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却又固执的将她紧紧包裹在自己为她倾心所留的看似狭小却早已偌大的能包容一切的怀抱里,对她的挣扎视而不见。思帝将头轻轻抵在她肩头,握着她手,那样契合的弧度姿势,却是任木想容如何抗拒他都不能放开,“想容,看见你的第一眼,朕便只有一个念头……”
“皇上的念头?”木想容的身子在他怀中一震,透着迷蒙的眼眸在刹那间已是一片清冷,她的手不知为何带着些许凉意,覆在他手里,凉凉的,一丝丝的要沁入心头,却接着心内本就炙烤的火烈,复杂的他禁不住怔怔松开了手。
木想容飞快的从他怀里坐起身来,清冷的眸子里,泛着一抹深深的讥诮意味,她绝丽的容颜之上,慢慢的浮上一抹萧瑟,玉手轻抬,已是一寸寸移向了自己颈间,红唇带着一丝魅惑人心的弧度一开一合,带着薄脆般的话语亦是自那里荡出,“皇上所想的,也不过是巧取豪夺,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这个道理,想容如何不懂?”
思帝看着她纤美的手指一点点解开淡紫的衣衫,看着她的紫衣轻落,露出一大片诱人的香肩,看着她完美的锁骨之上一片淡淡的粉女敕,双眼已是一片赤色,还残留着她凉意的手猛地一下子攥紧,他已然止不住内心的恐惧慌乱大吼出声,“你要做什么?”
“什么东西,都是得不到才美,得不到,才有执念,才更想得到,江山如是,财富高位,女人,亦如是……”木想容冷冷的说着,身上的紫纱轻轻滑落,她面容平静的伸出手去解穿在身上那唯一一件能遮身,绣有白色桐花的绿色肚兜,哂然一笑,“只是往往得到了,那带有神秘感的兴趣也便消失……”
在那肚兜还未掉落她曼妙身体之时,思帝已是无言的将她一把狠狠抱紧,生生揉捏着只想揉她入骨血,“不是的,不是的,朕不单想要你的人,更想要的,是你的心……”
飞快的扯落了自己身上暗紫色长袍,他极是小心的为她披上,阻隔了她曼妙迷人的身体,亦是强自忍住了那已然在心中盛起的***,他此刻,只是紧紧的拥着她的身子,将嘴轻柔的拱在她的锁骨之上,喃喃的轻语,“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想容,你不是朕只想要偷一时的人,你,是朕费尽心机,想要偷一生一世的神……”
木想容的身子蓦然一怔,清凉的双眸之内乍然盛起的,是满心混杂着莫名情愫及疑惑的惘然,身为帝王的他,想要的,不是容貌绝美之人吗?最是无情的,不就是帝王家吗?为什么,这个人,在萧府的凉亭之处,能轻易的看出自己内心的寂寞与冷淡,说要进入自己的心间,温暖的自己心间的桐花常开不败,那是那般深爱着自己的翌晨都不曾看出,不曾说过的话语;这个人,为何明明能轻易的夺了自己的身子,却只是抱着自己,说着那些只要自己一生一世的话语……为什么……
心间有什么东西在发出那么一声声清脆,她不知那是什么,却不觉,内心底处的那一抹盛世冷翠已是悄然迸裂成丝丝缝缝,有什么不对了,有什么已是妖娆荼蘼的让人心暖,叫人心酸。
而另一边,萧翌晨在别庄里已是被灌的烂醉如泥,闻俊亦是因着心中愧疚,所以一个劲的灌着自己酒,虞平生还尚自保持着最后的清醒,看着玄色劲装之人在自己面前跪下不发一言,就已是知道,这是已然成功,他怔怔的看向那趴在案桌之上,抱着酒坛子语无伦次吃吃笑笑着口中唤着想容的萧翌晨,心中突兀的闪过一丝负疚感,只为了帝王之欲,却要破坏萧翌晨如此温良的一人的家庭,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啊!
