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夫会作戏 第四章

作者 : 齐妍

试个鬼!嫌她被十几个男人抛弃还不够悲惨吗?还要找一个一看就没有安全感,桃花泛滥的男人来试?她头壳又没有坏掉。

他眸中光芒一黯,“我记得,妳以前不排斥别人叫妳蓝蓝的。”

她假笑,“人都会变的,我现在觉得这个称呼很恶心!”

他看着她,试图寻找让她反应强烈的端倪。突然一抹暗影罩上两人。

他们同时侧头,看到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站在桌边,他看着许蔚蓝,露出亲切的笑。“蔚蓝?”

许蔚蓝愣了下,“叔叔?”

“和朋友一起?”他转向汪云桓发出疑问。

许蔚蓝立刻礼貌地为两人介绍,因为她没有说明眼前人的身分,汪云桓也就维持一贯既不热情也不失礼的态度。

“妳妈妈好吗?”

听到他这么问,汪云桓大概明白这男人的身分了。等到男人走开,他挑眉看着许蔚蓝,“妳妈妈的前夫?”

“是某一任前夫!”许蔚蓝咬牙,瞄男人的背影一眼,“我都忘记他姓什么了,姓穆?还是……”老天,母亲改嫁那么多次做什么?

关于这个问题,再想下去只会联想到自己,许蔚蓝不爽地一招手叫来服务生,“给我开瓶最好的红酒。”

她要借酒浇愁!

她心里嘶吼,脸上却露出一抹甜笑,对着汪云桓说:“你带够钱的,对吧?”

结果,一个小时后,汪云桓扶着个醉鬼走出法国餐厅,搭车离开。

待下了计程车,他无奈地看着扶着电线杆在吐的人,“都叫妳少喝点了。”

“呵呵!”她只会傻笑。

“起来。”他拖她起身。

她脚步踉跄地走在他旁边,醉眼迷蒙地看着他,“你……你先走。”

“我先走?”汪云桓蹙眉。

她推开他,靠着电线杆歪歪斜斜站起,朝他摆手,“叫你先走啦!”她声音软软的,“我一会就跟上去。”

汪云桓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看她坚持,只好自己向前走了两步,他回头,看到她弯,“蔚蓝?”

“先走!”她迅速直起身,朝他费力扯出笑,摆摆手。“嗯,走十五步才可以回头!”

十五步?她在玩什么花样?

好吧,十五步不算远,如果她有什么问题他总还是赶得及过来。他依言朝前走着,才走到第十步,忽然听到后面有脚步声。

他刚想回头,忽然一股大力冲上他的背,他脚下用力稳住,许蔚蓝两手朝他脖子上一搭,顺势爬上,很快占山为王。

他眼前甚至还悬着她那双银光闪闪的高跟鞋。

“哈哈哈!”她在他背上笑得好不高兴,高声嚷着,“上当了上当了!背我背我!”

这家伙!汪云桓好气又好笑,拿下她手里的鞋,伸手勾住她悬空的两条腿,无奈地摇头,“走吧!”

好在也不是很远。

晚上十一点,月光正媚,白亮的光芒照在两人身上,在地上拖出旖旎胶着的身影,如优雅交颈的天鹅。

“汪云桓,你真的没有谈过恋爱吗?”许蔚蓝靠着他宽厚的背,声音慵懒。

“没有。”前十年忙得要断气,后五年闲得要发霉,从一开始的没时间,到后来的没心思,怎会有机会呢?

何况……

她吃吃笑起来,“那你乱讲什么被你爱过的人都忘不了!”根本是口说无凭。“你是因为没有找到比你好看的人,还是因为你们家的家训?”

他淡淡一笑,没有回答。

“喂!”她不满地戳他的背一记,“回答啊!”

“没有答案。”问什么就要答什么,她也太霸道了吧?

她嘿嘿笑,“那是不是因为你暗恋人家,一直不敢开口表白?”

