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当同衾,死亦同穴
看到这句还不哭她就不是个女人
只见她拿着那笔记本的手瑟瑟发抖着,掌心早就湿濡一片,心狂乱地跳动,捂住胸口,拼命地摇着头
不,她不能接受
傻傻地看着们抬开石板,将钱傲抬上担架,然后在脸上蒙上一块儿象征着死亡的白布
她懵
眼瞅着们将抬上古井,那担架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似乎很快就要消失在她的视线里一般
眸光恍惚,越发涣散
她觉得己支撑不住,胸口像被人活生生地扯开一般疼痛,终于,她忍不住对着担架的方向嘶吼一声:
“钱傲~不要
这一声,仿佛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的一般,空洞中带着绝望
然后,她一步步爬上台阶,甩开仲尧掺扶的手,追上去
她的钱傲肯定没有死,怎可能会死
脑子一闪而过的念头,让她好像发疯似的,在众人诡异的目光注视下,猛地一把掀开头顶上的白布,双膝跪下来,眼泪扑漱漱掉到的脸上
的面色很平静,她轻轻替擦试着脸上的血污,然后俯下己的唇,就着的唇边,一点一点的撬开的唇
吻着,一直吻着
没有人阻止她对着尸体亲吻这疯狂的举动,因为是个人都看明白,这个女人的情绪已经崩溃
她深深地凝视着,亲吻着,仔细注意着脸上的表情,眼睛红得不像话,长长的睫毛颤抖着在阳光下映上一抹浅影
“钱傲,快醒醒咱们安全快醒醒
一直反复着,她不知疲惫地亲吻着,轻唤着
良久——
站在边儿上钱仲尧仰头望望天,抑止住己的情绪,终究打破沉默:“素素,让二叔安心上路吧
低低的声音,像爆烈的电光炮瞬间敲击在她的脑子里,短暂的错愕之后,她转过头来,望着仲尧,嗓声沙哑着问:“不相信真的没死
瞧着她这样儿,钱仲尧苦涩地笑笑,她的心情很明白,可是人已逝,有情又如何有爱又如何
看到她挺着个肚子就跪在那儿,心疼地上前扶她:
“起来吧
甩甩头,元素差点把嘴唇咬破,“没死
“元素
紧紧抓住她的肩膀,钱仲尧沉声说,“要面对现实
“现实就是,钱傲没有死,究竟明不明白元素的声音又冷又硬,脊背挺得绷直,那透射出来的眸光让钱仲尧颤一下
这一眼,多像二叔……
想想,元素的目光又有些悲伤,可是却没有半丝怯弱,“仲尧,快找人救……
“死钱仲尧轻轻地重复这个字,声音透出落寞
睁大眼睛瞪着,元素狠狠地抹抹眼泪,对着倔强地吼:
“不会死,永远不会
“……
“仲尧,求,赶快打电话求救,找好的医生,找专家,找教授,相信,相信这一次,真的没有死,真的……感觉得到,真的没有死……真的没有……
许是说得太过激动,这话还没有说完,她就昏倒在钱傲的身上,钱仲尧赶紧扶她起来,瞧着她苍白的一张脸儿,有些心疼,这一番折腾将她本就虚弱的身体透支耗尽,别说是个女人,就算是个铁人也扛不住
可是,盯着这个昏迷过去的女人,钱仲尧不管有多少心酸,有多少心疼全都只能往肚子里咽,眼眸里,全是对这段感情的绝望
“素素
这时候
原本阳光灿烂的天空,竟然灰蒙蒙一片,正如钱仲尧此时的心情
绝望,空洞
眼泪硬生生逼停在眼眶,喉咙像被卡颗山核桃,看这个女人,想说什,可是终究什也说不出口
爱她,她却又是的妹妹……
可是即便如此,也愿意为她付出,为救她,钱仲尧又何尝不是跋涉几千里但,也许这就是命运,不管如何昼夜兼程,也终究是晚一步,在她的心里,已经住不下
