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踉跄,轻叹一声,空着的手护着自己的小月复,简湛南不由的闭上了眼,却没有预想之中的狼狈和疼痛,随即身子已经落入一个温暖硬朗的怀抱之中,她的头贴在那人的胸膛之处,听着那般剧烈跳动着的心跳之声,熟悉让她的心一窒,泪已是不由的从眼角缓缓滑落。
她紧紧闭着眼,不敢睁开分毫,贪恋着这一刻那样熟悉到令她心安的温暖,闭着眼,颤颤的伸出了手,纤秀细长的手指一点点向上抚去,她冰凉的指月复一点一点自那人脸上抚去,微翘的唇哆嗦着显示着他此时的颤抖和激动,然后是瘦削的脸,那英挺的鼻,微颤的睫毛,熟悉到能深入骨髓刻入心间的触觉,无时无刻不在告诉着她,是他,是他,是他……
猛然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即是谷溟熵那略带着邪魅和温柔混杂在一起的脸,蓦地,眼中的泪终是再难忍住,自素净俊秀的脸上蜿蜒而下。
谷溟熵见着她的眼泪,心痛的几乎是要窒息了一般,这一刻,心中对她的怨恨,那心间萦绕着的担忧思念都齐齐迸发,是谁说的,思念是一张带刺的网,百般挣扎的后果只能是缠的更紧,伤的更重,是的,他想他已是被她伤的在心上种了蛊,服了毒,惟有见着她才不会那般撕心裂肺般的痛。
“别哭……”他颤颤的俯去,苍白修长的手指只一颤便是坚定的挑起她线条优美的下颚,深深替她吻去眼角的泪,他沿着她脸上眼泪的痕迹,滑腻的舌扫在简湛南细女敕的清秀脸庞,慢慢的找准了那凉薄的唇,他滑腻的舌尖,就像是温柔挑拨的要人命的毒蛇,只是被温柔的‘咬’上一口,纵使被勾了魂魄亦是有人甘愿,只不消片刻,简湛南那因着羞涩而微微抗拒的思维已是土崩瓦解。
微喘了气,她全身已是酥软不堪,只能任凭他摆布,这一刻,在这凤池之内,似乎没有那一干不相关之人,一天一地,这一世界,似乎都只剩下了彼此的呼吸,彼此的心跳之声,就那么的融为一体,再难分离。
若是正常状况,这流连在凤池多年的纨绔子弟早该起来喝彩起哄了,因着他们也常自做一些这样的举动,然而,此时此刻,那在凹槽羽翅之上的其余几人及那些如花美眷,俱都是屏住了呼吸,傻傻看着。
谁能想象,这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婬糜放荡的举动,他们做来却说不清的赏心悦目,叹不得的温柔深情。
只是若那箫师是一个女子,他们或许不会如现在这般惊诧万分,最多只是那么一楞之下便会没了反应,然而,在他们的眼中,那两个痴情相拥热吻之人,却是真真实实的两个男子,虽然一个透着邪魅的张扬,像极了一个君临天下的王者,全身无不透出那就算是掩饰了还能散发在人前的那不可睥睨的霸气,另一个是俊秀清雅的恍如女子的淡雅箫师,然而这呈现在他们的面前的,虽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卷,却让他们看得痴迷,看得心惊肉跳。要知道,男子相亲这在鬼方是不被允许的啊。
只是,几乎所有的人都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他们相拥的角度契合的亲密无间,他们相吻的弧度张扬分不清谁是谁的彼此,那幽幽的叹息,轻轻的喘息,似是有一种魔力,让众人有流泪的冲动。
忘娘怔怔的站在不远处的帷幕后,静静的看着,脸上是怔惘的表情,眼中的神色却复杂万分,若她没有看错,那管暖玉笛,便是皇家之物吧,那么这个艾南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何人?蓦地,她招招手,立时有人小心的过了来,忘娘附着那人的耳小声的说着,一边又不时的往凤池之内看去一眼,随即眼神复杂的看一眼那两人,使了个眼神便让他下去。
那人恭谨的朝着她拱拱手,便小心的退了出去,一如他小心的来。
直至察觉到她的呼吸渐渐急促,脸上因着欠缺呼吸而泛起那一抹病态的红,简湛南刚欲哀求叫他放开,却不料谷溟熵已早自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先自撤离。那幽深的眼眸里泛着的几乎都温柔深情宠溺的笑意,嘴角之上一抹邪魅的弧度亦是被他换上了一抹心满意足的笑容。
她还未来得及开口,那群处于呆愣状态的人,忽然之间发出一阵阵似是醋意浓浓,似是嫉妒欣羡的大叫喝彩,简湛南忽然之间才想到刚才自己与谷溟熵的那一幕估计已被那些人饱览无遗,一霎时,已是羞恼的欲逃。
好不容易才找到她,谷溟熵怎肯轻易再让她逃离,他一把横抱起她,将头埋进她的脖颈她的发间,透着邪魅忍着笑意的声音自那柔软的发间一丝丝的飘入她的耳间,言语之中,暧昧不已,“不要走,否则,我不能保证,在这里会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只这一句,简湛南便是惊的不敢再动,僵直着身体,任他抱着走向了那一群顾自叫嚣着的众人,不由的将头深深埋入他的胸膛,不敢再抬头看去。
墨尘并不认为男人相亲会有什么不妥之处,他大叫着在谷溟熵还未走近之时一下子跃了上去,快速的靠近他便给他来了重重一拳,口中不住的叫嚷着,“好啊,你这个小子,还说从未来过这样的地方,做的却比他们这些老手们还要娴熟……”墨尘一指他那些所谓的朋友们,此时俱是一脸或鄙夷或惊诧或恼怒的看过来。
若是在平时,有人敢这般冒犯他的帝王之尊,那么此人必不会得到什么好下场,只是此刻,他的一颗心,都全部萦系在了怀中羞恼不已的人身上,根本无心与他计较。
墨尘见他不似平时那般难以亲近,不由乐的,更加不知死活,涎着笑靠近谷溟熵,完全一副无赖模样,“艾兄,今日你这般开心,呃……”他小心的向他怀中的简湛南瞥去一眼,一时之间,已是变得有些结结巴巴的不敢开口。
谷溟熵眸子一寒,并不理他,转身便要离开,然哦,身后立时响起了两声厉喝。
“站住……”一声之中,妖妖媚媚中略带些无奈及冷冽。
“不准走!”另一声却是蕴含着无边的怒气及那么一丝恼恨,直欲吐尽了胸间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