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刚刚沐浴过,谷溟岑的长发随意的扎起,任它们在自己青色的衣衫上随处散成几缕,一件青色的长袍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温润如玉的脸上静静的淌逸着一抹温馨的微笑,眉目紧紧闭着,长长的睫毛不时的轻轻抖动,不时的在白玉般的脸上投下几许跳动的阴影。莫名的小脸微微仰着,如蒙着雾气的眼睑似乎能看的见那个温润的如玉王爷。他忽地慢慢的走了过去,一步一步都走的那般小心,走的那般轻缓,好似怕惊了那个正闭目养神的人,冰凉的小手微微伸着,在微凉的空气中怔怔的探向那张脸,那么小心的像是抚模着一件珍宝。无神的眼里慢慢迸发出一丝连日光都不可比拟的神采。
谷溟岑已经醒了,他无声的低叹着,温柔的抚上了莫名冰凉的脸,看着这张与简湛南有着几分相似的脸,心中慢慢的闪过一丝疼惜,“以后在王府里,想干什么就去干吧。”说着便要起身,但莫名却只是固执的站在他的身侧,空洞的眼直直的转向他,忽然就伸手按住了他的脸,他的嘴唇出其不意地落在谷溟岑的唇上,生涩辗转。
谷溟岑被这霎那间的吻弄的一怔,旋即快速的推开了他,“你这是干什么?”他从椅子上起来,总是闪着温柔笑意的眼里此时带着一丝迷惘和震惊,“你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看着莫名跌倒在地上,那有些熟悉的眉眼就那么哀婉的看向自己,心不禁一痛,伸手温柔的将他扶起,替他拍打着衣衫上的灰尘,“以后不要再这样了,知道吗?”
莫名空洞的眼怔怔的转向他,声音丝丝如薄冰,一下一下撞击着谷溟岑的心房,“爷不喜欢莫名伺候吗?”
“莫名,从今以后你要知道,你不再是一个供人玩乐的小倌,你是一个人,是我河间王府的莫名。”谷溟岑扶住他瘦削的肩,认真的看着他眼睛,纵然知道他看不见,但谷溟岑还是那般认真的对他说道,“从今以后你只是河间王的莫名。”
“只是爷的莫名,只是爷的莫名……”莫名苍白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抹羞涩的微笑,直直的扯着谷溟岑的衣,再也不肯放手,“爷,莫名只是你的莫名,以后不要再丢下莫名,不要再丢下我。”
谷溟岑轻叹一口气,紧紧抱住了他有些瘦弱的身子,眼神透过那层层的阁楼,直要望进一个地方。
从此以后,莫名也只是河间王的莫名,再也无人可以小觑,再也没人能将他扔下,因为那个温润如玉的王爷曾对着他郑重其事道,“莫名是他的莫名。”
谷溟岑开始带着莫名出现在各种场合,像是一件珍宝似的保护着,世人皆道出现了第二个战将军,他也不以为意,倒是谷溟末逮着机会和他吵过几次,那里声声提到了一个人的名字,简湛南。莫名不禁有些微微的恼怒,这个简湛南是什么人,他暗自感到了一丝恐惧,或许因了这个简湛南,自己会失去那个对自己温柔的王爷。
谷溟岑对莫名很好,为他请了太医看眼睛,也请人教他诗书礼仪,而莫名因了这是谷溟岑的愿望,学的也是认真不已,才短短的一个月,就已让教他的先生频频赞许。
是个明月当空的夜晚,莫名大半个身子都靠在谷溟岑怀里,王府中人早已见怪不怪,只是各自守好自己的本分。“莫名,想不想看到这个世界。”谷溟岑替他将逃逸出来的发丝轻轻勾向耳后,淡淡的微笑。
莫名的脸隐在他的怀里,看不甚分明,听到谷溟岑温和的问,莫名从他怀里撑起大半个身子,怔怔的伸手抚上了他的脸,沉默良久才淡淡道,“不想。”他从谷溟岑的怀里退了出来,张开自己的双手在微凉的空气里贪婪的呼吸着,转回头来时那灿然一笑,直让人的心一阵狂跳。
他笑着道,“我想看见的就只有你,而现在你的样子就牢牢的在我脑中。”那一笑,有不亚于管维那颠倒众生的风华,谷溟岑愕然的看着他,嘴角慢慢浮上一抹温润的笑,柔声对着夜月下的少年,“只要你开心就好。”眼神渺渺的不知是说与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