瞧着她浑身上下的血迹,瞧着她癫狂的举动,懂得她有多爱二叔,这种超乎死亡的爱,让羡慕,可却永远无法拥有
正胡思乱想着,元素突然又动动,幽幽醒转过来,拼着一口力气,声音微弱地又说一句:
“救,仲尧,救……
说完,又再次晕过去
“素素……
满脸苍白地拽住元素的手,钱仲尧转过头沉声吩咐,
“刘参谋,马上连线指挥中心,要求派直升机支援……就说……就说是钱司令员的爱子重伤
她既然坚信二叔没死,那就死马当活马医,试试吧如果二叔真有不测,她断断是独活不下去,而己……没她,连默默守望的幸福都不会再有
微微一叹,打横将元素抱起来,带着众人大步往安置的操场走去
心下酸涩,有多久,没有这样抱过她
好像很久,到如今,只剩往事如烟
大约四十分钟后
从C市飞抵鎏年村的军用运输直升机好一番周折才降落在希望学那诺大的操场,为村民们带来救灾的食物水,然后,在村民们默默的祝福声中,接走钱傲元素,全程由钱仲尧护送
人行,钱仲尧觉得孤独的只是己
……二爷分割线……
天后,C市,某医院
清晨的阳光透射进来,元素恍惚中睁开眼睛,鼻间充斥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她动动,可浑身像散架一般,就连骨头缝都在疼,难受得要命
嘶……
一时之间不知究竟置身何处,直到看清触目惊心的雪白,她才猛然想起那撕心裂肺的痛,钱傲抱着她陷入地面的画面接下来的一切像幻灯片似的在她脑子里回放……
钱傲,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说爱她
记忆里,从来没有从嘴里说过爱,一直觉得这是老娘们儿的举动,但总是无时无刻以实际行动来证明着的爱
钱傲呢钱傲哪去
想到这儿,她心下一惊,忽地从病床上坐起来,僵硬的身体有些不听使唤,天旋地转一般,几乎使不上力气,而手背上传来一阵刺痛
这时候,她才发现原来她己还挂着点滴,微微蹙蹙眉头,她伸手就要拔掉
边上的男人慌忙地压住她的手,“别乱动
“白哥元素将失神的脑神经搬运回国,终于发现这个杵在病房中闷不做声的白慕年,转眸往四周再看看,她的病房里,除之外没有别人,谁也没有,甚至连仲尧都不在
难道,仲尧没有相信己的话
难道,钱傲不在
为什白慕年会在这儿
白慕年,白慕年想到钱傲那份‘遗书’里提到的事儿,更加惊慌起来,眼泪夺眶而去,抽噎着问:
“钱傲,在哪
“素素,坚强一点……看着她,白慕年蹙着眉头,伸出手来想要扶着她,可白先生说话的时候能不能先说好听的
话还没讲完,她就被吓得呼吸都差点停顿,这话太骇人
一把挥开的手,她忍不住提高声音:“,是不是……
哽咽着,她问不出口,但凡与‘死’事有关,她都说不出口
瞧把她吓着,白慕年这回学聪明,内敛沉稳什的先抛一边儿去,然后以极快的语速道:“还活着,不过没有月兑离危险,情况不容乐观,但是也不要太担心,孩子要紧
如释重负
抚抚额头,元素长长地松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活着那就好,也在这家医院要去看看
白慕年点点头,给她倒杯水,“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暂时还不能探视,但是,还活着,正如说的,真的活着
“就知道元素发内心的微笑
