宜臼一掀衣摆双腿跪地,“请父王撤回召幸褒姒的旨意……”
姬宫湦握杯的手霎时凝滞了,有那么一刻,万物静止,姬宫湦与宜臼之间的气氛沉闷得有些微妙。
“父王,儿臣知道身为人子不该提出这等不情之请,但事出有因望父王体恤!”宜臼心诚地叩拜。
“你可知道你在跟什么人说话?”姬宫湦浓眉一横,语气极为冷漠地呵斥,“是这姬姓大周万民尊仰的天子!”
“回父王,儿臣明白……”宜臼显然感到了难以抗拒的威力,但仍不肯死心地恳求,“可是褒姒对儿臣而言不是一个可以轻易割舍的人……”
“宜臼!”姬宫湦勃然大怒,“你所说是什么意思!”
“若父王听不得儿臣的含蓄之辞,恕儿臣斗胆……”宜臼皱着眉犹如豁出去的气势,“褒姒对儿臣很重要,儿臣对其倾心不能失去……”
“你放肆!”姬宫湦怒不可揭地打断他,“一个即将成为孤宠妾的女子,你敢对她有情?”
“儿臣的确有失体统,但情势紧急儿臣也是迫于无奈……常言道君子不夺人所爱,何况父王宅心仁厚,后宫佳丽已是芸芸无数,断不会只为一女子与儿臣僵持不下损了天子王威!”
“宜臼你很有胆识啊!”姬宫湦冷笑地注视他,“是不是以为长大成人翅膀就硬了?就可以目无尊长,对父王出言不逊!”
“儿臣绝不敢这么想!”宜臼惶恐再拜,“儿臣与大周众子民一样,尊父王为天,岂敢妄自尊大……”
“哼!”姬宫湦不屑地勾了嘴角,“宜臼,你的年纪是到了该谈儿女情长的时候了,你母后不是也为你物色了一位容貌德行皆异常出众的储妃么?”
“青苾与褒姒不同!”宜臼激动地否认,“儿臣也不过只见过青苾区区数面,立她为妃也全是母后的主张,儿臣对青苾其实并无感情可寻。”
“普天之下,上至王室,下至黎民,儿女的婚事皆是听从父母之命,宜臼你身为太子理应明白这个道理!”姬宫湦义正词严地教诲,“况且你自己也说只见过青苾区区数面,又何来深厚的感情呢?待你大婚之后与她朝夕相处,时间久了自然也会对她眷慕。”
“儿臣自知不能违背母意,叹惋无法立褒姒为正妃,但儿臣也不愿因此而憾失褒姒!”
“混账!”姬宫湦的怒火再一次被点燃,且愈加旺盛,“你这大逆不道的臣子,难道要与你父王争夺一个女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