“你送萧爷回府,注意了,要悄悄的,不要让人发现你,否则,你便让自己,永远都不要出现。”虞平生在自己的身子重重跌坐下去之前冷冷开口,他将身半趴在闻俊身上,看着那两个人消失的身影,嘴角无力的绽开一抹微笑,“萧翌晨,莫要怪我们,你该是要醉一两天吧,就算你现在醒来,也已经晚了……”
伤害你们,本不是我们心中所想,只是,感情的事,谁又能说的明白,纵然明白情之一物,对于我们,是穿肠的毒药,最不可理喻。然而,还是有人,甘之如醴,就算一死方休,还是心甘情愿的想要啜饮这里面的酸甜苦辣,纵然是一杯苦酿,从头到尾都只能痛苦而言,但,那样的情,那样的爱,谁都不能拒绝。更何况,帝王的爱,来的博大,却亦是狭小,容不得他人的插足。
清晨的寿阳殿,点翠般的金色一缕缕的撒入其间,白芷服侍着刘妃起身,为她梳妆打扮之时,亦是发觉她的心不在焉,“娘娘,您不舒服吗?奴婢去宣御医。”
“不必去。”刘妃抬头阻止她,怔怔的看着镜子里自己本是娇美,现在却因着焦躁烦郁而渐显郁色,不由恨恨的站起身来,双手撑在梳妆台上,瞪着镜子里的白芷,冷声开口,“皇上这几日难道都没宣召宫中任何嫔妃么?”
白芷小心的低了头,小声回道,“娘娘,皇上这几日,都是在般若居里,没有传召宫中的嫔妃侍寝。”
“皇后呢?”刘妃诧异的扬起了眉,直直的站起身来,“皇上难道也没去郑婉郁那里?”
“娘娘。”白芷慌忙
将头垂的更低了些,“皇上这几日,许是国事繁忙,娘娘您……”
刘妃抬手止住她要继续说下去的话,口气微愠,“白芷,你就不能换点新鲜话,每次都那么几句,你不嫌累,本宫听着还嫌烦呢。”
“娘娘,奴婢……”白芷心中一颤,慌忙便要跪去,刘妃沉着脸一把撑住了她的身子,嗔道,“每次都这样,白芷,闷了几日,本宫也厌了,你陪本宫出去走走吧。”
白芷见她在寿阳殿中闷了几日,终于是想到要出去走走了,欣喜的激动道,“是,奴婢这就吩咐下去,肩與伺候。”
“不用了,今日,本宫与你,走着去。”刘妃心知她是真心为自己好,笑着捏捏她的手,已是携着她离殿而去。
早春之时,宫中百花盛开,满园缤纷,然而刘妃看着那在御花园中赏花娇笑的贵妃美人夫人们就心生厌烦,远远的看见皇后的一袭高贵金色亦在其间,不由的笑着迎了上去行礼,“参见姐姐,姐姐今日怎么有空来着御花园赏花?”
皇后见着是刘妃,神色间好似有些怔愣,她优雅的笑了笑,眉目间,是温和柔美的景致,“春日到了,在苑华殿中呆着,总觉着是闷了些,便出来走走。”
“妹妹也是呢,这御花园,终究是热闹了些,姐姐可有兴致,要妹妹陪着四处走走?”刘妃不待皇后回答,已是先探手扶上了她的肩,口气中微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在,“姐姐,天气这么好,咱们四处走走吧?”
“好了好了。”皇后被她磨的无奈,只好开口答应,烟翠及白芷本要相跟,却被刘妃借口太过热闹便毁了要四处散心的初衷,白芷与烟翠无法,只好留在御花园中等待她们自己回来。
两人走走停停,说着一些宫中发生的趣事,这样一谈二谈的,话题已是谈到了思帝身上。
“姐姐,皇上最近可是在忙着什么?怎么……”刘妃见她每每都想着其他话题,生生避开自己或明或隐的提问,心中不由恼恨,却并不在脸上表现出来,只是像一个少女般摇着她的手,撒娇着要她回答。
皇后脸上,有着的,是颇有些忍俊不禁的笑意,她笑着轻轻一刮刘妃小巧的鼻,嗔道,“你啊……”忽然间,她像是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事物,一下子怔住了,“妹妹,这宫中,何时多了这几株桐花?”
