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听到这儿,直觉一下肉颤心悸!不自禁便“呵”了一声。
秦川神思被她一引,朝她一观测,微流理解地微微颔了颔首,转顾向众人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们名门正派这样做,有失我正道德风,太过残忍了?可你们不曾亲历,当年地狱邪教婬势浩大、威害武林,干下无数惨绝人寰、令人发指的恶事!那件件罪行、桩桩血案,比你们仅能从耳中听闻来、脑中想像出的情况要真切惨酷百倍,我正道人士对邪教妖恶无不恨之入骨、个个杀之后快!爹前面对你们讲过的地狱教曾在一月内血洗的十一家帮派中,其中之一就是无锡吴钩派。鲁掌门等人对任一邪教教徒都是深恶痛绝,何况那向南更是嫪野王手份仅次于五大护法长老的得力干将,鲁掌门也是那时方知他既掌管地狱教无锡分殿,想当初邪教重创吴钩门又岂会少得了他的大干系?若非欲从他身上得知邪教要情,以图力击消灭嫪野王那魔头公敌及其所主的整个邪教,鲁掌门等人必定等不及还对他严刑拷打,而是早已将他千刀诛杀、碎尸万断了。”
心鸿见父亲到此暂停了口,便忍不住插言表意道:“邪教霄小恶徒,我正道中人人人得而诛之!纵再施狠重手段也毫不为过,又有什么可值顾怜的?他们对我正道中人更和那些无辜平弱又何曾有半点手软过?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哪须对他们讲论我正道德风?”
秦川也未置同否,续言道:“我二哥见那向南一时间难有招供,思无谓多人延守那里耽耗时间,便与鲁掌门等人分任两行,自己离开,根据从那另一名教徒口中得到的星点线索连夜赶往江西侦查。不想那向南当真如鬼魔般了得之极,竟就于那一夜从鲁掌门所布的重看下月兑困而逃,并且将近处数名看守及那另一个同教教徒悄无声息的尽数杀死。
待鲁掌门等人得讯赶到,只见那几人尸身上刀痕遍布,死状惨不忍睹,测知是先被点了穴后被残酷杀害!鲁掌门等人自是惊震惭愤的难以言诉,立即带人四处追捕向南,只恨不能转眼便将他逮住千刀万剐!但地狱邪教中尤其似向南这样的人大都经过极其严酷的训练,求生逃难之能远超常人想象。那向南虽已身受酷刑重创,我正派同道又四方通讯联援,那一段时期内却还是怎么也追察不到他的踪迹。这件事被当年向南月兑逃的无锡之地的诸各门派皆视为奇耻大辱,尤其是鲁掌门,直至两年前临终时依然对此念念不忘、耿耿于怀。”话到这里,又是一停,看看众人,道:“你们可能会想,爹怎么一会儿说到这儿、一会儿又说到那儿,先前正大讲着阿纤的事,忽而又转言大讲起这两下里没甚干系的向南。”说着不由低谓了一声,目中流出戚光。
下座众人中实有人已生此想法,但凌霄一等聪捷爱想的,则测出些情由,果听父下言道:“半个多月后,苏州突然传来噩耗,我们才乍然惊知去岁谋害我纤妹的那个恶贼不是别人,原来正是向南!
这个丧心病狂的邪教妖孽,简直就无半点常人可想的人伦心肠!玷污了我纤妹一世清白还不够,居然好象反是我纤妹曾给他创下深仇大恨般,在那次死里逃生之险境下不思远匿,竟满怀怨忿、意犹不甘的专门潜往苏州寻向我纤妹疯狂报复!
可怜我那苦命的妹妹,适时已正逢临盆在即,却被向南从崔府偷袭挟持而出,一路强带奔逃上了灵岩山,其后就在那风雨交加的山间野林里促产下了孩子。她身体本来就娇弱,哪能经得起这等波折摧残?唉!真所谓天妒红颜,有崔家兄弟和苏州各处那么多武林同道一路追赶合围、力行解救,可就是保不住我纤妹一条性命!而我秦家枉称江南武林的泰山北斗、领袖盟首,却连自己家的女儿都接连数番顾全不得,以致阿纤这么一个美丽温柔、与世无争的善良女子,就那样生生被向南害得惨死在山野荒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