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五十一年四月初四。在我平静了几个月之后,宁寿宫里突然来了一个净面的太监。他说德妃娘娘口御,传我去问话。
我想了想,最近我这么老实,几乎连这宁寿宫的大门都没有出,没我什么事吧!有什么话要问的?简嬷嬷谨慎,塞给那小太监一定银子问他德妃娘娘怎么会突然想起传我来了?德妃娘娘那出了什么事?
那太监得了银子自然欢喜,笑着说,也没有什么事!似乎是四爷府的福晋们进宫来请安,不知怎么的就要传我了。
我的心噔噔的跳了起来!这还没完没了了吗?我不惹她们,她们闲着没事找我乐子是不是?
我整理了一下路跟着那太监走。走在一处长廊临近拐角时,忽而听到有声音,是十四的笑声。
我细听却只听十爷笑着说:“今个德妃娘娘见了孙子高兴得不得了!四哥也真是好福气,去年就添了两个儿子!人丁兴旺,也哄得娘娘开心!”
我一听心下就如针扎般隐隐作痛!
十爷错了,不是两个儿子,是三个,只不过我的那个,四爷不要也不希罕罢了!用作工具罢了!
四爷也清着嗓子说:“十弟也不差吗!听说府上三位侧福晋同时怀上了?咱们那天得去贺上一贺吧?”
说着脚步声渐近,我深吸一口气向前越过那个小太监,耸然立在拐角口静静的看着他们。四爷,九爷,十爷,十四,他们四个同行。见了我,皆是一惊。十四笑着开口:“箐姑姑这是要往哪去呀!这么急?”
我愣了愣,是啊!我这么急着闪出来做什么?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我要做什么?我又能做什么?刚刚只不过是胸口难以压制的一腔怒火而已!我即使再恼再怒又能怎么样?我的孩子回不来了!
原来我心中一直怨的是凭什么四爷单要拿我的孩子去做工具?凭什么也利用了我?我不够爱他吗?
如今不爱罢了!
我屈膝福身,拜过之后说:“德妃娘娘传箐筹去问话!”
十四笑得更开心:“哦!原来如此!四哥的娇妻美妾都在,你刚好去请安,还有四哥的两个小阿哥你还没有见过吧?正好也去看看!虎头虎脑的,让人看了喜欢,不禁感慨,活着真好!”
“十四爷话中有话!”我平视十四平静的说。
十四却笑了。很得意很开怀。
十爷上前一步说:“丫头,他说的是真的!两个孩子看起来还真是…”
“十爷!”我忽然大叫一声,他难道不知道太子被废,导火线是摔死了我生的孩子!大概不知道吧?我想。此刻我的心也没那么多的波澜了,我想十四那么说,肯定是为了刺激我!我和四爷已经视若仇敌了,他还想如何?
我看着十爷,越过他目光落在面上没有丝毫动容的四爷的脸,又平静的说:“我就这么一颗心,你看着伤吧!伤多伤少慢慢来!死了也就没了,一了百了。”转而我又看着得意的十四说:“反正心早已经快死了!”然后又一福身说:“箐筹告退!”便飞一般的跑,再留一刻我怕我会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