不知道为什,那时那刻,她心底里就有那一个强烈的声音说,钱傲活着,一定活着,因为不舍得她孤单,更不舍得她痛苦
所以,她坚信,一定会挺过来的
想想,她突然问,“仲尧呢
她晕过去后,肯定是仲尧送们到的医院,那仲尧定然是相信她的话,所以,钱傲能够获救,真的得归功于仲尧,她非常感激
心头一沉,白慕年有些欲言又止地将她昏迷后的一些情况都慢慢说给她听
原来钱傲只是身上的内外伤势过重,再因为地底下困得时间过长,严重缺氧,导致窒息性假死
另外,现在抗震救灾全国性的开展,正如火如荼,钱家的男人不是官就是兵,全都扑在抗灾第一线钱老大来看过她一眼,就去灾区,钱司令也都只到过一次医院,而沈女士听闻消息的第一时间,哭得嗓子都哑,但她离开不J市,钱傲这边儿一出事儿,JK国际的担子就压在她身上
所以C市医院这边儿的事,一直都是白慕年在处理
元素感激地点点头
心里不断的祈祷着,灾区的人快快好些来,祈祷着,钱傲快点儿醒过来……
……
可老天似乎并没有听到她诚心的呼唤,钱傲一直都没有醒来
由于C市是灾区医疗条件有限,一周之后,俩被专机护送回J市,然后沈女士请国内外的专家多次会诊,但的生命体征一切正常,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二周之后,仍然处于昏迷状态
像一个植物人般,有呼吸,有心跳,就是没有知觉,慢慢地,断裂的骨头接回原处后已经开始重新生长,而身体的器官都在往良性方向恢复
什都好好的,就是不乐意睁开眼睛
元素急得,心焦火燎
接下来的日子,元素始终在病床边上守着,高干病房一切设施齐备,好在床也挺宽敞,于是,她不管不顾地每天都挤在一块儿睡觉,不管别人说什,也不看别人扭曲的眼神儿
坚持贯彻己的强精神
因为她知道,钱傲如果醒过来,一定希望睁开眼睛的第一时刻就看到她,所以,她必须不离不弃的随时跟在身边
谁说都不好使,她偏就不要脸皮的赖上
好歹钱家也是要面子的家庭,那些私底下的关系始终是摆不上台面儿的,因此医院里并没有人说道四,反而见她一个弱女子,天天挺着个大肚子还这尽心尽力的伺候老公,个顶个的佩服她
而钱傲的生活护理,她同样拒绝任何的特护帮忙
不得不说,二爷的眼光是独到的,元素的脾气犟起来,真的谁说都不好使,沈女士番四次的提醒她,第一她不适合照顾钱傲,第二她没有特护的技术照顾钱傲,第她己的身体情况不允许照顾钱傲
这些话听到耳朵里,她都当风吹过,回答沈女士的始终只有一句话:钱傲觉得适合,那就是最适合的
心底偷偷鄙视己,是不是因为那些特护妹妹个个长得俏生生的,己有危机感她男人长得这帅,瞧那些姑娘那眼色就不爽,更何况,如今她真没那校花的风采,整一个丑八怪,地震时脸颊上的多处划伤,伤疤褪去后,那些淡粉色的暗痕看起来很是骇人
反正,不管怎说,她的男人得由她己来照顾
擦脸,擦手,擦身体,每天若干遍,然后帮换上干净舒爽的睡衣,让舒舒服服地睡觉,她太解,这个男人好爱干净然后剪指甲,给喂流质食物,喂水,包括大便都从来不假手于人
可是——
这讨厌的男人,天天睡懒觉,眼神都懒得睁开,胡茬却每天都在往外冒,所以她每天都得替刮,她又掌握不好那刮胡刀的使用,悲催死
不过,渐渐地,她就爱上这个活动,把二爷打扮得帅帅的,她觉得己也挺有成就感的
另外,她最喜欢做的事儿,就是跟说话
损,骂,吼,收拾,都乖乖地听着,从来不反驳
比如这时候,她帮把脸擦洗干净后,就在床边儿坐下来笑眯眯地戏谑:“哎,二爷,太阳晒,该起床,懒鬼
