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打工妹到网络写手,我的人生传奇 泪别故乡

作者 : 妩三娘

临去新jiang的前三天里,每天早晨我早早的起床,踏着露水来到姥姥家房西边那个高高的土坡上,站在那里,远远地可以看见我就读的段家许村小学。站在土坡上,我默默地望着学校的方向。从早晨到傍晚,我都沉浸在浓浓的忧伤与绝望之中,泪水打湿了衣襟。在那个落寞的深秋里,没有人知道一个年仅十一岁的小女孩内心的伤痛与无助。

奇迹,终究没有出现。

三天后,我和母亲还有弟弟出现在青岛火车站的候车大厅、即将登上青岛开往新jiang乌鲁木qi的特快列车。在大厅里,我提着两只大大的行李包,木然的望着眼前匆忙奔走着的人们。最后,当前来送行的舅舅上前叮嘱我:“到了新jiang一定听爸妈的话”的时候,我终于控制不住,泪水涌出眼眶。我好想说:舅舅,我想读书!帮帮我好么?然而,检票口正向我焦急招手的母亲已经告诉我,一切、已成定局。

其实,虽然那时在大姨家的日子很苦、很累,甚至到了几乎无法温饱的地步。但与辍学和母亲一起去新jiang打工相比,我宁愿选择前者。内心深处那种强烈的、对读书的渴望让我可以忍受一切生活中的无奈与不如意。至少那是暂时的,是可以看到希望的。

真的要离开了,离开生我养我的故乡,尽管我是那样的不舍。火车伴随着有节奏的咣当声驶离车站;站台上的人们渐渐放下了挥动的手臂;车窗外的风景开始快速倒退。我知道,离家乡,已经越来越远了……

火车在类似于荒无人烟的荒野周边行走了五天五夜,终于在第六天的早晨到达了乌鲁木qi火车站。母亲说,第二天早晨还要倒几次车才能到我们要去的地方。实在是太累了、太困了。焦躁不安的弟弟又不停地哭闹。为了省下住旅店的钱,我们三个人坐在候车厅冰冷的塑料椅上,身上盖一件从家里带来的破棉袄,就这样,等待着第二天早晨的来临。

有生以来我有两次车站过夜的经历。一次是初来新jiang时,再有一次是多年后我去济南(这是后话)。但每一次的经历对我来说都刻骨铭心。

新jiang是一个少数民族自治区,其中哈萨克族、维唔尔族、回族,就几乎占汗族人的一半。所以,整个晚上身边来来往往的,多数是一些操着各种不同语言的少数民族。这一切都让我感到陌生,甚至感到恐惧。因为我不知道,下一站等待我的将是什么,一切都是未知。

当第二天我和母亲转了三次车终于到了那个名叫“巴达蒙尔”的少数民族村庄,再由母亲在该村庄花五十元钱雇了一辆马车进入村庄不远处那片一望无际的沙漠时,我的心开始往下沉。我实在无法想象,我的家,我期待已久的家,竟就在这数百里之外、茫茫戈壁的另一端!而且更让我不曾预料的是,区区数百里,在随后的两年多中我竟从未迈出一步。

母亲告诉我,在这方圆百里之外有一条湖。来新jiang后,由于没有一技之长,她和父亲一直都是在那里以捕鱼为生。而我的苦难生活,我的漫长的炼狱般的童年经历,在进入沙漠的这一刻起,就已经开始。

沙漠里的风很大,坐在马车上,我们几乎连眼睛都不敢睁。母亲从行李包里拿出一块从家乡带来的床单盖在我们三个人的头上。即使这样,狂风卷起的细沙还是会透过床单的缝隙打在我们本来就干裂的嘴上、脸上。由于没有带水,没有带吃的东西,弟弟在床单里不停地号哭。我帮母亲撑着床单,母亲则烦躁不安地哄着哭闹不止的弟弟。

马车在沙漠里行走了近一天一夜,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母亲指着不远处一座坐落在沙漠中央的土坯小屋告诉我,我们已经到“家”了。我站起身仔细的朝前方张望,如果不仔细看,还真辩不清几乎同沙漠一个颜色的房屋。

终于见到了父亲。这是我时隔一年后第一次见到父亲,几乎不敢相认。父亲的眼角又增添了许多新的鱼尾纹,坐在幽暗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的苍老。那天,父亲用家中仅有的几个土豆为我们炒了一盘土豆丝。到快吃完的时候才猛然想起,土豆丝连洗都没洗就放进了锅里。而饥饿难耐的我们竟一点没吃出来。

我们住的土屋是以前牧羊人在这里住过的。听说那个时候在这周边的沙漠每年都会长很多羊爱吃的草,后来不知怎么就不长那种草了。牧羊人走后,房屋就闲置了下来。

房子不大,只有十几平米。在屋子的南边架着一张简陋的木板床,另一端则放了一些锅碗瓢盆之类的生活用具。木板床很窄,平时也只能睡下父亲、母亲还有弟弟三个人。而我的到来只能是我们四个人都横过来,把半截腿耷拉在床外面躺着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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