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时更新东厂一边人手不足,为了扩充人员,小德子根据皇上的指示,决定从新招收一批太监入宫。然后再从中选几个聪明机灵的,成为他从小培养起来的左右手。内务府每年都会例行招人,今年特别开了一次,公告刚刚贴出去,就有不少人家的子弟,前来报名。多数都是家中子嗣过多,不大容易养活的家人,年纪六七岁的,刚刚开始懂事而已。
小德子坐在房间里,每一个待选的小孩子都被公公领着进去给小德子请安。
倒是也见到几个十分漂亮机灵,小德子心中盘算,就叫着几个小娃儿,专门负责东厂里的端茶倒水,然后给几个管事的当徒弟。
这个时候一个穿着绿裤子的小女圭女圭已经走进来,咕咚一声给小德子跪下了。
看袖扑扑的一张小脸,双手冻得像小小的萝卜似地。看着这孩子可怜,说道:“给这孩子那一个热包子来。”
下人则取了,把热包子取来,小德子菩萨心起,捏着包子走下去,递给他,笑道:“孩子,吃吧。”
“公公,您收下我吧。我什么苦都能吃呢。”
渗“吃苦?”是呀,如果当了太监,要吃的苦还真不少,小德子模模他的额头,哄着他吃包子,耐心说;“当了太监,将来就没法子娶媳妇,没法子当爹爹,这个,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受得了,你还小,你娘呢,叫你娘跟我说话。”
“我娘死了……”他咧嘴哭,袖子把笑擦得脏兮兮,“我娘,得病死了。”
“那你还有什么别人么?”
他吸吸鼻子,说道:“我有一个叔叔,住在大庙里,叔叔的身体也不大好。”
说的还真孤苦伶仃,小德子把他拉起来,按照规矩,小孩子自己闹着要当太监也没用。
是不能收的,必须有他的家人画押才算。
小德子笑道:“你去把你叔叔叫来,他能来么,如果他答应了你,那本公就收下你也没什么。”
给孩子一条活路而已。
基本上要看的孩子看得差不多时,侍卫进来说:“公公,那小孩带着他叔叔来了。”
嗯,小德子正襟危坐,等着外面的一大一小进来。
来人,倒出乎他的预料,这是个虽然潦倒,但还清秀的男人,而且这男人看起来有几分面熟。
他沉吟一下,问道:“你是何人?”
“我是这孩子的叔叔。”他说。说话的声音有些像个女人,而且温柔细腻。
稍微显得羞涩,并不抬头向上看。双眼,只是看着怀里的孩儿。
“这孩子不当太监。”他说;“公公,如果公公不嫌弃,那,就许在下入宫当太监吧,这孩子,太小,但是如果我做了太监可以养育他,也算对的起他的娘了。”
“什么?”他要当太监,这么大的人了,没听说过有谁二十多岁还要当太监。
小德子笑了:“你当太监,只怕,年纪太大。”
他忽的说道:“其实,我从小已经净身,原本是要入宫的,只是家里忽生变故,耽搁了。”
小德子恍然大悟,难怪,这人说话的时候,温声软糯。但是却不叫人难受,仔细看,这个人,倒是个天生做太监的材料呢,身材瘦小,“你读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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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那就是天生斯文么?”
垂着头,没吭声,小德子说道:“来人,给他检查检查看。”
半柱香之后,他从里面出来,检查的公公说:“他的确早已经净身了,而且断的很干净。”
小德子看他人还算老实,主要是可怜小女圭女圭,又不愿意这么可爱的小女圭女圭做了小太监。所以说道:“那好吧,你就进宫,这孩子,我也带走,我会给他找个好地方,你可先放心了。”
“公公,他是绝对不可以当小太监的。”
“放心,不叫他当太监。”
牵着这小女圭女圭在大街上慢慢走,他心情好,还给他买了一串冰糖葫芦。小女圭女圭吃得满脸糖渣。
“嗯,你叫什么??”
“我叫狗蛋!”
“呵呵,狗蛋!”