“钱傲,说说,怎这混蛋呢天天装睡,就使劲儿折腾吧,惩罚也该有个限度啊……说别这不要脸……快起来,赶紧的
还是没动静儿,她索性靠在的胸口,还真就想不明白,这心脏跳动得如此的沉稳有力,这呼吸依旧平稳匀称,可这男人怎就不睁开眼
钱傲,太可份
“钱傲,干嘛装己是植物人说说,丢不丢份儿钱二爷不是最讨厌装怂的男人……瞧瞧个儿,现在这样儿多怂啊
拍拍只顾着睡觉的男人那张俊脸,她站起身来伸伸懒腰,开始在室内做孕妇操,她很努力地调整着己的身体心情
她要做一个健康妈妈,生一双健康宝宝
眼看,十月过去……
十一月过去……
十二月也过去……
一晃眼儿,就是第二年的元月份……
不知不觉,夏天就变成冬天,讨厌的太阳变成冬日的暖阳,时间一溜烟的跑,过得真是好快
这天,吃过早饭后,等护士来给钱傲换完药,她就走到窗边儿,打开窗帘窗户,微眯着眼感觉着微风拂在脸上
今儿的天气真好,阳光照在身上暖烘烘的,让人格外的舒服
像急需营养的草一般,她拼命地晒着那缕阳光,医生说,孕妇需要补钙,而阳光就是纯天然增强钙质吸收的,多好她如今的一切活动,都得遵循医嘱
此时,她肚子里的龙凤胎宝宝已经七个多月,这期间,她便没有去做羊水穿刺,也没有去照四维彩超,
压根儿没必要
她知道,不管孩子是什样儿,她钱傲都会很喜欢,谁家的孩子谁家疼,只要是她钱傲的孩子,什样子都不重要
又瞧好一会儿,她唇角慢慢地勾起一抹笑容来,抚着己的肚子,同宝宝说着话:快快长大,咱们一起唤醒爸爸
而钱家人每次来看到俩的样子,就摇头抹泪叹息步曲,她也懒得理会,钱家被愁云惨雾笼罩着,唯独她不难过,她天天都微笑
注意胎教
而且,她相信,钱傲一定会醒的
很快,都睡快四个月,也该醒都说王子可以吻醒睡美人,于是她也每天不厌其烦的吻,她相信,灰姑娘也可以吻醒王子的
加油,元素
晒足太阳,她活动活动胳膊腿儿,挺着肚子慢慢地走近床边儿,微笑着将的床头摇高,让也晒晒太阳,感受一下这室内的灿烂
抚上的脸,她瞧着这男人还是那性感迷人的脸孔,实在忍不住又亲亲的唇角,然后俯在耳边轻轻说话:
“长得帅不起啊,想亲就亲……
“钱傲,再不醒,再不醒老婆都跟人跑……
“要嫁人……真的,再不醒就嫁人……
“唉,二爷,孩子都要出生,还睡呢现成老爸那好做
“……
坐到床前,好一会儿她感觉己有些累,掀开的被子就侧躺到的身边,这些日子以来,她都是这过来的
饿医院有提供,一切齐全,困就搂着睡觉
软软的枕头,真好
一如往常地搂住的腰,她将己的头靠在的胸口,像以往的每一个日夜似的,微眯着眼,露出猫儿般慵懒的神情
不知道是不是今儿出太阳的原因,她的手有些调皮,模索着就穿过的睡衣,有一下没一下的在结实的胸膛上磨蹭着,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反正也不知道
越模越起劲儿,她的手慢慢就往下,握住它逗着这个爱睡觉的家伙儿玩,就在她玩得差点儿就要闭上眼时
突然,一阵激灵,她愣——
男人的脸上突然有些不正常的潮红起来,呼吸有些急促,睡梦中似乎还皱皱眉,最最重要地改变是,她的手中,那坚硬的触感,醒
她不可置信地扒开被子,一瞅……
握住的那只手不由主地颤抖起来,心里瞬间被惊喜填满
误打误撞
二爷,要不要这色啊要是早知道这样就行,她早就这干
呜……
心里激动不已,她抬起头,仿佛看到的睫毛也在微微地抖动
