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顶目光大动,忽明忽晦,蓦然一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出园而去。秦忠随即训诫了那群和尚两句,命三名跟从放他们随其师离去。那十几个和尚立刻便如过街老鼠般争先恐后的逃出园去,形态仓皇狼狈之极。
“叠锦园”中的主宾顿然齐都欢笑鼓掌!道道嘉佩大露的目光投视向那秦志鹏。
徐掌柜欢喜之余,紧忙着众名伙计收拾好桌椅席面,伺候各位宾客或继续吃酒用饭或尽完观兴离去。
庆虎等人这时也早都下楼近前,与小五等人先呼拥住了场外的秦凌霄,不住声的欢情招呼:“七公子!七公子!”秦凌霄也大是欢悦的看看这个、瞅瞅那个,不住口的热切相唤:“各位兄弟、各位兄弟,你们一路辛苦了……”
月明一步跃到秦志鹏面前,一张可爱圆脸兴奋喜悦的如染赤霞,连蹦带叫道:“五哥!五哥!你真棒呵!”
秦志鹏微微一羞窘,随即便大含关爱道:“九妹,这次你可真经历凶险了,没吓着吧?”
月明方摇头一笑道:“我没事……”闻声的凌霄已转过来接口道:“我们一听你们在四川边界出了岔子,提前没想到,都是吃了一大惊,险些担心死了!正和信伯、四哥他们商量着怎么赶紧去解救你们,谁知一转眼又收到忠叔的飞鸽传书,说已经化险为夷了。只是一纸信笺上也没多诉详情,我和五哥猜测不定,还是放心不下。五哥当时就要出来接你们,却偏巧爹他老人家从安徽返回,责我们是遇事则乱、经不起风浪,说既已无事,就不必再费周章、小题大做,就是不许我们前来。我和五哥俩个无法,虽只得待在家里,心里却象猫抓似的坐立不安,整天掰指头算着你们的行程,琢磨着你们这两天该到了,实在再也待不住,就偷偷溜了出来,今可真是赶得正好!”说着一指志鹏,对月明笑道:“你别看五哥这会一副稳稳重重、不动声色的样子,那几天在家里,他可是急得直转圈子呢!”
月明更是感悦,拉着志鹏的胳膊,亲昵贴上撒娇道:“我当然知道五哥对我好……大哥回来了吗?哎呀我都快想死你们啦!”
凌霄欣然一笑,目光不经意转动间却见一老妪扶着一青衣女子孤孤落落地站在人外,那女子纤眉轻颦、粉颈微垂,身形显得不胜怯弱、甚是寂瘳。顿然省起,忙步上前去,轻施一礼,和颜微笑道:“这位就是无垢姐姐吧?我是七弟凌霄。”
无垢虽自小便投居在峨眉山,却并非不通闻家中诸事,知道七弟秦凌霄其实乃是自己的七舅父秦岭之子,生于祥治十年,九年前七舅父和七舅母将他送入忠正府托付给四舅父秦川,就此远赴西北参战,后来就在那千里异地双双阵亡。她八岁离家,并未见过这个弟弟,忙欠身还礼道:“是我,七弟。”
凌霄又亲切关问道:“姐姐的身体可好些了么?爹和我们在家里时常挂念的。”
无垢听他竟能担知到自己体弱之情,颇感他细心体贴,心内也很欣喜,忙含笑点了点头道:“难为七弟惦记,已好得多了。”
凌霄方自一笑,志鹏也携着月明近了过来,然后向无垢恭恭敬敬施了一礼道:“二姐,我是五弟。”
无垢早不知家中兄弟长成何样,此刻见志鹏浓眉大眼,依稀记得有几分儿时的模样,不禁仔细一端详道:“五弟么?都长这么高啦。”志鹏微笑道:“可不是么?二姐,我都十七了。”
凌霄含笑一旁,眼见无垢纤身娇弱、秀容含怯,显得楚楚可怜、气质独特,不禁上下打量,心内暗暗称罕道:“我三姐和六姐并列江湖传称的四小美女之中,被誉有闭月羞花之貌,却不知二姐竟也生得这般清雅娟秀、超凡月兑俗。若依我看,三姐虽美,却太过端庄,少些灵秀;六姐虽美,又太过俏丽,少些娇柔,皆不及二姐这般孱弱娉婷、女风十足,天生的惹人怜爱。”
无垢同志鹏说完话,觉察到凌霄盯住自己不放,不禁面颊微微泛红,只道他是初见自己心中好奇才如此,却哪知他暗自中这样一番心思?大着胆也仔细看了看他,只见他修眉清目、俊朗可亲,倏忽竟觉其貌与楚云飞颇有几分相似,心头莫名便是一热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