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休范将黄回、张敬儿留在身边,他的亲信李恒、钟爽,都加以劝阻,刘休范不听。这时刘休范每天饮酒,黄回看刘休范没有防备,便向张敬儿使一个眼色,张敬儿抽出刘休范的防身佩刀,砍下刘休范的人头,侍卫人员惊慌逃窜,张敬儿骑马飞奔,带着刘休范的人头跑回新亭。
萧道成派队主陈灵宝,将刘休范的人头送回宫城。陈灵宝途中遇到刘休范的军队,一时紧急,将刘休范的人头扔到路边的水沟里,月兑身抵达宫城,大声高喊:“乱事已平!”可是没有刘休范的人头做证,大家对此都不敢相信。
叛军大将丁文豪,在皂荚桥(在新亭附近)击败官军,一直挺进到朱雀桁(亦称“朱雀航”,是六朝都城建康南城门朱雀门外,横跨在秦淮河上的浮桥。三国吴时称南津桥晋改名朱雀桁。桁为连船而成长90步广6丈。因在台城南又称“南航”。秦淮河上24航此为最大又称“大航”)。
杜黑骡也舍弃新亭北上,到朱雀桁(亦称“朱雀航”,朱雀门外横跨秦淮河上的浮桥)跟丁文豪会师。朝廷右军将军王道隆率羽林禁卫军的精锐,驻防在朱雀门内,看到形势危急,马上召驻守石头的鄱阳忠昭公刘勔增援。刘勔达到后,命令撤除朱雀桁,阻止叛军的攻击之势。王道隆大发雷霆,说:“贼兵到了,应迎头痛击,怎么能撤除浮桥,先使自己居手劣势!”刘勔不敢顶撞这位得宠的权贵,不再说什么。王道隆催促刘勔进攻,刘勔过朱雀桁南下,战败身亡。杜黑骡等叛军乘胜渡过秦淮河,王道隆弃军而逃,奔向台城,杜黑骡追杀了王道隆。黄门侍郎王蕴身负重伤,倒在御水河旁,幸而有人扶起他逃走,才保住性命。不久,宫城已经陷落。皇太后王贞风握着小皇帝的手,哭泣说:“天下败落了!”
二十四日,抚军长史褚澄,开东府门,迎接叛军,拥戴安成王刘准占领东府,宣称桂阳王刘休范有令:“安成王本是我的儿子,不可侵犯。”叛军将领杜黑骡一直挺进到杜姥宅(杜姥宅旧在台城南掖门外,晋成帝杜皇后母裴氏立第于此,因名)。中书舍人孙千龄打开承明门出来投降,顿时宫中乱成一团。当时,国库已经枯竭,皇太后、皇太妃将宫中所有的金银财宝器物都捡剔出来,用作赏赐,无奈军士已经没有斗志。
二十六日,张敬儿等又在宣阳门(约在今淮海路一带,)大破叛军,杀了杜黑骡和丁文豪。乘胜攻克东府,消灭了所有的叛党余孽,彻底平息了叛乱。
萧道成整顿大军,振旅还师建康城内,百姓夹道聚观,纷纷议论说:“全国家者,萧公也(保全国家的就是这位将军)。”萧道成与袁粲、褚渊、刘秉都上表引咎辞职,朝廷没有批准。
六月初一,朝廷擢升南平将军萧道成为中领军、南兖州刺史,留守京师建康,并与袁粲、褚渊、刘秉轮流进宫值班,裁决政事,当时称四人为四贵。在这里,“四贵”多少有些专权乱政的意思。
“四贵”源于秦朝时,秦昭王继位后尊其母为宣太后(秦始皇的高祖母——秦宣太后芈八子),昭王年少,太后大权独揽,听政、主政、执政。她用其弟魏冉为丞相,封禳侯,封地即穰(今河南邓县);二弟芈戎,封华阳君;三弟公子悝封泾阳君,封地在今陕西泾阳,后来又换了一块封地是宛(河南南阳);四弟公子市封高陵君,封地在陕西高陵,后来又换封地为邓(河南郾城),号称秦国“四贵”。此后,宋皇室成员争权,自相残杀,朝廷实权渐集于萧道成。
