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走到阿土伯身边,弯腰查看他的伤势。
这几个混混下手也真没留情,阿土伯身上的瘀青看得男子眉头紧锁起来。
虽然口水都流出来了,但是身为老大的尊严还是得要的。混混头头清清嗓子,努力
清醒,说道:“我警告你,不要多管闲事,今天的事你要当作没看见,我还可
以考虑放过你,不然”他本来是想威胁来着,可是看到男子的美丽,话就不由
得说得软绵绵的,一点效果都没有。
“可是我已经看见了”男子站起身来,面对他们道:“你们想怎么办呢?”
怎么办?是啊,怎么办?混混们脑筋一下子短路了。一般人听到他们这么说,不是
应该立刻保证自己什么都没看见的吗?怎么这个美丽得不像男人的男子会不怕他们
呢?这下他们应该怎么办?
“你们不教训我吗?”男子脸上缓缓勾出一抹微笑,好像夜半悄悄绽放的昙花,开
口:“那我可要教训你们了。”
混混们还来不及明白他到底说些什么,就觉得身体忽然被一股大力一扯,整个人被
提上半空,他们惊讶地欲喊,却发现无论如何用力张大嘴,也无法发出一丝声音
阿土伯在半昏迷中,依稀听到身边一男一女人在低声争辩。他们用的不是C国语,
而是邻近国家的J国语。
阿土伯能听懂他们的一些对话,因为在五十多年前那场J国侵略C国的战争中,他
也是游击队的一名战士。虽然他不喜欢J国语的怪腔怪调,但是为了能听懂敌人都
在喊些什么,他强迫被俘的敌方翻译官教了他很多常用话。
这个强迫俘虏的行为,他还受到游击队队长的处罚。可是后来有好几次,就是因为
他听到敌人传达的命令,才在危急中拯救了游击队。
“姐姐。”在他身边不远处,似乎有个男人在恳求着:“不要拦阻我,让我杀死他
们!”
是谁?是谁想要杀人?阿土伯想要睁开眼睛,但发现眼皮重得即使用尽全力,也无
法撑起半分。
这时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不要,虽然他们很可恶,但是不值得你为了他们手染
血腥”
“可是”男人的声音彷佛充满痛苦:“如果不是他们这种人存在,你你根
本就不会”他的声音似乎有些哽咽。
这次沉默了很久,女声才平静地响起:“你是风啊,风是无形无味的,如果风中带
有血腥,它就不再是来去自如的风了。你还记得你曾经和我说过,你最想要做到的
事是什么吗?是为所有不快乐的人带来快乐啊!为什么要让自己不快乐呢?自己不
快乐的话,为别人带来的快乐里就也掺杂着悲伤,不是吗?”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接着是巨大的金属碰撞声,然后是男人的声音:“我可
以不杀死他们,不过他们是否能活下来,就看他们的命运了。”
女声一声幽幽的叹息,埋怨道:“你把他们送去那里,分明就是想杀死他们嘛!你!算了。我知道,你没有亲手杀死他们,已经是很克制自己了。希望他们不会死去
,因为我不想我亲爱的弟弟手染鲜血”
脚步声响起,有个人走到阿土伯身边,一只暖暖的手放在他胸前。真奇怪,那暖暖
的温度彷佛可以传递一样,从那只手流到了阿土伯身上,让他全身被打的酸酸痛都
在这热流中渐渐消失。
在这股暖意中,他沉重的眼帘也有了力气掀起。他努力睁开眼,看向这个救了他又
为他治伤的人。他虽然老,但是可不胡涂,至少他记得这种暖暖的感觉,和他年轻
时遇到的那个气功大师为他治枪伤时的感觉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