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辅料会有此奇效?”
从他将信将疑的眼神里,我看出他亦想知道答案,但我绝不会轻易让他如愿。
“我也问了,可她不告诉我,她只说大人一吃便知。”我越说越神秘,拾起筷子在每道菜里各夹取一块盖上那白软的米饭,而后递去他手边,“双成姐还说这东西只能趁热吃,凉了,混入菜中就尝不出来了。大人不妨尝尝,然后告诉蝶姬,她说的这东西是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儿,是酸是甜,是咸是辣?”
他盯着眼前的饭碗踟蹰半晌,我也凝眸望他,不想错过每个细节。当他终于执筷夹一枚虾仁缓慢递入口中,细嚼慢咽品味其中口感,似有意寻找着什么,俄尔抬头:“没什么特别啊?”
“怎么会呢?”我蹙着茫然的眉头,“会不会是大人没尝出来?再吃一口看看?”
他依言又嚼下一块鸭脯,咽后仍旧是一脸无果。
“还是没有么?不可能吧……”我不甘心地端起一盘细瞧,怎奈肉眼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双手呈上给他,“大人多吃一点,也许吃多了答案就出来了!”
不料他面无表情搁下碗筷:“蝶姬,不要再故弄玄虚了。”
“呃?”
“只怕本公吃光这里的饭菜也吃不出你要的答案。”他目光微冷,早已失了兴趣,不费吹灰之力就看穿我的小小伎俩,“因为你所谓的‘辅料’根本不存在。”
我陡然被他看得心虚了:“大人……”
“本公不喜欢说谎之人,可是蝶姬,你说了谎。”此刻他不苟言笑,看来是认真的,我惹他不悦了,“戏弄本公你该当何罪!”
威严慑得我惶然跪地,我负罪低头,逃避他眼里冰冷的质问。是,我不该在他面前耍小聪明,就算是出于好意,我也不必铤而走险,殊不知聪明过头就触碰他的禁忌,把自己推向这骑虎难下的境地。
“蝶姬不曾说谎……”嘴上强作镇定,内心却在斟酌如何自圆其说,“难道大人真的吃不出这些菜里有很特别的东西么?”
“不然,你来尝尝?”我说再多都被他视作狡辩,他漠然将我手里的蒸鱼推回。
“蝶姬不需要尝。”我稍许平静,对他亦不敢再嬉皮笑脸,“因为已经尝过了。”
他微有怔愕,瞬时消散,高傲的眼角写满胜算:“那你可曾尝到什么?”
“蝶姬尝不出,因为这枚辅料是专门为大人准备的。”我无奈望着手中和案上的美味,一股凉意浸湿心头,“只有大人亲口品尝才能体会,别人都不能。”
“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听出他已无太多耐性与我争辩,奈何说出口的话又不能收回,我只能硬着头皮吹下去了:“大人,您当真只认为,厨子们为你做出这一份膳食,奉献的仅仅是他们的厨艺么?”
他哑口无言,是在等我说完。
“世间最神奇的辅料,说它稀罕倒也不难找到,说它寻常却是难能可贵,因为它不是别的。”我终于不再与他猜谜,一语道破,“而是心。”
他眉心骤然一跳,恰似一湖水被人搅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