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想什么,你看上去倒不象平日的样子?”四阿哥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说过了几句话以后,墨玉的情绪渐渐平静一些,又听他这样温和的问,语气关切,心中一软,轻轻叹口气说:“我在想人命危浅,随时便会从这世上消失了,或者被别人夺走了。”
四阿哥听了一愣,她居然在想这个,稍作考虑,便想她应该是因为大觉寺的事,是在想那身上带着她的樱花簪的小乞丐吧?但却不知道她说这话是出自什么样的心思,只能推测,
四阿哥想了想说道:“不管是消失,被人夺走,或是夺别人的命,都也有并出自本意或是情非得已的情形,许多时候只为自保罢了。”说完这一句,他又哂笑一下说:“我这个心如铁石的人说出来的话,想必不能让你释怀。”
墨玉听他说到“心如铁石”,也不禁笑出声来,又想:“他虽说得未免牵强,却也有几分道理。他平日待人冷淡,若是认为理所应当的事,更自觉不必多向人解释,肯这样说明,已经是难得了。”这样想着,心里慢慢觉得平静,便暂时把心事放在了一边。一旦回转过来,清楚自己当下的处境,却立刻感觉到他和自己的接近,心中顿时大为害臊,红着脸低下了头。
看着她的举动,深低着头,刹时便通红的后颈,四阿哥轻笑了一下,她应该没有再想之前的心事了。
“以后不用再换药了。”四阿哥在桌边收拾药盒的时候说。
“真的?”背对着她也可以想象出她脸上大喜过望的表情,四阿哥微微一笑,又说:“这里有些曾先生给的药膏,你每日涂一些。”随手把药盒放在桌上。
大约在盛京呆了二十几日,这些日子里,墨玉不能随意行动,每日只呆在屋内,看书打发时间,只觉百无聊赖。
稍晚的时候,她正坐在桌前捧着本书发呆,听见身后房门响,以为又是小顺子,便说:“进来吧。”
背后的人半天没有说话,墨玉转过头去看,见是四阿哥淡淡笑着站在身后,连忙站起来行礼说:“四爷。”
四阿哥笑笑说:“你伤还没完全好,不必行礼了,伤口若不小心崩开,还得费力照顾你。”
墨玉低头一笑。
“明日准备启程回紫禁城了。”四阿哥说道。
来了这么久的时日,还没有出去过一次,每日就在这房间里和外面的庭园里呆着,连盛京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竟就要回去了,墨玉心中一阵失望。
“今天让你出门去逛逛。”
“真的?”墨玉惊喜的抬起头看着四阿哥,他的神情并不象玩笑。
四阿哥点头笑着说:“真的,不过你要好好跟着我,不然走丢了,我可不管你。”他说这话时促侠的语气,和十三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