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斯走进灰尘密布的老屋,环视了一眼,接着走上二楼,看了自己曾经住过的房间,最后,到了阁楼的门前,将门轻轻推开,已经许久没人住的房子,已经布满了蜘蛛网,卫斯看到熟悉的场景,不由的撩开一层蜘蛛网,走了进去。只见里面还和离开前一样,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炼金术书籍,角落地面上的那个炼金阵,已经被灰尘堆叠的模糊不清。
卫斯稍微将阁楼清理了一下后,便放下东西,找了张椅子坐下,随意的拿起一本炼金书开始看了起来,准备打发一下时间,等到天黑之后,再离开洛德城。
稍微将炼金书看了几眼后,卫斯才突然有了一些感悟,因为如今已经失去力量的他,才终于明白自己其实从来都没有认真的学习过炼金术。
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拥有了别人所没有的,来自于爱琴身上的恶魔力量,还包括他身体内所潜藏的神秘力量在内,他一直都依靠这两种犹如与生俱来的力量,所以,不知不觉中,他变得依赖起这两种力量。所以,这也让如今失去这两种力量,一下子又变回了普通人的他,有些难以适应。但他明白,这就是现实的残酷,如果他还想继续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恐怕一切都要重头开始。
转眼间,窗外夜幕降临,灯火阑珊,热闹的洛德城也变得安静下来,大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往来的马车也时有时无。
在老屋里的卫斯见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便带上从阁楼里拿来的几本炼金书以及干粮衣物,离开老屋,趁着夜色走上了大街,往出城的方向而去。而正如他所预料的一样,只见此时的洛德城大街上有不少炼金师在来来往往,似乎正在巡逻。
幸好,这几天的流浪,让卫斯一下子变得憔悴许多,脸上更是须髯一片,显得老气许多,加上一身粗衣布裤的打扮,倒是很难认出他曾经是个意气奋发,年轻得志的卫部长。
正是因为如此,一路过来并没有人认出他来,总算顺利达到了城门口。
不过,城门口同样也被重兵把守,盘查的十分严格。但这里是唯一能够离开天域公国,前往龙鹰国边境的通道。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混过盘查。
卫斯寻思着看看四周,就见不远处一个老车夫正驾着一辆载满土粪的车子迎面而来,飘臭四处。
他灵机一动,立刻迎了上去,拦下了那辆土粪车,找了个借口,说自己有急事要出城,希望老车夫带他一程。老车夫倒也十分善良,马上就答应了卫斯的请求,让卫斯上车。
卫斯把自己的东西藏在了那些装满土粪的木桶之中,随后,就了马车,坐到老车夫的身旁,看上去就像是和老车夫一起赶车的。
马车很快就到了出城口,被那些守城的卫兵拦了下来,但因为土粪车的味道过于强烈,熏得那些卫兵都不敢上前,只是随意的瞄了几眼,然后,打量了一下卫斯和老车夫,见没有什么可疑后,便犹如挥苍蝇一般,让他们赶紧出城离开。
卫斯原本还担心会不会出什么纰漏,但没想到,这么容易的就通过了盘查。
但就在他十分庆幸马上就要出城的时候,突然,身后响起了一阵马蹄声,他不禁回头一看,就见几匹马正从不远处奔来,马上骑着都是一些穿着治安服的人,为首的正是大熊。
“你们这兔崽子,是不是又偷懒了,这么大一辆车子,连检查都不检查都放过了,要是这里面藏着人呢?”大熊扯着大嗓门叫道。
那些守城的士兵一听,自然是神色一变,马上又拦下了本来要出城的土粪车,而车上的卫斯心里也跟着咯噔一下,因为这一被拦下,他的身份有可能就会被发现。因为他知道大熊一定能够认出他了。不过,以他对大熊的了解,加上他还曾经在洛德城帮助大熊破过案,按理说,大熊是不会出卖他的。
也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所以,卫斯也没有采取任何行动,而是冷静地坐在车上,同时将眼睛的余光看向大熊。
这时,大熊下了马,对那些守城的卫兵指手画脚了一下,那些守城的卫兵立刻开始捏起鼻子,将整辆土粪车上上下下的检查了一遍,然后,对大熊报告道:“熊队长,没有任何可疑的发现。”
大熊听着点点头,然后,目光在老车夫和卫斯身上来回巡了一下,最后,还是落到了卫斯身上,似乎觉得卫斯的身影有些熟悉,所以,便走上了前,到了卫斯的身旁。
卫斯依然低着头,尽量不让大熊看清自己。
“你……把头抬起来……”可大熊已经觉得卫斯有些可疑,所以,摆出一副架势的指着卫斯叫道。
卫斯双目微微凝起,如果抬头的话,他肯定大熊会认出他,但如果不抬头的话,只会让他看起来更加可疑。所以,他也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放手一搏。
想到这里,卫斯便慢慢的抬起头,目光沉稳的转视大熊。
大熊与卫斯四目交接后,先是一愣,但很快的,那眼睛里的光芒就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嘴唇也不由跟着张动了几下,只要他轻轻喊出一声,卫斯恐怕就插翅难飞了。
卫斯的心也是悬着的,犹如高空走钢丝一般,他一直看着大熊,看着他脸上的任何变化。
只见大熊突然咽了一下喉咙,似乎将什么吞了回去一般,随后,目光在卫斯身上转动了几下,接着,高高举起手,挥动说道:“走吧,走吧,这味道真他妈的熏死人了!”
老车夫一听,马上就驾车离城。
直到土粪车远离洛德城的城门后,卫斯才回头看了一眼,见并没有人追来,才完全松了口气,但为了不连累这老车夫,他立刻让老车夫停车,拿了藏在车上的东西,对老车夫说了一声“谢谢”后,便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因为出了洛德城,再走几里路,就是龙鹰国的边境,一旦进入龙鹰国的边境,他就不用再担心被冥蓝枫他们追到,为了夜长梦多,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往天域公国和龙鹰国的边境线。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月亮高挂枝头,卫斯一个人走在寂静的林间小道上,孤独的背影,显得是那么的萧索和悲凉。
“应该快到了。”卫斯抬头往前看去,隐约能够看到一片一望无际的平原,那就是龙鹰国的边境,西瑞亚平原。
但就在此时,卫斯突然注意到四周有种异样的气息出现,而且还不止一种,他不禁眯起双目,警惕地看着四周,蓦地,黑暗之中猛地迸射出一道耀眼的火焰,吐着狰狞的火蛇,从阴暗处直冲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