没错儿,肯定有反应
手从睡衣里抽回来,然后紧紧握住的手,将己臊红的脸贴在脸上,轻轻呼唤:
“钱傲,差不多,该醒
紧接着,她激动地感觉到,与交握的那只手,被的大手缓缓地,一点一点的收紧,握牢
两个人,两双手,交织着……
失而复得的喜悦,让她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忍几个月的它们终于可以欢喜地倾泻,她吸着鼻子声地埋怨
“混蛋,大混蛋,赶快睁开眼睛
手动,睫毛动,眉头动
接着,慢慢地睁开眼睛,一时间像是不太适应光线一般,伸出手来挡挡,然后瞅见睡在边儿上的女人,奇异般咧嘴乐
“素,今儿这主动
讲话
听到沙哑的声音,还是这痞,还是这色,还是这不要脸,但却把元素激动得不能抑,颤抖着双唇压根儿就不知道说什
唯一能干的事儿,就是哭
哭得直抹眼泪儿,嗓子都哭哑,两只眼睛红肿得像兔子,连鼻尖都通红通红的,那模样儿看起来特别的可怜
“妞儿不哭
努力揉揉有些艰涩地眼睛,瞧着她的脸,钱二爷皱眉:“怎变得这丑
捂捂脸,元素有些尴尬,“,讨厌
没有一个女人喜欢被人说丑,尤其还是个儿心爱的男人
嘴唇微勾,钱傲缓缓伸出手揽紧她的腰,邪佞地笑道:“刚才都有些啥想法,想奸尸
微微窘迫,元素知道这辈子都贫不过这男人,立马就想起身
惹不起,躲
可钱老二哪容得她挣月兑,沙哑着嗓子说,“别动,急个屁啊,一说就急,乖乖躺着,让老子抱一会儿……妞儿,想死
对她来说,俩时时刻刻在一块儿,可对来说,却似乎是遗失好久
所以,搂着她,都不想放手
嘴上说着贫嘴,脑袋就放肆地凑近她,亲她的额头,亲她的眉,亲她的眼,然后低声道:
“真好,咱俩,咱的孩子都活着
痴痴地望进幽暗的眸底,仿佛有一道诱人的漩涡似的,除打心眼儿里涌上来的暖流,元素连魂儿都不见,轻轻地“嗯一声
钱傲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就笑
模模己的脸,元素欲哭无泪,苦逼死,猛地将脸埋进肩窝:“是不是特难看没脸见人
揉揉她的脑袋,钱老二心情特别放松,促狭地笑,“确实挺丑
“呜……
这是真哭
她的如花容颜,就这没,还怎倾国倾城,倾倒二爷啊
见她哭得可怜兮兮,嗓子都哑,钱老二舍不得逗她,轻轻哄着:“傻妞儿,脸会好起来的,何况,就这样儿,瞧着也挺好,挺喜欢的,多像孙二娘啊,特匹配
“那谁知道啊,钱二爷那花心元素哪管的劝哄,只管己抽泣着,发泄着这段时间的苦闷,哀悼着己的似水容颜
好吧,其实她很享受,窝在二爷怀里的感觉
还能醒过来看到这个世界,还能听到她娇俏地撒娇,钱老二心情大爽,不由得地哈哈大笑两声,可笑声未绝,竟轻轻咳嗽起来
没法儿,伤残人士,嗓子还不太适应
顺手从旁边的柜子上拿过水杯,喝一口,再喂她喝一口,直到喝干
搂着,抱着,腻乎着
两个人都忘掉世间的一切,就这傻呵呵地挤在床上,感受着大难不死,失而复得的狂喜,一言一语的互相调侃着,逗乐着,忘却时间,甚至忘通知医生,通知家人
人世里,唯彼此而已
温馨,谐
温柔地将她搂在个儿怀里,贪婪地抚模她的长发,钱老二眼眶都红
一下一下,动作柔情似水,心里汹涌澎湃,多神奇啊
而元素就那紧紧地揪着的睡衣不放,眼泪又开始不听话的掉,哭得个儿的肩膀一抽一抽的
这情形,比老百姓两块钱的彩票中五百万的大奖兴奋多
瞧到妞儿哭成这模样儿,钱老二可心疼得不行,坐起身来想下地拿纸巾,这一动,疼得直抽气
