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好了……”气氛已在一刹那间陷入了尴尬诡异之中,谁人都在各自心中寻思着什么话能讲,什么话最好别说出口,忽然间苑华殿外传来了太监宫娥的尖声嘶叫,“刘妃娘娘,皇后娘娘,不好了……”他们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还未看清楚这殿中有何人,便齐刷刷的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娘娘,不好了,大皇子,大皇子他……离宫出走了!”
“什么?”刘媛禁不住这突如而来的变故,忍不住踉跄着向前跌走上几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大皇子好端端的,会离宫出走,定是你们这群奴才惹怒了他,才叫他要负气出宫,他一个孩子,你们要叫他如何在宫外生活?”
“若是森儿有什么事,本宫定要让你们用性命来偿,不……要用你们的九族……来人呐,还不立刻去找大皇子回来……”刘媛面上现出疯狂的狰狞,她匆匆向苑华殿外跑去,临要出门之时,才像是反应过来似的,冲着高座之上亦惊愕担忧不已的郑婉郁遥遥躬身,“姐姐,妹妹先行一步了。”
“快去吧,也不要在乎那些个虚礼了。”郑婉郁稍稍敛容,谷溟森是她看着长大,其实在心中亦是把他当作自己孩子在疼,如今听到他负气离宫的消息,不管是因为什么,他一个孩子在外总归是让人忧心。刘媛再不停留,只是临出门时,眼神在凝碧身上一溜,凝碧只觉得那双眼里,怨恨痴毒怅惘什么都有,叫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不期然的,眼前现出那一抹飞扬跋扈却阴郁至极的眼眸,那匆匆的一瞥,却叫她心中复杂万分,那样的眼神,怎么会让她在一个孩子脸上看到,想必那个在马上的少年便是他们口中所说的大皇子了……
“郡主?凝碧郡主?”高座之上郑婉郁的柔声轻唤凝碧并未听闻,直到来福在一旁拼命向她使了眼色她才有所发觉,慌忙神色惶恐的低下头去,“是。”
“郡主长途跋涉而来,想必已是累了,来福……”郑婉郁略想了一想,便道,“你吩咐下去,收拾一下幽和居,那个地方,便暂先当作郡主的寝居了,可好?”她温柔笑着,看向凝碧时满眼的怜惜,叫凝碧心头一阵攒动,“谢皇后娘娘。”何妃面上大有不屑,但在皇后的苑华殿,她不好发作,只能恨恨的看着凝碧的背影,目露凶光。
凝碧有所察觉,怔怔的侧头过来,看见的亦只是谈笑着说话的两人。
“郡主,奴才已找人,将这幽和居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番,皇后娘娘也替郡主备了太监宫娥,郡主在这里,若是有什么缺的,可以找奴才。”来福恭谨的低下头说道,垂下的面上却隐有担忧,这幽和居是皇宫之中较为偏僻之所,他只怕这无双郡的郡主心里会不好舒服,不过他心中亦带了些侥幸,住在这里,皇上根本不太可能见到凝碧,这样,对他们两个人来说,都是一种幸运。
“多谢公公了。”凝碧虽然有察觉到了什么,但是幽和居附近景色优美,尤其是不远处,那一泓碧潭,灵动美的叫她心中欢喜,待来福走后,她没有初来乍到般的忐忑和畏缩,却是欢畅的挪移到了那个湖边,碧衣袅袅,清水泱泱,好一派水光潋滟,好一个绝佳美人。
轻舒玉臂,撩动几许清波,晕开所谓的晕圈,漾开些微真心的笑意,那被她手臂击打起来的波花夹着漫天晶莹而起的水滴,在阳光下,璀璨的如同深寂天际,那幽幽而起的点点繁星,响起在幽静之处的,是少女银铃般清亮的悦耳笑声。
“想……想容……”猛然间,一声带着颤音夹杂着几许惊喜激动的声音自不远处幽幽传来,凝碧怅然回头,却见着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痴痴笑着看向自己,那眼里,忧郁眷隽深情,浓郁的化不开,憔悴忧伤无端情深。
谷悠思的身子轻颤,如果不是因了心中哀戚,他不可能心血来潮,在宫中四处游走,如若不是心中太想那个已然刻在心中的人,他又如何,能在宫中再一次见着她,虽是青衣碧裙,可真真然是那个倾城绝色的人儿,真真切切是那个他的想容,他的想容……他看她在水中灵巧的翻动着手指,他看着她在水岸边开心的笑,及至她转过头来,怔怔的问一句,“你在叫我吗?”他才好似被人从高处直直抛下,坠向了深渊,他的想容,曾几何时可有这般笑过,他的想容,眼里的清冷可是还在?他的想容,早已随着白色的大朵桐花,离他而去,那么,这个人是谁?为何拥有与想容相似的面庞,为何在想容忌日之时出现在自己面前,为何,会如此?
“请问,你叫的是我么?”凝碧怔怔的站起身来,一双眸子,温温柔柔的泛着笑意,她再次问道,一边却已忍不住向他靠近一步,若是她没有听错,刚才这个深情忧郁的男人,口中叫着的,是想容的名字,她不期然的,又想起了苑华殿中,那三个人惊骇异常复杂的神色,是把自己认成了别的人么?
“不,不是你……”谷悠思猛地用手捂住了胸口,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眼睛却从未从她面上离开过,他唇上翻起一抹虚无的笑意,缓缓转身,口中喃喃着的,亦只有被那无边情深包裹着的想容,想容,想容。
“郡主,郡主您在哪里?”忽然间四处响起一阵阵焦急的呼唤,凝碧慌忙应了一声便要朝着幽和居跑
去,谷悠思的身子一僵,慢慢的转过头去,看着那抹碧色的身影,如蝶飞一般远离自己的视线,手在袖中慢慢握紧了一个拳,他面容之上,是瞧不出情绪的深暗,“郡主?无双郡的郡主么?”
不好意思了,昨天送妹妹去学校,差点回不来,本来承诺要更的却没有,实在是对不起大家了,今天我会加油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