“没有。”他丢出两个字。

“真的没有爱过任何人?”她很执着地要个答案。

“没有。”还是两个字。

她嘴里嘀咕着,汪云桓没有听清楚,也没有追问。所以,一直到被他抛到床上,许蔚蓝还是没要到答案。

“睡觉吧!”汪云桓帮她拉上被子,看她因为疲倦和酒醉而阖上眼掉入梦乡,这才转身走出去。

“讨厌!”就在他关门时,被里传出低低又闷闷的声音。

他停在门边,以为许蔚蓝讲梦话,笑笑替她带上门。

“不让我的眼泪陪我过夜,不让你的吻留着余味,忘了曾经爱过谁,慢慢习惯了寂寞相随……”

悲情的手机铃声在汪云桓踏出许蔚蓝房门那一刻忽然响起,他走过去,从许蔚蓝的包包里拿出她的手机,来电显示“汪小四”。

都六年了,还是无法忘记吗?汪云桓的眸色倏地深沉,毫不客气地替她切断他小弟,也是她的初恋男友打来的电话。

像是想到什么,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拨了许蔚蓝的号码,手机铃声响起,他凝神细听。那声音淡淡雅雅,很像她自己唱的,可是,显然她录音时没有准备好,唱得完全走音。

他勉强听清楚她反复唱的那些歌词——这里的空气很新鲜,这里的小吃很特别,这里的拿铁不像水,这里的夜景很有感觉。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她是在说平安镇吗?

差别待遇真明显不是吗?

汪云桓握着两支手机,整个人陷在沙发里,沉沉思索着。

早上才张开眼,一杯温茶就送到面前。

许蔚蓝头痛欲裂,看着玻璃杯口缓缓冒出热气,她的目光顺着热气一路向上,牛仔裤、白T恤、属于男性象征的喉结、弧度优美的下巴、形状漂亮的唇、挺直的鼻,然后对上一双深邃幽远的眼眸。

就算不笑,这副冷淡的表情,还是能桃花朵朵开。

汪云桓。

“把它喝了,妳会好受点。”

看她还呆呆的,似乎没从宿醉中清醒过来,汪云桓将茶放到一旁的柜上,转身走出去,“给妳十分钟,出来吃早餐。”

早餐?“你会做?”

他回身望着她,“我说过,我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情人。”这位小姐记性很不好。

“嗯?”许蔚蓝的头忽然更痛了。他在说什么?牛头不对马嘴。

“所以,做早餐这种事,当然难不倒我。”他点头,转身走出她的房间。

切,还以为他……许蔚蓝撇嘴,忽略因为他的解释而涌起的不舒服感。她起身,忽然——

“啊!汪云桓!我的衣服……”

她昨天明明穿的是香奈儿套装,怎么今早起来就变成睡衣?

汪云桓的头从她的房门口探出,她连忙紧紧抓住衣服领口,试图要掩饰什么。

真可笑,她现在身上那套卡通睡衣保守到可以借给古人穿!何况,如果他替她换了睡衣,该看不该看的他早就都看过了。

她甚至可以感觉,自己没有穿内衣!

汪云桓挑眉,“我说过了,我会是最完美的情人。”

“重点呢?”她要爆炸了啦!

他耸耸肩,“所以,帮人换睡衣这种事,当然也难不倒我。”

“包括月兑掉我的内衣吗?”噢,天哪!她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她不是想问这个。

他笑了,“当然,这是一个完美情人一定要会做的事!”

“我不是你的试验品!”她气得脸色涨红。

汪云桓嘴角笑弧加深,“妳当然不是。”然后,缩回头,消失在她房门口。

许蔚蓝呆站在房里,甚至听到他愉悦的口哨声。

他到底什么意思?

管他什么意思,结论是,她的头要炸开了啦!而且,脸色也不好。

这一天,她几乎要手脚并用才能撑着走入办公室。

同事兼好友骆语秋仔细打量她后,下了评论,“是很不好。”

许蔚蓝无力地趴在办公桌上,“宿醉,再加上一早醒来发现自己胡里胡涂被人剥光一次,妳的脸色还能好得起来,我愿意叫妳神仙。”

“那不叫神仙,那叫神经大条。”骆语秋坐她对面的位子,一边敲击键盘,一边说:“可是,我倒愿意往更积极的方面去想。”

“怎么想?”她的所有前男友都没有机会看到过她的身体,结果这个便宜却被一个没有那种关系的人给占去了。

“尽避喝醉但是有个人在身边照顾,尽避吐了一身但是有人帮妳换衣服,尽避头痛但是一早就能喝上一杯热茶,而且,还有人把早餐做好给妳吃。”骆语秋微笑看着她。

许蔚蓝别开脸,相当不买账,冷哼道:“说得简单,被人看光的又不是妳。”

虽然嘴硬,她不得不承认语秋说得很……得她的心,而且语秋忘记说一点,那个人还是宇宙霹雳无敌大帅哥。

真不知自己是赚到还是赔了。

“所以妳和何远尊还是分手了?”骆语秋顿了顿又问。

许蔚蓝瞪眼,“都亲眼看到了,不分的话,难道要我大度地说‘老公,要保重身体,别肾亏了’这种话吗?”