刚才得意忘形,这才发现左腿上还打着石膏,被夹板儿固定着
这举动,吓元素一跳,赶紧扶住:
“有没有怎样
咧咧嘴,笑:“没事儿
元素鼻子酸酸地,抹抹眼泪,伸出手在腿上揉着:“伤得那重,一时半会儿哪能好,算恢复得很快,现在就剩这左腿不太麻利,其它的都好得差不多
替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钱老二那目光柔得能化出如水来:
“妞儿,这些日子,辛苦
摇摇头,元素咬着唇,环住的腰,声音里带着哭意,“不辛苦,只要好好的,一点儿都不辛苦
这话说得,酸,特别酸
静默片刻,轻柔地撩开她垂落的发丝,抬着她的下巴,轻轻抚着她脸上那些淡红的伤痕,然后心地俯下唇去,碾磨,唇舌慢慢侵入她甜美的嘴……
喟然长叹,真想死她,想有没有一万年啦
久违的唇舌交缠在一起,带着迫切的追逐
慢慢地升温,火热地触感在彼此间流动,火辣的浓情与甜蜜纠缠,开出一朵朵绚烂的花朵
时间仿若停止,不忍再看
恋恋不舍地分开时,彼此都粗重地喘着气儿,元素更是被的急切弄得差点窒息,潋滟的目光中,她看到眼底盅惑的异动,**辣地看着己……
元素脸有些发红,赶紧转移话题:“钱傲,饿没有去给准备吃的
拉着她的手,钱老二闷闷地笑
“饿,饿好久
“去……
不等她说完,扭过头来恶狠狠地啄一下她的唇,“媳妇儿,想吃
“……的……伤……
坏笑着拉过被子将两人罩住,轻软的羽被里,贴着她腰间的手就开始不老实起来,忽而向上,忽而向下,调皮的四处游荡……
“钱傲,别,一会有人进来,门不严实元素慌忙贴近的耳旁,轻软地说,这时候,的手已经开始攻城拔寨,哪容得她多说
元素哀号,这二爷一醒过来,不找吃,不找喝,就想那事儿
“宝贝儿,吻眼睛定定地望着她,钱老二这话象在命令,更象是那种大男人式的撒娇
太想念媳妇儿
娇嗔地瞪一眼,元素心翼翼地搂紧的脖子,将唇覆上去
“噗哧一声,钱老二坏笑出声,喜欢极她的听话,吻上她的发角,突然想到什似的,问:“要是老子真死,真敢嫁给别人
“真嫁,非得把气活不可
“没心肝儿的东西,就不能说两句喜欢的
说完这话,脸色突然一变,似是想到什似的,抓住她的急切地问:
“妞儿,这是睡多久现在外面儿怎样那个鎏年村又怎样
想到地震,元素目光瞬间黯然,叹道:
“快四个月,鎏年村的人已经被政府转移,村民们的房屋都没有,兰家祠堂也没有,鎏年古井,古井,古井也平……村子里已经没有人
错愕几秒,钱老二将记忆中那个充满世外桃源气息的鎏年村细细想想,沉吟片刻才拉着她的手:
“妞儿,以后咱再建一个鎏年村,再凿一口鎏年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鎏年村的村民们,也都会得到很好的安置,向保证
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元素点点头
忽地,钱老二‘腾’地坐起身来,皱着眉头瞅她,继而唇角微勾:
“素,要尿尿
晕……
虽说昏迷这几个月一直都是元素在伺候她,可现在醒,她还是觉得忒不好意思,脸上有发烧迹象
“那去撒呗
挑挑眉,钱老二偏就故意逗她:“残疾人士,怎去算,按个铃,找个漂亮的护士帮……也挺爽的
瞪一眼,元素知道是故意地,可今儿心情好,还是配合二爷演流氓戏
傻乎乎地瞪一眼,她佯着恼恨:“没节操的臭流氓
气咻咻地吼吼,钱老二这人一精神,口就没有遮拦:
