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缇妈妈答应着,我的三个姐姐也松了口气。
我侧目看向坐在宴席上的人,一眼便看到了那熟悉的容颜,他乌发高束,衣装华丽,一手正端起酒杯,眼睛却正对我微笑……
缇妈妈却正对着坐于众臣席位的一个华服老人点头致意,那人大概五六十岁,位于众臣之首,看来是个位高权重的人!
萦儿拉了我一把,“好了,我的好妹妹,还愣着呢!”
第一个是我们四姐妹编排的舞曲,大致是恭维赞颂的意思。
惠儿弹起琴,随着欢快的节奏和明朗宽大的乐声,露儿展吼高歌,我和萦儿轻身起舞。惠儿边抱琴弹奏,边与露儿迈着简单的舞步做以点缀。
“天宇苍茫,山河如画,龙潜福地,佑我炎黄,忠民团结,国泰荣昌……”这歌曲让众人频频点头展颜微笑,我与萦儿的舞步或柔美,或苍劲,时而如飞蝶翩然,时而如凤舞九天。
浑然间,天地只有我们四人!
舞曲终了,大殿之上掌声雷鸣,赵匡义点头称好。
第二个则是由缇妈妈打揍的手鼓,我们四姐妹齐上。
节奏明快,振奋人心。舞步虽简单,身姿动作的柔韧度却要求很高。全身每一块儿骨骼都跟着动起来,脖颈与腰肢协调摇摆,性感与神秘漫溢。我们四人宛若妖艳的精灵,又如灵动的秋水,荡漾着身姿……
殿上众人都沉浸其中,如痴如醉。
乐毕舞终了,殿上静谧良久,众人方才醒来,伴着殿上的赞叹,掌声轰鸣而下。“好好好……重重有赏!”龙颜大悦。
缇妈妈拉着我们一并道谢,“谢主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们都长长的吐了口气,正要退下,上面却又开口了。“慢,沙那因艾玫,朕在此敬你们母女一杯,由你代饮如何?”
缇妈妈暗暗叹了口气也不好说什么,三个姐姐也静默不语,看我的眼神都很无奈,明摆着是,“闯祸精,自己去收拾烂摊子吧!”
“好!”我一口答应,走上前,接过太监递上来的酒杯,轻轻自下掀起一点点面纱,一饮而尽。“多谢陛下,请恕我们母女先告退!”
“好,你们下去吧!”他终于放行。
我转身的刹那,看了一眼赵德昭,他也看着我,眼神虽然陌生,却熠熠闪光。
出了大殿,空气清凉习习,殿下四处是巡逻的锦衣卫,回廊之上灯火如白昼。缇妈妈拧着我的耳朵,就开始唠叨,“你这个闯祸精,想把我们母女都害死啊!”
惠儿赶忙拉开她的手安慰,“妈妈不要怪妹妹了,若不是她急中生智,我们也不会安然月兑险。眼前那皇帝怕是不会罢休,最要紧的还是拿上赏赐连夜出宫吧!”
“对,大姐说得有礼,那个皇帝明显是……”萦儿愤愤不平,却被惠儿捂了嘴巴。
“唉!快走,赶紧回去收拾东西!”缇妈妈风风火火的走在前面,我一声不吭的跟在最后。
露儿拉着我的手,温柔道,“玫儿,你要不要怪妈妈生气,她也是怕我们出事!我们只是一介草民,触怒龙颜,便会有杀头之罪。”
“嗯,姐姐的话玫儿记住了,妈妈的教训是应该的,我不会放在心上。”我微微一笑,拉着她跟上缇妈妈。
我们前脚回到伶人别院,太监们后脚就跟着搬了赏赐进来。黄金白银各二百两,还有一大盒珠宝首饰,外加四匹绸帛。我们高兴的查看着,眼花缭乱,兴奋不已。
太监却又道,“缇妈妈,刚才陛下百忙之中拟了圣
旨,你赶忙接旨吧!”
“是!”缇妈妈皱了皱眉,斜眼挖了我一眼,示意我们都跟着跪下。
太监清清嗓子,借着屋子里的两点烛光,开始宣读,“朕登基之际,波斯众女子舞艺高超,才艺非凡,特准留于宫中,作为宫廷御用舞乐师,特赏舞乐居一座,钦此!”
缇妈妈当场晕了过去,来的太监却笑嘻嘻的道,“哎呦,这大赏还没到手就高兴晕了?你们谁是老大?”他却不知道,缇妈妈是被我那几句让龙颜大悦的话气晕的!
惠儿上前道,“我是!”
“好,这道圣旨你代你母亲接了吧,陛下高兴着呢!你们个个都这么漂亮,定会飞上枝头变凤凰!”那太监说得吐沫星子乱溅。“噢,对了,今儿宴席完毕后,陛下心情好,哪个是沙因那艾玫啊?陛下说让你伺候侍寝,呵呵,到时候封赏了,可不要忘了杂家啊!”
这皇帝也真是,当了皇帝第一晚不让自己的老婆侍寝,反倒拉个未曾谋面的女人?!荒唐之极!
“这……公公,请恕我沙因那艾一家不能接受,我们乃异域之人,更是一介草民,如此隆恩承受不起!”惠儿言词恳切。
那人却不管,顿时大吼起来,“你……你们……让你们留在宫中是看得起你们,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赏赐也收了,圣旨哪有不接之理?圣上乃是九五之尊,触怒龙颜是要掉脑袋的!”说完又转身对随从的小太监道,“东西都放好,圣旨留下,我们走!”
屋内顿时冷凝如霜,我们把缇妈妈抬到床上,看着那成堆的赏赐却都是如鲠在喉。
“大姐,怎么办?”露儿柔柔的开口,“难道我们真的留下给皇帝当妃子?玫儿真的要去侍寝吗?”
“那怎么可以?玫儿不能去,大姐更是要等着见他那个神秘的救美英雄呢!”萦儿语声清脆,掷地有声。
“大姐,我们逃吧!我可以带你们逃走。”反正今天的神力还没用完,在这里本就是天谴圣地,多管闲事也不会再加什么天谴。
惠儿面色煞白,长长的叹口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能逃去哪?更何况陛下已经点了你的名字……”
“离开之后,我们可以隐姓埋名,过正常的汉人生活,拿着这些赏赐可以做些生意,反正他们也没见过我们的真实面貌,不会找到我们的!”我高兴的摆弄着那些金子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