她刻意装出很嗲的声音,骆语秋忍俊不禁。

“拜托!”

“本来就是。”她又没有说错。

骆语秋正了神色,“既然知道,下次记得眼睛睁大点,谨慎挑选交往对象。”

“我哪里没有谨慎了?”许蔚蓝咬着果汁吸管,眼睛专注在眼前的资料上。哈啦了好一会,要开始努力工作了。

哪里谨慎了?

从大学时代就是死党的两人,毕业进入同一家公司,除去蔚蓝被派到纽约总部去学习的那四个月不提,她可以说是蔚蓝这一路坎坷情史的见证人。

有时,她甚至怀疑蔚蓝根本对交往对象刻意筛选饼,专挑那种一看就知道不会忠诚专一的人,一旦发现对方有任何出轨的蛛丝马迹,她便毫不犹豫地说分手。

她是故意的吧?这样的对象,因为不专一,交往起来也不必背负太多情感的包袱,不需要投入太多感情,不需要花很多心思精力,说分手也不会太难过。

可是,在本质上,对感情的要求却又那么纯粹干净。那种要求,严苛得需要在童话里寻找,她不以为按照蔚蓝的想法,能在现实中找到符合她标准的爱情。

“偶尔,也看看那个站在妳身后的人吧。”骆语秋语带暗示说。

那个人三不五时跑台北,每次都借住在蔚蓝她家,而且都那么刚好,都是在蔚蓝失恋时出现,住上一段时间,直到蔚蓝再度找到新男友,他又回去。

巧合吗?真的太巧了。

许蔚蓝吓一跳地回头,后面是文件柜,她拍拍胸口,“我背后哪里有人?”

“蔚蓝,妳还是忘不掉汪云昶吧?”她不知道蔚蓝是不是装傻,但蔚蓝这样的反应,只能让她做这样的推测。

汪云昶,汪小四,她的初恋男友。

听到这话,许蔚蓝仍旧咬着吸管,头也没抬地嗤笑一声,“拜托,都六年了,怎么可能忘不掉?何况,我和他的感情属于自然灭亡,所以现在才能做好友。”

她解释那么多遍,怎么就没人相信呢?许蔚蓝摇头,懒得抬头去看好友带着怀疑的眼神。

“有的伤痕是在心底,妳以为自己忘掉了,但却偏偏忘不掉。”

这回许蔚蓝抬头了,她瞠眸看着好友,“语秋,妳该不是兼职写罗曼史小说吧?”

骆语秋一脸完全被她打败的表情,起身收拾东西,“我去开会了。”

许蔚蓝摆摆手,“慢走,不送。”

虽然隶属于同个部门,但是她们负责不同的保险产品设计,所以有时不必一起开会。

“不让我的眼泪陪我过夜,不让你的吻留着余味,忘了曾经爱过谁,慢慢习惯了寂寞相随……”

悲情的手机铃声又响起,许蔚蓝发誓,一结束这通电话就要把这个铃声换掉,然后看都没看来电显示就接起电话。“喂?”

“是我!”那端的男人声音带着笑意。

“云昶?”许蔚蓝惊讶了下。这家伙已经好一阵子没跟她联络了。

“嗯哼,很高兴妳还听得出我的声音,昨晚有打过电话给妳,但是妳没接。”

许蔚蓝蹙了下眉,“那时候我可能喝醉了。”

“一个人?自己还是小心些。”汪云昶嘱咐道,“对了,见到过我二哥吗?”

“你二哥?”许蔚蓝心虚地重复了遍,想起那个自认为“完美情人”的家伙,她不敢说他现在住在她家。

从汪云桓第一次借住她家开始,两人就很有默契地没有对其他人讲过,尤其是汪家人,不为别的,若让汪爸爸汪妈妈知道,大概会拿菜刀逼汪云桓娶她。

这事她只告诉过语秋。

“你二哥的事干嘛要问我?”她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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