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明帝萧鸾
高宗明皇帝萧鸾(452—498年),字景栖,小名玄度,安贞王萧道生的儿子,高帝萧道成的侄子,南朝齐的第五位皇帝,在位5年。年号建武,永泰。永泰元年(498年)五月,明帝萧鸾病故。
萧鸾自小父母双亡(孤儿),由高帝萧道成抚养,萧道成对其视若己出。宋泰豫元年(472年),为安吉令(今浙江安吉),有严能之名。补武陵王左常侍。
宋顺帝时,萧鸾担任安吉令,以严格而闻名。元徽二年(474年),为永世令。昇明二年(478年),为邵陵王安南记室参军。然后,迁宁朔将军、淮南宣城二郡太守。齐高帝萧道成时任西昌候,邑千户。建元二年(480年),为持节、督郢州司州之义阳诸军事、冠军将军、郢州刺史,进号征虏将军。世祖萧赜即位,转度支尚书,领右军将军。永明元年(483年),迁侍中,领骁骑将军。永明二年,出为征虏将军、吴兴太守。永明四年,迁中领军,常侍并如故。永明五年,为持节、监豫州郢州之西阳司州之汝南二郡军事、右将军、豫州刺史。永明七年,为尚书右仆射。永明八年,加领卫尉。永明十年,转左仆射。永明十一年,领右卫将军。萧赜死时,以萧鸾为辅政,辅佐萧昭业。
建武元年(494年)七月二十日,萧鸾废杀了郁林王萧昭业,改立其弟萧昭文;十月,又废萧昭文为海陵王并杀之。
十月二十二日,43岁的萧鸾即位,是为明帝,大赦天下。改换年号为建武。任命太尉王敬则为大司马(最高指挥官),司空陈显达为太尉(总司令),尚书令王晏加封骠骑大将军,左仆射徐孝嗣加封中军大将军,中领军萧谌为领军将军。
十一月十五日,明帝追尊始安贞王萧道生为景皇帝,其妃子为懿后。十八日,明帝立皇子萧宝卷为太子。
南齐永明年间,御史中丞(掌图籍秘书事,为四品官)沈渊上表,凡百官中年龄达到70岁的,皆令其退休。这些人退休之后,都穷困家门之中。三十日,明帝发布诏令,依照旧例铨叙百官。又对在摄政期间所杀害的诸位藩王,都重新列入皇室宗族,封他们的儿子为侯。
北魏孝文帝鲜卑族人拓跋宏(467—499年),因为萧鸾废掉海陵王而自立为帝,计谋要亲自挂帅大举入侵南齐。
建武二年(495年)正月初二,明帝派遣镇南将军王广之、右卫将军萧坦之、尚书右仆射(国家执行长)沈文季分别督率司州、徐州、豫州三地的军队,抵抗北魏的入侵。
二十七日,南齐举国上下戒备森严,严防以待。又派遣太尉陈显达为使持节、都督西北讨诸军事,来往巡视于新亭、白下一带,以壮大声势。
二十九日,北魏孝文帝率大军渡过淮河。二月,抵达寿阳,30万大军浩浩荡荡,铁甲骑兵多的一眼望不到头。初五,孝文帝登上八公山,乘兴而作诗。途中突然遇上倾盆大雨,孝文帝便命令去掉自己的伞盖,与兵士一起淋雨共苦。他看到军队中有生病的士兵,还亲自去安抚慰问。
北魏孝文帝派人去传唤寿阳城中的南齐官员出来对话,丰城公萧遥昌便派崔庆远前去应对。谈判结果,两国都愿意和睦友好相处。孝文帝赐赏崔庆远酒菜和衣服,送他回寿阳城。
