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看看自己,成天在外乔装打扮的,不是小贼就是小乞丐,动不动就把自己搞得脏兮兮的,白白把自己一副好模样都给糟蹋了。”她笑吟吟地拉住我双手将我好好端详,“这都回了府还不忘摘下来。来,蜻蜓帮你。”
“呃,还是别了吧……”当她的手伸到我耳后就欲扯下什么,我阻止了她,“反正还是要去洛邑的,先不忙摘。”
“唔?”她不解了,“主公不是准许姐姐可以在府中多休息几日的么?”
“你不知道,洛邑城来了群不速之客,似乎来者不善。”此刻我仿佛清楚感觉到了肩上的担子,说得大义凛然,“我得趁早去盯着他们!”
“是趁早去扮瘸子满大街偷人钱财吧?”她又旧事重提地逗弄我。
“去你的,尽胡说!”嘴上数落她,心里却美滋滋,不一会就眉飞色舞,“哎,你还没看到那群傻瓜蛋,发现钱袋没了脸色有多滑稽,哈哈……吹胡子瞪眼睛的,可逗了……”
“呵呵……”
正和蜻蜓嬉笑打闹,见穿过苑门走进来几个人影我们的笑声便戛然而止了。
侯府的仆人毕恭毕敬领着华冠锦服的二人迎面走来,高贵的气势着实摄人。
我和蜻蜓忙颔首垂眸,恭敬行礼:“侯爷。”
二人经过我们眼前,走在前面的管国侯压根没有斜我们一眼,径自往前走。走在后头的霍国侯倒是有过稍许侧脸,伸出手指勾了两下便算是要我们平身了,我唏嘘这态度,怎一个玩世不恭。
待那二人背影走远,我们悬紧嗓子眼的心才得以放下舒口闷气。
“蜻蜓,你说那管国侯干吗总冰着张脸呐?”我为先前的险些失态自拍胸口,“跟谁欠他钱似的!”
蜻蜓收回远望他们的目光,苦笑一缕:“他可不缺钱。”
“还有那霍国侯!”我悻悻想挥散脑海中他那副谑浪笑敖的神态,怎奈就是挥之不去,“还是王室子弟呢,从上到下就没个正经的地方……”
“算啦。”蜻蜓倒没我这般厌恶得明显,她是见怪不怪了,“他们位高权重,是先帝武王的同母胞弟,现今大王的亲叔父,架子当然比谁都高啦!”
“你说的这些地位姬度哥哥也都有啊!”我不苟同地反驳说,“怎么他就不像他们那样爱摆臭架子?反而很亲切随和呢?”
“蝴蝶姐姐,主公的亲切随和可不是对所有人都如此哦!”
我瞥见她挑眉坏笑的神情,知道她弦外有音,她要耍嘴皮我才懒得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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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到洛邑,我照姬度哥哥嘱咐一直安分守己,几日下来城中并无任何风浪。
那日我去东城郊接济那些灾民,薄暮打道回府。我安顿的住处远离集市,途中必经的阡陌深巷每到此时几乎就没什么人了。
因为平日走多了所以即使一个人也不会那么害怕,只是独自走在静谧的巷陌,除了自己的脚步和心跳,似乎还有些别的,轻微不易察觉的声音。
是我太过敏感了么?这条被我走惯的巷子,此刻安静得愈发诡秘,这种安静异乎寻常。那种若有似无的错觉,总感到背后有什么,在跟着我……
我警惕地转回身,望着身后空无一人的巷子,一切都很正常。
一只乌鸦飞过耳边停落在墙头,扑腾着黑亮的翅膀。我忐忑不定的心总算能安然落地,会心一笑,原来异响是它发出的,看来真是我疑神疑鬼了。
我抚着胸口转身继续前行,忽然眼前一道黑影自上跃下,两个不知何时冒出来的魁梧男人挡住了我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