“操,说别磨蹭,速度点,老子一会撒床
翻翻白眼,元素拿这个男人没有办法,磨磨蹭蹭地下床,从床底下抽出尿盆儿来,再掀开身上盖着的羽绒被凑跟前,媳妇儿似的动作,扭扭捏捏得不像话,乐得钱老二忍不住咧嘴,捉弄之心更甚
“妞儿,这样咋尿怎着先得帮把裤子月兑掉吧是残疾
残个头啊
元素脸都红透耳根,知道这家伙是故意的,腿伤,手可没伤着,“己来
完全明白她的想法,钱二爷笑得一脸荡漾,偏要耍赖:
“肋骨断,手使不上劲儿
磨着牙齿,元素帮褪下裤子,然后把脸儿别开
钱老二可算是把妞儿的性子模得透透的,嘴上抹着蜜,什好听讲什,抹蜜似的哄着,归根到底就一句话:
“宝贝儿,得帮拿出来,端着才行啊要不然得尿床上
天上一群乌鸦飞过,元素头上一团黑线
瞪一眼,看怪物般瞅着,元素咬牙切齿的帮麻利地尿完,那脸红得像颗蕃茄,重新帮塞回去,熟练地将尿盆儿拿到洗手间冲洗干净
出来就瞅到某男人翘着嘴唇,得意地笑
心下有些暖,还能见着这样儿耍赖,贫嘴,真是太好
咚咚
这时候有人敲门儿
元素将往大被子一裹,便走过去拉开门
来的是白慕年,带着一个治疗钱老二的专家组成员,乍一开门儿看到床上的钱二爷生龙活虎的瞪着大眼珠子,俩人完全吓傻,
昏迷几个月的植物人醒
那专家直接大呼这真是奇迹,当然也没少往专家组的医学领域上扯,技术精湛,专业过关,怎牛逼怎来
翻翻白眼,钱老二瞟妞儿一眼
两人相视一笑
这秘密只有俩知道,这并不是奇迹,而是因俩对彼此的爱,因对媳妇儿孩子的不放心,所以,终究还能在那样重伤的情况下醒来
感谢上天
经历生与死,彼此都如此清晰的感受到爱的存在,这种重于生命的爱,让俩都明白——好好的,她好好的,们的孩子好好的,那,一切都会好好的
接着,又是好几个专家进来观察诊治,把当科学怪人似的研究,最后确定,目前除左腿的骨折较重还未复原以外,其它地方的伤都差不多痊愈
情况相当稳定
等专家走,钱老二找个理口,就把元素支出去,现在得年子单独聊聊
知道俩有句要讲,元素没戳破她,其实要说什,她都一清二楚,而这些话,也确实不适合她听
见她出门,钱老二让白慕年帮着递根儿烟,点着火,重重地吸一口,才笑着说:
“年子,好哥们儿
翻翻白眼,白慕年似笑非笑:“别说这个,先说说啥时候把媳妇儿交给带走
“啥,啥媳妇儿
见装懵,白慕年失笑不已:“丫真键忘,那不是遇难时候的临终遗言
遇难真妈不中听
撸撸袖子,钱老二厚着脸皮死不认帐:“啥时候的事儿,怎不知道
啧啧
知道这哥们儿害臊,白慕年知道最在乎个儿老爷们儿的形象,写那磨磨叽叽酸得掉渣的‘遗言’,保管现在已经后悔得想撞墙
“别扯淡,白纸黑字,该履行啊
“操,滚,有多远滚多远,老子活得好好的
敲敲打着石膏的腿,白慕年笑着问:“看来真是好,骂起人来威风不减,尚能饭否
“白慕年,大爷的,逗呢
“哈哈,以为呢
笑着拍拍的肩膀,白慕年心里其实挺感动,这哥们儿,没得说可是,却比谁都明白,别说钱老二没死,就算是死,那个女人也不可能跟别的男人
“丫的,年子,赶紧滚……故意气老子
“这拽,钱老二咋不死呢可怜,到手的媳妇儿都飞摇摇头,白慕年丝毫不理床上气得暴跳如雷的男人,看到气色不错,戏谑般逗乐子
钱老二抓起一个枕头砸在身上
然后两人相顿,相视一笑
……
------题外话------
预计未来,持续升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