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时间皆投神关注,只听父亲语音坚钢有力的下诉道:“我秦家自退居江湖以来,世代以维护大义、扶持正道为己任,所谓忠君爱国,行侠扶弱,斩邪除恶,拯危救困,不管居心万般的世人怎么或正褒或阴诽的评论,你们却是皆能见知的,那可绝不是拟图沽名钓誉、显扬声威而虚挂在嘴上喊喊的口号,我秦家代代人都是奉此宗旨、言行如一,你们的历代先辈中已有很多人为此直致英勇献身。
我爹主掌这秦门时,我这一辈共有兄弟姐妹八人,基于我秦家所负大义使命的特殊危险性,我们的情况也同你们一样,其中有些是因亲生父母亡故而留送托养于我爹的,并非全是我爹的亲生子女,不过咱秦家历代就属你们这辈几个孩子的出身最是复杂。那时我们八个中我排行第三,我二哥秦岳和五弟秦渊其实是我爹侄子,我四妹秦楚是我爹侄女,其他的也就没什么特殊身世。”
说到这里,停言思索了一下,方又道:“就先从最早与我们分离的阿楚说起吧。讲起来也实有些奇怪,我们八个人是五男三女,岁排最末的阿纤和阿翩这两个女孩儿皆是我的亲妹妹,可天性使然,我却偏偏就与唯非至亲的四妹阿楚最为投合亲近,而她也是我家三个女孩儿中最同我爹合不到一块的一个。
阿楚的脾气很倔强,总会心血来潮的突生些怪意想,又一想到什么便要干什么,任性少协;我爹则是个严厉古统的人,管教子女惯于独断专行,是以同思想大别、不服管束的阿楚最常发生冲争。
这种情况若换在我们这几个男孩身上,那我爹的处理方法很简利,通常就是非打即骂,严教训顺;而我们几兄弟当然通常也都是不管心里是何想法,对他老人家皆重孝尊从。但我爹对女孩儿却存顾让之怀,极少施以象对待我们那等打罚,也没甚办法制服得了阿楚,久而久之对她是一见便头痛。而阿楚也是自感压抑万分,一来性便对我说她真想离家出走;我对她一向关让,自是好言理劝情慰作罢。
有一天她又和我爹发生了争执,那次我爹情绪本就不太好,结果动了大怒,打了她一巴掌。她真是气得要死,跑出家去乱游散郁,也不知怎地就在郊野遇识了一个异乡远来的孤怪剑客丘莫高。
那丘莫高你们应都无所闻知,他是个有些传奇色彩的人物,本为万远西部边城敦煌出身的一个根本无人所知的孤儿,却不知从何成就一身大别常派、各宗难识的高异剑功,其时祥治二年一出江湖便直接万里迢迢地来到我剑派林立最兴的江南,接连挑战并奇胜了好几大名气盛著的剑派宗师,仅在那短短一月间便声名爆起、震动江湖。那时他又直赴入京,自是要在这举朝一等万业顶兴之地继寻剑宗高手比试,谁知鬼使神差的却先遇见了阿楚。那丘莫高性习异常,走到哪儿也不投店居宿,总寻一野地歇身,不然也不会和阿楚在那郊林间相遇。
不过想起来这也是天缘注定,又兼可能是生性都有些怪异而同处吧,他们两个本该是各有重怀、生疏当避的人却是一见有谈、一谈可投,竟愈谈愈兴、渐处渐欢。自从那日后,阿楚便是每天都要往那林中与丘莫高相会,而丘莫高也是将本来志欲尽抛脑后,只终日守居在那林中侯待阿楚。不过区区数日,两人的感情就已发展到一个非他不嫁、一个非她不娶的炽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