之后,北魏孝文帝又去攻打钟离而不能取胜,军中兵卒伤亡惨重。三月初九,北魏孝文帝到达邵阳(属长沙郡),在淮河中的洲岛上修筑城堡,又在南北两岸修筑了城堡,并且在河水中树立栅栏,以断绝南齐援兵之路。
南齐的崔慧景见北魏修筑邵阳城,心中非常忧虑。张欣泰告诉他说:“北魏实际上有撤退的想法,之所以还修筑邵阳城,只不过是在外表上夸大其强罢了,目的是害怕我们随后追击他们。现在如果派人去游说,提出两厢情愿罢兵休战的建议,他们不会不听从的。”崔慧景听从了这一主意,派遣张欣泰到邵阳城下与北魏交涉谈判,建议双方休兵,取得了一致协议,于是孝文帝撤兵返回本国。
明帝萧鸾废除郁林王时,曾许诺萧谌为扬州刺史,但是事后却任命他为领军将军、南徐州刺史。萧谌心怀不满,怨恨说:“饭做熟了,却推给别人吃了。”明帝知道之后非常有意见,不久明帝在华林园宴会后杀死了萧谌,他的弟弟萧诔也被杀。明帝又派遣黄门郎萧衍为司州别驾,去司州拘捕萧诞,并杀害了他。萧谌被杀害的那天,明帝又杀害了西阳王萧子明、南海王萧子罕、邵陵王萧子贞。
齐书这样描写萧鸾:帝明审有吏才,持法无所借,制御亲幸,臣下肃清。驱使寒人不得用四幅伞,大存俭约。罢世祖所起新林苑,以地还百姓。废文帝所起太子东田,斥卖之。永明中舆辇舟乘,悉剔取金银还主衣库。
建武三年(496年)二月十九日,明帝诏令:“乘坐的车子上面有金银装饰的,全部去掉。”明帝一心要做到节俭朴素,负责膳食的太官给他进献一种名叫裹蒸的食品,他对太官说:“我一次吃不完这么一个,可以把它分成四块,剩下的晚上再吃。”还有一次,明帝使用皂荚洗浴,指着用过的皂荚水对身边近侍说:“这个还可以使用。”太官在正月初一给明帝上寿,温酒时使用了一个用银子制作的酒铛,明帝要把它毁掉。
明帝事无巨细,必须躬亲,要求很烦琐,因此连下面各郡县以及朝中六署、九府的日常事务,也必须全部向他报告,取得他的旨令才能办理。文武官员中功臣和旧臣的选拔、使用等,都不归于吏部管理,而是凭借亲戚关系互相提拔,以致使明帝陷于事务之中,负担过于繁重。南康王侍郎颍川人钟嵘上书明帝,指出:“古时候,圣明的国君根据下属的才干分派事情,量其能力授以官职,三公坐而论道,九卿具体分工执行,而天子则只是高高在上,无为而治。”钟嵘的上书被奏上,明帝阅过之后心中不悦,问太中大夫顾暠(gǎo):“钟嵘何许人也?想干涉朕的事务,你认识不认识他?”顾暠回答说:“钟嵘虽然地位卑微,没有名气,但是他所讲的或许有可采纳之处。确实,那些繁重琐碎的事务,都分别有职能部门来办理,现在陛下您全部包揽过来,亲自处理,结果弄得陛下越是劳累,臣子们则越是清闲,正所谓‘代替庖人宰割,代替大匠斫削’。”钟嵘虽然地位卑微,但是敢于直谏,令人钦佩。
想想我们今天,这样的情况依然存在,往往是省长做县长的事,县长做乡长的事,乡长做村长的事,村长就只能去做家务事。甚至还有更大的领导,直接插手做具体工作的。对此,早在1500多年前,古人就指出了这样做法的害处,为什么我们今天还认识不到呢?算不算是一种悲哀呢?
