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量着该怎么把话说下去,照吴经理现在的态度,我想,他是想给我一点好处,然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可是,到现在我也没有表个态,所以只能小心的探我口风。把风险降到最低,然而真正的漏洞,并不想轻易告知我。
所以,我决定下猛料了“昨天《/Kin,》的执行官已经到了北京,这一点,吴经理收到消息了吧?”
“是是是。”吴经理依旧讨好着,心里盘算,怪不得要开总统套房了。老子猜的没错,老板真的空降这边了。不然以这么一个小丫头怎么敢跑那地儿去?难道还是老板的姘头?还好对这个小丫头没有轻视,不然真不知道把这道坎绕过去“是我们这边欠缺了考虑,怠慢了。”
“上头的意思很明确,要我好好跟进这次的失误。”这会儿我要是知道吴经理心里的小九九非得吐血不可。表情严肃的看向吴经理“你也应该很清楚工厂和《/Kin,》同属于江氏。你这个经理位置也是人家一句话的功夫,人家可不管你曾经付出过多少努力,出错就是出错。”
这一通话说下来,吴经理的面子也挂不住。但没办法,他很清楚自己处于弱势,再怎么说,《/Kin,》比这家小工厂的重视程度高的多。他按下了一串内线,让几个调色师上楼开会。
不一会儿,几位年纪不一的师傅上来,我闻到他们身上常年在颜色浸泡的化学味道,不由兴奋,从自己的手提包里拿出一张照片,交待他们,下午我要看他们的成品。
中年经理知道我这次不会是轻易放过了。中午吃饭时间,更是极力劝说,让我出去吃饭。想做最后的努力,毕竟在他眼里,我这个黄毛丫头能补救什么出来。我不好意思的推辞了,说明样板很快出来,等等就好。
他没办法,和我一起坐着等。期间不停的催下面的工人快一点。
临近下午1点,各自的样板都出来了。每个人调配的颜色都不一样。看到铺在桌上五花八门的样色,心里暗叹,安妮怎么可能让我来北京**。这次如果我要是安正常程序,走个过场就回去,那么我就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
这边的印刷非常有问题。一一把这些成品拿起,对几个调色师傅说到“能把你们调色的配比给我看一下吗?”他们脸上都出现为难的表情,看向吴经理。吴经理挥手让他们下去,然后自己点了根烟,抽了一口后问我“我想知道单小姐想做什么。”
“解决根本问题。毕竟江氏在北京这边最大的工厂是你们。工厂不会变动,但人事是可以变动的。”我把成品推到他面前“吴经理是个明白人,这次的纰漏没那么简单。逃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为了稳住自己的气势,脸上的表情始终维持着不咸不淡的漠然。这一次,我活生生唱了一出黑脸,这感受可不是一般的别扭。
听了我的一番话,吴经理在我脸上来回打量。然后低头狠狠地抽了口烟,仿佛下了决定,对我坦白“没错,我们的调色确实有问题,上个月总调色师突然离职,老师傅都是按照自己的经验来进行调色的,根本没有配比。”吴经理向我说出事情大概,我静静地听了然,经验老道高级调色师确实是按照自己的手感来的。已经知道为题所在,我不咸不淡问了一个其它问题“吴经理觉得江氏对待员工怎么样?”
对方心里没底,小心的回答“甚好。”
“嗯,江氏对于员工的待遇从来不苛刻,甚至优渥。我不知道吴经理是怎么当上这个经理位置的。但是,您应该不想那么轻易把这个位置让出去吧?”
吴经理把烟掐灭了,有些颓然的补充“我们已经在找人把这个漏洞补上。”唱完了黑脸,红脸就应该上场了,我笑了一下“您也别太紧张。虽然现在《/Kin,》的执行官在北京,但并不一定是坏事,有时候更容易让人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好处。”
“单小姐的意思?”
“漏洞补上顶多让你在原先的位置上不变动。可人总希望往高处走的,吴经理你觉得呢?”这人在人堆里早混出门道了,这句话怎么会听不懂,他难以置信的看向我,在那一瞬间,他心里权衡利弊的思量。隔了好久,他再次按下内线,对电话里的人说到“把我们上次做的失败的颜色配比数据拿上来。”
我拿到颜色配比后,仔细的分析了那堆杂乱的数字,用笔稍稍改动了几个数字,交给那个调色师。说道“照这个配比再试试。”调色师傅匆匆的下了楼,而吴经理多多少少清楚了我的意图。但还是持怀疑态度,一个小丫头能掀起什么大浪来,于自己而言,漏洞补上了就行。她要是做的出色,我也是跟着沾沾光,反正是那边派来的人。顺水人情,何乐不为?
感应到吴经理的态度,我选择性的无视。因为相对于现在他的不屑,我更忌惮安妮的三五不时地挑刺。为了以后着想,一次性解决了比较稳妥。吴经理再次客气的叫我出门吃饭,我含笑推辞,个人认为外卖更速度些。那些在饭桌上的客套虚礼,实在让我难以招架。
那个下午,整个调色师几乎就围着我转了。很多样色出来都不甚满意,有时候是一个微小分比,有时候是一个前后的小数点,一点点就影响整体。
不对?重来!不满意?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