刘妃稍稍收敛了一些嬉笑的张扬,怔怔的抬眸,果真,这曦风潭处的堤岸上不知何时已被人植上了株株桐花树,显是刚移植过来的,那树上的叶子都显见颓落之势,而那白色的桐花更是耷拉着,更多的花瓣还颓然的坠落,片片飞扬,有好几片还打落在两人脸上,却让她们怒不起来,感到的,只是有股年华不似水的悲凉,有种年华易老的萧瑟。
皇后怔怔的垂落了头,静静的看向那清澈的水潭里,轻轻着道,“到底是何人,为何在曦风潭处种了这几株桐花树,宫中以前从未有过。”
“姐姐,或许是……”刘妃本要开口劝慰几句已被这落花弄的心情低迷的皇后,却不料突见她眼神怔惘的盯着曦风潭那平静的水面瞧,她自己亦不由怔惘着瞧过去,看着那水影之中一抹淡紫的倩影,美的恍若这水间的精灵。
两人惊的霍然抬头,瞧着那抹空灵却绝美的身影,面带惊色,刘妃一时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细的惊艳叹息,那一袭紫色轻纱之人闻声侧眸瞧了过来,那样的一个人,只站在那一株正飘满桐花的树下,微微一瞥间,就已见流色光华,及至见着她微蹙的秀眉,眼中的深暗,那样清冷,那样绝美的一个人,清清冷冷,拒人于千里之外却在无时无处都吸引着人只想靠近,她们,怎么能不知道,宫中,何时有了这样的,一个冷美人。
两人眼中均是闪过惊慌的神色,心中竟都只有一种感觉,不管这人是谁,决不能叫皇上瞧见这抹诱人的紫色。
木想容怔怔的看着她二人,三人之间,眼神交汇间,生生的交换着彼此间的疑惑不解,以及那暗自蕴在微凉空气之中的那些微的不安,她不知她二人是谁,却见着一个娇俏秀雅,一个温和端庄,然那端庄的那一个,身着泛着大红的金色锦衣,高贵的发髻之上金步摇无风自动,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似乎是这后宫之中皇后才能穿戴的颜色,这样的金色,晃的她微微眯了眼,思虑之下,她还是紧走几步,小心翼翼的福身行礼,“参加皇后娘娘,参见……”实在是想不通站在皇后身侧之人该是哪位娘娘,她索性顿了顿,接着道,“想容初次入宫,不知规矩,望两位娘娘莫怪。”
“想容?”刘妃愣了一愣,继而已是冷哼出声,面带不屑,“想容?大胆奴才,看见皇后和本宫,你难道不该跪下,难道不该口称奴婢,却还敢在本宫面前自呼本名。”
木想容怔愣之下,不由心中一冷,眼中的清寒亦是越加出挑,然她不想多事,只是装作恭谨的便道,“不知者不为罪,望娘娘绕过奴婢这次。”她冷冷淡淡的说着,便要跪去。
“小姐……”却不料,正巧被送风披过来的琴娘看在眼里,不由的大叫出声,箭一般的冲了过来,“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她恼怒的将木想容护在自己身后,睁大了眼睛看向了刘妃,大叫道,“你是何人,凭什么要我家小姐跪你。”
“啪”的一声,刘妃冷笑着轻轻的扇动着自己的手,“可真是不知深浅,衷心的奴才狗啊!”
“小姐……”琴娘委屈的捂住了自己微微肿起的右脸,已是呜咽着靠近了木想容的怀里。木想容的脸色霍然一冷,来这宫中,实非她所愿,却因为这个要被人妄加指责,惹人生厌,现在更是波及到了琴娘,她如何能忍的下去,轻轻的撑开琴娘少许,木想容已是来到了皇后面前,斜睨刘妃一眼,冷道,“皇后乃后宫之主,她都未开口说话,娘娘您急什么?”
“娘娘此举,在明理之人眼中,是为皇后分忧,可在有些人的心中,可是会想,娘娘此番动作,莫不是想要取而代之,无视皇后的存在,恩?”
“你……”刘妃急得心中恼恨,若不是皇后突然伸手拉住了她,她都想赏木想容一个耳刮子,她绝世的倾城之姿,尤其是她眼中那股清冷的傲然,更叫她恨的心痒难耐。
等会还有更新,大概在十点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