(5)忍辱以待
元徽四年(476年)六月十七日,朝廷加授萧道成为尚书左仆射(相当于朝廷宰相),刘秉为中书令。是年七月,久蓄逆志的南徐州刺史建平王刘景素,自恃是刘义隆长孙,又有勤王之功,意欲夺取帝位。在京口召集将士数千人策反。萧道成果断征讨,激战于京口万岁楼下,很快刘景素兵败被斩。
昇明元年(477年)六月的一天,时年15岁的小皇帝刘昱突然闯入领军府,当时天气炎热,萧道成正果身躺在那里睡觉。苍梧王将萧道成叫醒,让他站在室内,在他肚子上画一个箭靶,自己拉紧了弓,就要发射。萧道成慌忙说道:“老臣无罪。”左右侍卫王天恩说:“萧道成肚子大,是一个奇妙的箭靶,一箭射死,以后就再也找不到这样的箭靶了。不如改用圆骨箭头(是一种不带镞箭头的演习用的箭支,不会伤人),多射几次。”苍梧王就改用圆骨箭头。一箭射去,正中萧道成的肚脐,萧道成才免于一死(应验了大难不死,必有洪福的名言)。苍梧王将弓扔到地上,得意地大笑,说:“这一手如何!”
苍梧王对萧道成的威名十分畏惧忌恨,曾亲自磨短矛,说:“明天就杀萧道成。”陈太妃骂他说:“萧道成对国家有大功,如果杀了他,谁还为你尽力!”苍梧王才没有动手。
苍梧王种种恶劣行径,不一而足。虽然当时这个皇帝小老儿才14岁,但却是一个令人不齿的促狭鬼、恶作剧的专家,也许这与他的龙种不纯有关。
萧道成忧愁恐惧,与尚书令袁粲、中书监褚渊密谋废黜苍梧王,另立新君,袁粲态度比较暧昧。有人劝萧道成回广陵起兵,萧道成也未采纳。最终萧道成选择了忍耐和等待。
越骑校尉王敬则主动暗中结交萧道成,一到夜里,王敬则就换上平民衣服,匍匐路旁,替萧道成侦察苍梧王的行踪。萧道成命王敬则秘密结交苍梧王左右亲信杨玉夫、杨万年、陈奉伯等25人,他们都在宫城内殿中任职,窥探有什么机会。
昇明元年(477年)七月初七晚,杨玉夫等到苍梧王呼呼大睡时,与杨万年合伙取下刘昱的防身佩刀,砍下苍梧王的人头,连夜送给王敬则,王敬则又亲自将人头送到萧道成的领军府。
次日晨,百官临朝。萧道成传皇太后懿旨,列数废帝刘昱罪状,废为苍梧王。立安成王刘准即帝位,史称宋顺皇帝。改年号,实行大赦。史书记载,刘准为明帝刘彧的第三子,实际上是发动叛乱的桂阳王刘休范的亲生儿子。
七月十三日,中领军萧道成亲自坐镇东府。十五日,顺帝任命萧道成为司空、录尚书事、骠骑大将军;袁粲为中书监;加授褚渊开府仪同三司;刘秉为尚书令,加授中领军;晋熙王刘燮为扬州刺史。
刘秉原来以为尚书省总揽全国政务,由皇族主持,政权就可稳固。想不到萧道成手握军权,把心月复同党安排在重要位置,独断专行。褚渊又一向站在萧道成一边,刘秉与袁粲束手无策,不能有所作为。二十日,任命尚书右仆射王僧虔为尚书仆射。二十五日,任命武陵王刘赞为郢州刺史,萧道成改兼南徐州刺史。
至此,萧道成已经完成了称帝前的所有准备工作,可谓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