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没想到谷溟熵会和若妃一同前来,她对若妃一向都是淡淡的,此次因了画像风波,亦是对她有了些不悦,听说昨日熵帝在芳菲殿中发了火,这次看他们一道来,她倒是觉得有些奇怪。
“母后最近身子可好,听御医说母后经常无力,不知现今可好些了?”见过礼后,谷溟熵在太后身边坐下,看若妃的脸色愈来愈苍白,便吩咐来顺送她回若妃殿。
太后微微一笑,眼光在若妃的身影消失之后飘了回来,“皇上费心了,哀家那是老毛病了。”对他身边不带任何一人,刚才又是打发了若妃回去,心中不禁闪过一丝诧异,“皇上今日怎么有空来,不用忙着朝中大事?”
谷溟熵低着头把玩着腰间的玉佩,眼角的余光却是片刻不离太后,“儿臣心中一直有个疑惑,想要问问母后。”
“哦?”太后微微直了直身子,烟翠会意,忙扶了她起来,“不知何事困扰皇上?”
谷溟熵抬眼静静地看着太后,双眼精光如炬,眼光在烟翠身上一顿,又停在太后脸上,低声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臣不久前在城中的想容楼里遇见了一个人,好似是母后的旧识。”
“想容楼?”太后双眼一凝,眼神有些恍惚。
谷溟熵静静的看着她眼中变了神色,暗想太后果然知道些什么,一时不动声色的笑了,“那个人,她说她叫琴娘。她好似认识儿臣,对母后又很是熟悉,想必与母后是旧时的相识吧。”
太后眼中闪过迷惑怔懵的神色,微微皱了眉头,“琴娘?哀家并不认识什么琴娘。”说着,由烟翠扶着站在了窗口,双眼看着窗外越见肃杀的风景,淡淡道,“只是皇上提起想容楼,让哀家一时想起了皇上的母妃,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这两句诗,是先帝初遇你母妃所赠之画上的。”
谷溟熵眼中闪过异样的神色,他从小就养在刘妃身边,对自己的生母知之甚少,只知道在自己很小的时候便已过世,而在刘妃的宫中从没人和自己说起过自己的母妃。现在听太后说起,他的心中不知涌起一股什么样的感觉,既是陌生,又感觉莫名的熟悉。
“我不知道皇上是从何处知道琴娘这个人,但哀家确是不知,想容楼……皇上以后还是莫要去了。”太后忽然转过身来,静静的看着谷溟熵,眼中有担忧的神色一闪而过,“而且,皇上永远不要心血来潮的去查自己母妃的事,这在天烨皇朝是一个禁忌。”
“母后这话是什么意思?”谷溟熵眼中闪过一丝狠戾,“难道朕连知道自己生母也不能,那朕的这个皇帝做的有何意思?”太后端秀的脸上闪过一丝怅惘,曾几何时,先帝在自己面前亦是说过这样类似的话吧,她的嘴角浮起一抹苦涩的笑,“皇上只要知道,哀家永远都是为了皇上好。”
谷溟熵恨恨的垂下了头,告退出去,在宫中一直没人跟自己提起过母妃,而他因为养在刘妃宫中,对自己的母妃一直都是模模糊糊,现在听到太后突然提到,让他迫切的想知道自己的母妃,还有想容楼,以及在那里的那个神秘的女人,一切的一切他都想要知道。
暗影在暗处见他出来,跟在他的身侧,听到熵帝低沉的声音响起,“去查一下想容楼。”没有丝毫迟疑,青影一晃,再无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