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回苏州的时候,墨玉仍是心事重重,再没有心思出行宫半步。每日都去德妃娘娘住处问安,与慧珠相伴。
见她一直不肯离开自己半步,慧珠对她笑着说:“我若是你,到这江南,但凡有机会,一定会出去走走,你也不必因为我,便整日陪我一起呆在这院子里不出去。这几日很多人都出去买土产,你也应该去逛逛。刚我听说晚间在河上会有放花灯船,你不是喜欢么,正好出去看看。”
墨玉摇摇头:“我没有心思。”慧珠拉起她的手温柔的说:“你不是说在花灯船上写下愿望,顺水飘去,愿望会很快实现吗?那你就帮我也去放一个,好吗?”
墨玉心中一酸,轻轻点头,慧珠笑道:“你在船上写‘事事平安’就好。”墨玉忍不住,泪水又流下来。
黄昏时出了园子,却看见富尔察在门外站着,手里牵着马,对她微微一笑。墨玉问:“在这里等人?”后面有人笑道:“等你啊。”转头却看见十三,笑着看她。
“怎么在等我?”墨玉心里有些奇怪。
十三笑道:“慧珠说的,担心你一个人出去认不得路。”墨玉白了他一眼。十三又说:“看上去挺好的,怎么富尔察说你心情不好?”墨玉看了富尔察一眼说:“我没事。”十三见她不想说,便不问,笑了笑,道:“走吧。”三个人各自牵了马,往河边走。
虽是黄昏,沿河的街道热闹非常,倒有些过年的气象,墨玉突然想起“东风夜放花千树”这一句来,车马行人熙熙攘攘,络绎不绝。街边的摊上摆着各式的花灯,灯船。墨玉慢慢看着,挑了两个莲花灯船。
十三笑着说:“你倒是真不贪心,要放两个。”
“有一个是帮慧珠姐姐放的。”墨玉并不是特别开心。
十三听了点了点头:“哦。”看她神情有些郁郁,也不再说。
旁边摊上有卖漆器和金属小玩意的的,墨玉看了几眼,看见其中的一个小宝剑,拿起来剑鞘和剑刃竟然是可以分开的,做得如真的一样,不禁爱不释手,没有讨价还价便买了下来。十三在旁边笑着问:“是要买回去送给十四弟的么?”墨玉点点头问:“好看么?”
十三笑道:“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自然是真话。”
十三说了句:“不好看。”
“这么精巧的东西,你居然觉得不好看?”墨玉觉得奇怪。
十三笑道:“那是你们女人的看法,对我们而言,这便是小孩子的玩意儿。”看看墨玉失望的神情,他又笑笑说:“不过,我看十四弟一定会很开心。”
墨玉仍难掩失望的表情:“真的?”
十三说:“你也不必这样,礼轻情重,有这份心思就够了。”看她一副不能释怀的样子,就又说道:“你看,早知道我不要跟你说真话,你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要知道你在这里能买到的东西万不及我们身上的一样贵重,你又何必这样心里纠结?”
墨玉说:“贵重不贵重是一回事,喜欢不喜欢是另一回事。”十三摇头道:“你也真是……”墨玉横了他一眼,十三没有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