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二哥又哪有余时顾维他自己的小家之幸?他和我盟帮众多的好兄弟们日以继夜、不畏艰险的追斩邪教妖恶,不知多少次交锋都打得非常惨烈。并非我长敌恶志气、灭自己威风,地狱教真是近百年来势力最大、威害最盛的一个邪派,你们若是早生一辈,就可以亲身见历到,先别说那嫪野王,他座下几大鬼王、长老个个邪功诡高、狠毒残戾,领导着众多教徒罪行广害、杀人如麻!
我二哥一众是历经长年当真艰苦卓绝的努力,才将其一干分部逐步剿灭,但却总追察不到嫪野王这魔头本人和他贴身几大首脑下属的安身之处,后来才得知那时他是带着这些人及所属的亲信得力教徒深匿入了湖南雪峰山上的总部老窝中,保护伺侍他闭关苦练一门灭绝人伦、歹毒已极的邪派魔功——紫河车轮血掌。
这门功夫先别说我正道义士,只要是这世间但凡稍存一点人性之人都是匪夷所思、无法想像,需用正怀孕胎的女子月复中的新鲜胎盘为练,真不知嫪野王这等人是从何得到此种阴诡可怖、惨绝人寰的功法,实令吾辈倾生难想、义愤冲天!而你们也应能思索到的是,此种诡异残毒至极的功夫若成,那威力也必是至极诡高,当初如教那嫪野王一旦练成了此功,那只怕我正道当世能于一时一处集会与他对决的多名顶极高手也非他敌手了。
因此功共分十层,练就条件十分苛刻,每层皆需大量胎盘,层次越往上就需的越多且要保新鲜。嫪野王手下那干教徒为供其练功,每天都在雪峰山下一带四处寻害有孕妇女,起初尚重保密隐行,往往是偷掳去暗害了再毁尸灭迹;而一地区正当有孕成胎的妇女又能有多少?随着所须日多又难得,那干恶徒也日渐行区扩大、手段疯狂,出现公然相劫之情,更有甚者竟将孕女胎盘活剖而出,血淋淋暴身荒野!本来此等惊天动地的莫大罪行,就算再重隐秘也无法长保不露,何况还如此急进,当然没过多久便引动起我二哥一众抗邪义士的极度关注管惩,从而察知正是地狱教教徒所为,勘破了他们行迹,又进而得出上述嫪野王的隐秘居址及情况。
是时已至祥治十年,我二哥同盟帮英众一得此突破性线索,当即集驻于当地,又经数月周密布置、有力措施,打击重创地狱教总部主力,将其余孽逼守围困在雪峰山绝路!入冬后,四方豪杰约聚山下,歃血为盟,誓死同心协力,在此最终时机一举消灭嫪野王等盖世魔头!我正道与邪教决一死战的时刻到来了!而就在那前夕,我二嫂已背叛婚诺,跟着另一个男人弃家而去,我二哥身为讨伐雪峰山的主要首领之一,自知前程危险、凶多吉少,将他两个女儿先送回了我秦家。”
秦家是代子女中有一对也是唯有的至亲姐妹,此乃同秦川亲生有一子一女等事一样,是早经露流、众人皆知的公开之情,且心鸿等人一听父述中的生辰日期,更即确知是谁,一边关听,一边人之常绪的自然会瞅瞅那二人。只见芳玫目中已泛泪色,香蓉则如前揽着无垢,惯有的端庄模样不改,但目光却凝重沉落。
秦川续道:“那天他一手抱着一个孩子风尘仆仆地赶入这忠正府中,见到我二话不说,当即单膝一跪!我虽已先得传信,对他此番回家心意早有所测,却也全没想到一见面就是这般,大吃一惊,惶恐之至,急忙也跪倒道:‘二哥!你这是干什么?’我二哥这才一脸郑重道:‘三弟,二哥这辈子没求人过什么,但今天我要求你这亲重兄弟。’说着他那本满布坚毅的英雄双目却流现出一片爱疼柔色,转顾着臂中两个女儿道:‘这两个孩子都是我最心爱的宝贝,即便是她们的娘亲不抛舍她们,我也不想……不想让她们再跟着她们的娘亲……求你答应我,从今往后,保证好好照顾她们、疼爱她们,就如同对待你亲生的骨肉一般。’
人家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那真是一点也不假,我的眼泪立时便涌流了出来道:‘二哥!你为这求我?你这么说,不是拿刀生生戳我的心吗?我秦家自立江湖,恪尽忠正、力维公义,得罪引恨过多少邪恶奸小百伎谋害,世代都有英烈献身正道、有遗孤留养于此,爷爷对爹他们一辈儿女是一样,爹对咱们这辈儿女也是一样,难道到了我秦川,就不会对这些孩子视同己出了么?二哥,想当初我本意欲你交替位置,可情势不容,至今日我主掌秦家、你艰举当前之境,你此回心意我早有度测,你又怎可为此求我?大义为先乃我秦家世代男儿本色,你此去虽安危难测,我却不能拦你,但请你尽释后顾之忧、自管放心,’说着我抽出佩刀,割破食、中二指对上盟誓:‘皇天在上,我秦川今时在此立誓,我二哥若有不测,我从此养育对待他的两个孩儿,必如自己亲生一般,将来如遇危难,我宁可自己的儿子心鸿身死,也不让他的两个女儿毫发受损!若违此誓,天人共弃、不得善终!’
我二哥听完我誓,那样一个素性紧忍的男儿竟泪光莹然,终大叹一声,在两个女儿额头分别亲吻了一下,无限深情的说了句:‘蓉儿,玫儿,爹爹去了。’然后便将孩子交给我,未停留与我等家人一饭一叙之功,就此先于家中也正在准备前赴对邪决战的我五弟前,头也不回地赶向了雪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