小德子拉着他的手,在六扇门外面停下来,说道:“到了,我带你进去,你要好好在这里呆着,长大没出息,你就当个打杂扫地的奴才,如果有出息,你就在六扇门里当捕快,如果你还要有出息,到时候,我就叫你到东厂当锦衣卫。”
“公公,锦衣卫是什么?”
“锦衣卫就是,穿着漂亮衣服的,大侠。”
狗蛋就拍着手跳起来:“哦,哦哦!~狗蛋要当锦衣卫了,要当锦衣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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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一下子选出了三十多个孩子。全部先带入宫中净身,然后同意培养,等过几年,选择出色的去东厂办事。
至于这个早就净过身的沈二,他直接带着他回宫了,放在自己身边教几天,倒是可以留用。
嘿,没想到这个沈二,换上了太监衣裳,还真的模样不错呢。
忽而,小德子又觉得他面善。
“沈二沈二,为何你叫沈二?”
“哦,我在家排场第二,爹为了省事,直接叫我小二子,所以,长大后大家就叫,沈二沈二的。”
原来如此。
小德子说道:“如果你可以好好得为皇上效忠,当太监,还是前途无量的。”
说起来就觉得得意了。
沈二倒懂规矩,跪下说道:“多谢公公提携。”
嘿嘿,这小子倒是灵活呢。
他原来想多嘱咐几句,听说皇上等着他,才简单说:“我叫人带你到太监的宿舍去,师兄自然会告诉你,应该注意什么,应该怎么做,这样吧,你先去仙居殿那边负责打扫,那边的管事叫张公公。”
说完,小德子就急急忙忙见楚狂去了。
一进门,就看到地上放着一大堆的奏章。
“皇上,您要奴才做什么?”
楚狂笑道:“朕是告诉你,好戏开始了,朕要你放个消息出去刺激刺激太师。”
“是。”
他沉吟一声,吩咐:“你一定要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最近一匹臣子,写的秘奏给朕,揭露了太师党的许多内情,还有许多太师党派中受不了自己良心谴责的人。要把太师的罪行公布天下。”
“啊?皇上,这不就是跟太师宣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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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就是宣战,而且,十天之内,朕就会解决掉这个难题。你快去吧。”
小德子又看了一眼地上桌上到处都是的东西,明白了,这些就是那些,弹劾奏章。
小德子转身走了,经过凤藻工的时候,估计停留下来,引人过来跟他说话。
后宫中传递什么消息给什么人,其实非常简单,有时候一件事要传的天下皆知,一天都用不到。
小德子在这里喝茶,赏梅,总共等来了四个主管,然后这些主管身边每个人有两个小太监。
于是,这几个小太监,就是皇宫里消息最灵通的部分了。
坐收渔人之利,第二天早上,大朝会上,楚狂从大家的表情上已经判断出来,不少人反叛太师的消息,已经得到了最好的宣传。
看得出,朝廷开始人心惶惶了,但是他们等着楚狂挑明,楚狂就是只字不提。
还不到提的时候,一定要憋着,憋到他们自己忍不住了,自乱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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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师,皇上究竟什么意思啊,我听说各地弹劾您的奏折很多,皇上竟然只字不提?”
“哼,我觉得皇上已经不一样了,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不一样的,我说不清,可是自从那个六扇门,跟东厂建立起来。
我始终觉大事不妙。
那东厂,说白了就是用来对付我们的。”
太师听着自己小儿子的话,默默点头,他其实早在一个多月前已经知道自己这盘棋,早在不知在不觉中,已经输掉了一半。
而且他也无法分辨皇上是在那一刻开始变。
说起东厂,东厂其实是要分散内阁朝廷的权利,而且要见识他们这些当官的人。
皇上蠢了一年,清醒过来,倒变得更聪明了。
哼,那六扇门直接接替了巡抚衙门。
两个新的部门,一左一右,把朝廷里的官员看的死死的。
最可恨的是,他们权利巨大,很多官员,晚上睡着觉,被人带走。
根本不知被藏在哪里审讯去了。
他也捏一把冷汗。
现在之所以没向楚狂成败,是因为自己手里好歹握着军队。
“父亲,您说,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他淡淡笑道:“皇上,这的在逼我们造反!”
