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时卫安邦仔细察视着月明,又捏着她手腕模了会脉息,一瞅已紧贴在自己身旁的卫夫人,见她对月明满目关切难禁,明白她心意,便释慰道:“雪妹,你放心,这小姑娘没什么大碍。你看她面色和呼吸,这银镖着处虽近她心脏,却幸没伤到要害,伤口也不会深。她应只是惊吓过度,一时昏了。”
却说月明头前确是因接连受到惊吓,本已昏溃,一直迷迷糊糊的任由别人作主,但心里还是有些明白的,能觉到自己被挟持之下放月兑下坠,又被人接抱住,这时神志渐缓过,清楚知道那人所为,微睁开双眼一看,见抱着自己的那人英面威武,正是卫安邦。方欲谢他一声,却见他目不斜视,正专心致志的视察着自己前胸,下意识便随他目光一瞟那里,这才复省起中镖之事,眼看着那只银镖直插在自己胸上,仅有一半在外露着,其周在自己身上穿着的那件粉色的衣服上,被血渗湿了鸡蛋大小的一片。不由一阵惊魂大骇!再也想不起要道什么谢。
卫安邦一时还再未顾看她脸,继续对卫夫人道:“我把镖拔出来仔细看看,你拿你的帕子帮她捂一下。”然后便在鞭柄上起手轻轻一提,将那只银镖拔了出来。
月明顿时“唉哟”一声叫,支起身慌忙去捂伤处!早做准备的卫夫人已持着一只雪白的帕子先替她按住,同时大露紧色道:“小妹妹,你觉着不好么?”
卫安邦其实动作甚是谨慎轻柔,没想到竟致引起她如此大的反应,顿也神色一紧道:“弄痛你了么?”见她皱眉难答,忙又相慰,因先前从四可等人的叫唤中已听得她是秦家小姐,便唤道:“秦小姐,你勿须紧张,我先前早见这种银镖打造得甚为小巧,测定你伤口不大,否则也不敢就这样冒然为你拔去。你这伤不会出多少血,我让我夫人待我拔镖后再为你稍压一会儿,就决不会有事的。”
月明心情一松,省到自己方才只是因为怕得厉害才似甚觉疼痛,其实根本就没多大痛感;也想到正如卫安邦自言,若能令自己有所痛苦或危险,他当然不会就这样为自己拔镖。觉着不该在他这样一位非凡的贵宾面前大显平素娇气,不由一阵不好意思,忙自鼓坚气道:“噢,我……我其实也不痛,就是太害怕了……”
卫夫人登然大现喜色道:“那就好。”
月明见她眼神中情意热切真挚,虽有些愕然她因何对己这以往不识之人如此关重,却也很是感动!正欲谢她一声,杨乞等人已万难再待的拥近前来,惊喜交迸的问长问短!月明顿顾向他们,连声应答已没事。
秦靖等人放了心,转围向那黄衫人近旁。卫夫人喜悦了这一时,忽觉见丈夫一手持着那只镖注目审视,神色已变得异样凝重。心头顿一担紧!道:“大哥,出了什么事?莫非这镖上有毒?”话方月兑口便闪念过他先前对己相叙过的月明伤情,顿又自否,果见卫安邦忙道:“那倒不是。雪妹,你看这只镖的样式,好象我卫家的震敌金镖。”
卫夫人仔细一看,也不由奇道:“真的,大哥,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只是小巧了许多,且为银色的。”
卫安邦粗眉一拧,转目向委在墙下的那个黄衫人疑望去,只见他二十多岁,面容无奇,脸神似显木讷,一双眼睛却又精光灵动!最可异的是他也正看着自己,那双眼睛中竟象厉透出难以言诉的深深恨色!
卫安邦自思纵然自己先前出手阻制了他行恶,却应也不致招他如此似有血海深仇般的大恨,正大惑难解、愈感疑重,却见他已移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