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苑华殿的烟翠匆匆来到,随即太后便以身体不适为由先自离去,战风与清凉王遥遥对视一眼,自然没能发现谷溟熵眼中的笑闪现的这么不合时宜。刘太妃过了不久也声称累了,由田妃扶了回去。这宴会也因了两位老人的离去也渐渐趋于尾声。
等了许久,瞧了数遍,都没有那个白色纤秀绝伦的人影出现,战风恼怒的在熵帝走了以后带了扶南素离宫而去,谷溟末和着一些朝中大臣边走边聊,根本未等谷溟岑。河间王温润的眼眸之间带了丝疲色,带着莫名要起身而去,蓦地瞥见一抹紫影与白影交叠在一起,管维和简湛南正向他们走来,认真的在说着什么,显然并未注意到他们。
他静静的看着他们。是如此和谐却又相配的身影,莫名隐隐约约瞧着简湛南的脸,眼中蓦地添了一丝伤痛,他看了一眼神情落寞忧伤的谷溟岑一眼,低声道,“爷。”谷溟岑看也未看他一眼,转身离去,背影萧瑟的好像能透出刻骨的哀伤。他忙跟了上去,再也没有回头。
太后的苑华殿里,长长青藤回廊下,谷溟熵一袭黑衣,腰间的龙纹玉佩在清冷的月色下隐隐闪着玉色的光芒,他的心中对着想容楼里的琴娘有着很大的疑惑,而这个疑虑似乎只有太后能解,可现在刘太妃正在太后的苑华殿中,他不知为何,却是不想让刘太妃知道琴娘的存在,便只是遣退了石峰,一个人站在这长廊之中,让那一色的墨绿掩起自己的身影。然而暗影却忽然来到,在他耳旁耳语一番,他的神色渐渐变得凝重,转身跟着暗影离去。
太后微微有些疲惫之色,懒懒的靠在软塌之上,因天冷的缘故,已经披上了一件金色的深衣,由着烟翠替自己揉捏着。
“姐姐,妹妹听说你常常做噩梦,从皇陵带来了沫黎香,想让姐姐试试。”刘太妃早已打发了身边的宫女过一时再来接自己,她并不避讳烟翠,因为她亦是清楚大家彼此的人。烟翠的手一顿,没有说话,太后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给她一个感激的笑,虚弱着道,“妹妹有心了。”
“却是姐姐有心了。”刘太妃看着她,蓦地露出一个了然的笑,“我知道姐姐你的心中必是怨着我的。”太后的脸色白了白,忽地睁大了眼睛看她,眼前这个女人还是如她年轻时让自己害怕,她的身后有整个刘家啊,她的手段在二十几年前,自己是一眼一眼看过来的,她淡淡的又闭了眼睛,“瞧妹妹这话说的,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难道妹妹还不放心?”
刘太妃低眉笑得张扬,一如她那时在宫中年轻时的模样,“妹妹我自是很是放心,只是却担心姐姐不能放心。”双眼专注的盯了太后的脸却不移开,烟翠只觉得有一只手扼住了自己的喉咙,那样窒息的透不过气来。直至门上响起通传太监的禀报,刘太妃才笑着别开眼,起身,对着那软塌之上微微眯着眼睛的太后妖娆一笑,然后出的门去。
“娘娘,”直至房中又陷入沉默之中,烟翠才感觉那种被人扼住脖颈的感觉骤然消失,她低下头道,“来顺回来说,那以前在虞府做事的下人不是得病死了,就已经远走了他乡,找不到人了。”太后的眼眸霍然张开,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偏偏在我开始查的时候都死的死,走的走。”
烟翠低下头去没有回答,“不过来顺提到了一个人。”
“谁?”太后微微仰起身子来,呆呆看着房间正中央那冒着白烟袅娜的鼎。
“猴小六,一个在玉京城中的混混,他曾无意中提到看到过虞府大小姐。”烟翠小声说道,“现今他已经在来顺的屋子里。”太后疲惫的挥挥手,烟翠会意的熄了烛火,站在她的身侧静默的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