“没错,爹,皇上就是逼我们造反,那么,我们干脆造反好了,到时候,爹当皇上。”
他淡淡一笑:“其实,对付一个人,不必非要弄得那么劳师动众,毕竟皇后娘娘已经怀有身孕了,所以,你们都不要胡思乱想了,好好等着皇后临盆,当皇太后。”
“皇太后?”大家很快从这三个字里听出了意思,要知道,什么人才会当皇太后,皇上死了,皇后就当皇太后。
太师的意思,难道是说,要皇上死么?
太师早已经安排好了棋子,而且,他心中冷冷的笑道,楚狂,其实这也是你自己作茧自缚的结果呀。
如意每天都会到凤藻宫请按,带着长长的一张队伍,一路上,接受许多嫔妃宫女的奉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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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她居住的地方出来,第一个要路过的就是仙居殿。
这里供送子娘娘。
今日经过此处,忽然看到一个太监拿着扫把扫院子。
如意眉头皱了皱,心想,怎么这个小太监,这么眼熟呢。好像是在什么地方看到过呀。
她走过去,那小太监,连忙跪下,磕头说道:“奴才,给景贵妃请按。”
“你是哪来的太监,为什么以前从没看到过你呢?”
“奴才,是新来的。”
如意死死盯着他,试图回忆起,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可就是怎么都无法回忆起来。
她转身,默默的边走边地头沉思。
忽然想到,他的样子,竟然有七八分像沈大状元呀。没错,她不会看错的,地头思索片刻,惊道:“原来是你,没想到,你竟然混入宫来了?!”
这个人,不就是当年被皇上,净身的沈二么。
他不呆在幽州,跑到皇宫里,究竟想做什么!
什么好心情都给破坏了,如意说道:“你跟我来。”
说完,带着沈二,回到自己的寝宫盘问,她对这个人的印象差极了,用四个字就可以总结,卑鄙小人。
虽然一路上看起来他都显得比较卑微,比较小心。
可如意甚至,狗改不了吃屎。
江山易改本**难移。
进入寝宫之后,如意高高在上的坐着,冷冷的问道:“你说,你入宫到底是什么目的?”
“娘娘,我进宫,就是为了当太监呀。”
“胡说,就算你被皇上废了,沈大还不至于不照顾你吧?”
现在已经是自己妹夫了,说起来,她跟眼前这个小人,成了亲戚。
简直是滑稽,哎,如心究竟什么眼光,虽然说沈大是个状元,还是皇上比较器重的人,可是他家的成分不好。
眼前这个二弟,原来是卑鄙小人纨绔子弟,现在成了太监。
他家那个妹妹,刁钻难伺候,坏心眼那么多。
真是的,越看越生气了,如意说道:“你最好一五一十的说清楚,究竟是谁指使你进宫的?你进宫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真的没人指使。”
“那你说说,这些年,你都做了什么。
“这些年,奴才带着妹妹走遍了大江南北,哎,是我们不好,从前做错了许多事。才会有现在的报应,小妹受挫后本**不该,贪慕虚荣爱上了京城富商,没想到却被骗色,怀有身孕。所以我们相依为命,妹妹把孩子生下来,后,那富商都没同意娶她为妻。最近这几年,妹妹生斌很重,前不久死了,我只好带着我的侄子,乞讨度日。”
说起来还真可怜,她的语气好多了:“既然如此你们为何不去投奔沈大?”
“我们没脸见大哥,也不想拖累大哥。”
其实是赌气,当年,大哥竟然看着他断子绝孙,也不跟皇上求情。
“那你是如何入宫的?”
“我是参见了内务府的招工进来的,是为了,养活我妹妹六岁的孩儿。”
听起来又很叫人同情。如意说道:“希望你说的都是真话,希望你可以好好的改过自新,既然进宫了,那么,就暂时呆在这里吧。你放心,我会帮你通知沈大人知道,毕竟,我妹妹已经跟他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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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心姑娘跟大哥成亲了?”
如意点点头,冷冷说:“看在我们有些亲戚关系的份上,我不会向皇上告发,你要知道,以皇上的个**,知道你当了太监,会怎么捉弄你。”
“多谢娘娘了!”