永泰元年(498年)正月初一,南齐大赦天下。明帝患疾病,他认为自己的亲属人少力弱,所以特别防忌高帝和武帝的子孙。当时,高帝、武帝的子孙还有10个藩主,他们每月初一和十五都入朝拜见明帝,明帝见过他们回宫之后,常常叹息着说:“我和弟弟司徒的几个儿子都年龄幼小,而高帝和武帝的子孙却一天天地长大了。”就想把高帝和武帝的后代全部除掉。
号称南齐的杀戮之王的明帝萧鸾,二十四日,杀害了河东王萧铉、临贺王萧子岳、西阳王萧子文、永阳王萧子峻、南康王萧子琳、衡阳王萧子珉、湘东王萧子建、南郡王萧子夏、桂阳王萧昭粲、巴陵王萧昭秀,于是齐高帝萧道成、武帝萧赜以及文惠太子的儿子们全被杀害。
明帝屡次病危,于是就任命光禄大夫张为平东将军、吴郡太守,并且秘密布置兵力,以便提防王敬则。当时,明帝的病情已经非常沉重,而王敬则猝然在东边起兵举事,因此朝廷内部一片震惊,人人恐慌不已。太子萧宝卷让人上屋顶,望见征虏亭(南京江宁东石头坞)失火,一片火光,以为是王敬则率领军队打过来了,就急忙穿上戎装,将要逃走。王敬则知道此事之后,高兴地说:“檀公三十六策,走为上策,我想你们父子也只有逃走这么一条路了。”所谓“檀公三十六策,走为上策”,是当时人们讥刺檀道济见了北魏军队只会逃跑的话语。王敬则起兵,其来头凶猛,声势甚大,但是仅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以失败而告终。王敬则被刘兴盛部下武士袁文旷斩首,之后他的脑袋被送到了建康。
据《建康志》记载,征虏亭在石头坞,建于东晋,是金陵的一大名胜。此亭居山临江,风景佳丽。李白于上元二年(761年)暮春由此登舟,往游广陵(扬州),即兴写下《夜下征虏亭》:“船下广陵去,月明征虏亭。山花如绣颊,江火似流萤。”
另据史书记载:王敬则(435—498年),南朝齐临淮射阳人(今江苏宝应东)人,侨居晋陵、南沙(今江苏常州)。幼好刀剑,业屠狗,尝贩于高丽(朝鲜半岛封建王朝之一)。以武艺被宋前废帝选入宫,为细铠将。明帝萧鸾用为直阁将军,宋未转为萧道成心月复,后参与杀废帝刘昱。萧道成代宋,他任侍中。武帝萧赜时,位至司空。明帝疑忌旧臣,惧祸及,举兵反,被杀。
明帝在遗诏中说:“前次曾授以尚书令徐孝嗣开府仪同三司,辞而不受,可以再次授之。沈文季可以担任左仆射,江祏可以担任右仆射,江祀可以担任侍中,刘暄可以担任卫尉。军政大事可以委托于太尉陈显达,而朝廷内外众多事务,无论大小一并委托于徐孝嗣、萧遥光、萧坦之、江祏,其中重大事情与沈文季、江祀、刘暄三人商量决定。关键要害职务可以委托于刘悛、萧惠休、崔慧景3人。”
明帝性格猜疑多虑,深居而简出,竟然没有去南郊祭祀过上天。他又对筮占深信不疑,每次出外都要先占卜吉凶利害。如果去东边,则告人说去西边;如果去南边,则告人说去北边,不让人预先知道其行迹。刚有病之时,特别保密,害怕别人知道,所以照样听政、阅览公文不止。很久以后,他在下达给台省的文件中要白鱼来做药,外界这才知道他有病。太子萧宝卷登皇帝位。
导游说,萧鸾大概是平生杀人太多,所以也可能得了“妄想症”,而且很可能属被害妄想症。这种人往往坚信自己受到迫害或伤害,而变得极度谨慎和处处防备,还时常将相关的人纳入自己妄想的世界中。甚至将所有服装改为红色(是否为了辟邪,不得而知),这些行为恰恰与“妄想症”的最主要特征如:偏见、迷信、误解等不谋而合。
建武五年、永泰元年(498年)四月初三,明帝改年号为永泰。七月三十日,明帝萧鸾崩于正福殿。谥号明皇帝。庙号高宗。八月,葬明帝于兴安陵(今江苏丹阳荆林乡三城巷东北500米处,北距梁文帝建陵石刻约60米。兴安陵是明帝与皇后刘氏的合葬陵)。
现兴安陵已平。陵前现存石兽l对,两兽间隔一小沟。北兽仅残存部分前躯。南兽为公麒麟,4足全失,独角已残,身长3.02米,残高2.7米,颈高1.35米,体围2.78米;兽身雄健,颈项短肥,头上昂,4小翼组成l大翼,形状别致,装饰味浓厚。
《列传》选录:
明敬刘皇后,刘惠端,彭城(今江苏徐州)人,光禄大夫道弘孙也。太祖为高宗纳之。建元三年,除西昌侯夫人。永明七年,卒,葬江乘县张山(据《金陵古今图考》记载:江乘城在“石头之东北,幕府之西南”)。延兴元年,赠宣城王妃;高宗即位,追尊为敬皇后。永泰元年,高宗萧鸾崩,改葬,祔于兴安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