放他走了,如意觉得自己这次的脑筋似乎比较简单,他随便说自己是为了养一个小孩就是真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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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二从景妃宫出来,从新拿起那只扫把,脸上忽然露出一种十分诡异的笑容。
女人就是好欺骗,刚才他随便示弱,那女人就当真的。呵呵呵,他哪里有那么倒霉。
他这次费尽心思进宫,并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报仇的。
就算是皇帝又如何?
那年他被阉割之后,一度也觉得人生没什么希望,于是选择仇恨,用仇恨来维持他的生命。
于是独自上路,离开了幽州来到京城,就是为了等到今天这个机会。
沈二来到进城之后,投奔在了太师门下做门客,也实在是舒舒服服的过了几年,
太师器重,布下这局,既给他机会报仇,又给他机会立功,呵呵,他得叫沈大知道,什么叫站错队。
那个小男孩的确的妹妹的孩子。
妹妹跟富商走后,没了踪迹。
前不久,太师告诉他,三妹住在一间破庙,已经病入膏肓了。
这笔债,还是要算在楚狂的头上。
沈二回到自己的房间,从旧鞋子里拿出一小包药粉。
太师吩咐,只要他把药粉想办法给皇帝吃下去。
皇帝不死,也会送半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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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后宫最得宠的人,1,包子。2皇后。3张丽华。
张丽华心里委屈,自己一心一意帮皇上铲除太师的势力,但是为什么,男皇上对一个才人却付出了那么多的爱呢。原本以为,玩玩就会过去了,可是皇上这次还朕是有点耐心的。
她前些日子忙得昏头,跟自己的兄弟想办法分散太师的军力。
现在大概妥当了,她才回头想一想自己的地位问题。
张丽华带着一些高糕点,到了楚狂的书房。
楚狂的书房里非常暖和,她把篮子放下,请安:“臣妾参见皇上。”
“是爱妃呀,今日怎么有空?”
“皇上,自从臣妾被册封为妃之后,皇上就很少到臣妾那边去,有时候臣妾左请,右请的,皇上还是无动于衷的。”
她一边把点心摆放在桌子上,一边撒娇说;“但是臣妾还是惦记皇上多点,臣妾亲手做了点心,皇上,来吃吧。”
楚狂看了一眼食盒,样子还算精致。
但是他没什么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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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想推辞,说下次再吃。
张妃已经捏起一块点心,在他唇边:“皇上,臣妾喂您。”
楚狂这才勉为其难的咬了小半口。
双手向外推:“爱妃,朕现在真的忙的很,等会去看爱妃如何?”
“皇上这是赶我么?”
她要抗议呢。
这个时候,门口一个声音大大咧咧的说:“楚狂,我早说过,现在天冷了,你出去之后,不要总是开着门呀,好不容易积攒的热气,又都跑了。”包子说着,双手关门。
张丽华惊呆了,什么,那才人竟然私底下叫皇上。
楚狂??
这可是她罪的宠爱的时候,也不敢出口的称呼呢。
采采也提着篮子,转进来,看到张丽华,心里咯噔一下。
“好呀,大胆的才人,你刚才叫皇上什么?”
“我?臣妾刚才叫皇上,皇上呀!”
“你明明叫皇上,楚狂!皇上的名字,也是你大呼小叫的?”
楚狂说道:“爱妃,你听错了,他刚才明明叫了皇上。”
“皇上,我的耳朵又不聋的,我可是听的清楚呢。皇上,你偏心,我只是骂了他一句而已,你就开始极力袒护。”
她走过去,威胁的抓过采采手里的篮子,看到里面放着一小碟包子。
气得抓起,大力摔在地上,“你这个贱人,你不过是个才人,竟然,想要独占皇上?”
楚狂一愣,没想到她这么嚣张。
采采已经跳开,包子滚在地上。
她刚才跳开是怕她给他脸上一巴掌就糟糕了。
以前不是没遇到过。
采采说道:“张妃娘娘,您今日很怪呀,奴婢叫皇上,您愣是说奴婢叫皇上名讳,皇上说饿了,奴婢跑腿把包子拿来,你又丢在地上,你,究竟要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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