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少锟走上前，重重一巴掌打在风啸虎的脸上，叫道：“仇人在你面前，你不去杀死他。在这里追问什么是命运，你对得起你风家的列祖列宗吗？”风啸虎愣在原地。
脸上火辣辣地……
风啸虎整个人木讷地立在原地，脑袋一片空白。
二十多年前，十三人进入了风家，从屋前杀到屋后，从东门杀到西门。
“另外十二个人是谁？”风啸虎终于意识到自己还有一件事情要做。商百鬼已经重伤，道：“那十二人已经分别死去。我活在世上就是等着你来报仇的……”
风啸虎冷冷笑道：“杀你了已经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但我要杀光你杀鬼门为我风家报仇。”
“怎么，这五行绝杀局是你布下来的吗？”孟少锟叫道。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风啸虎冷笑道。
孟少锟心中一痛：风啸虎果然在这条路上失控了，方才那一巴掌是要惊醒风啸虎，但风啸虎显然钻进牛角出不来了。”
“第一个问题，你告诉我二十多年前，十三大盗诛杀风家一百七十二口人的缘由是什么；第二，风啸虎应不应该找这十三人复仇；第三，请问我是谁？”商百鬼说道。
商百鬼向猪耳鬼问的问题，再一次问向了孟少锟。
风啸虎听了商百鬼的提问，不由地一惊，也收住了心神，来听一听这三个问题的答案，尤其是第一个问题和第二个问题。
“在六十多年前，有一个杀诛杀了当时的‘江南收妖门双煞’，关东‘除魔门三杰’，湘西‘杀鬼门三雄’，西北‘捉怪门五杰’，一共十三人。这一人至今我都不知道名字。这十三人的后人在四十年后经过调查，以为当初杀死他们父亲的人，是河东风家。所以这十三人的后人，江湖上成十三大盗，在一夜之间联手杀光了风家，只剩下一个叫做风啸虎的人在身重十三刀后以为得救。这十三大盗诛杀风家的缘由只因为当时调查出现了失误。而当初杀死十三人已经在遥远的西藏拉萨去世了。”孟少锟说道。
商百鬼的眼神明显地黯淡下去，方才吐血后脸色更加苍白。
“你们这十三个大盗。我恨不得将你们千刀万剐……当初……”风啸虎恨恨地说道。
这是最不原谅的错误。
人命关天，杀错人就再也难以挽回了。
沈夜禅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也空前地受到震惊。
“风啸虎自然可以找这十三人复仇。”孟少锟虽然艰难难以开口。但复仇是命中注定的事情。
商百鬼惨然地说道：“可惜这十三大盗也耐不住岁月，只剩下我一人了。我们杀错人但是我们还是杀了人。所以我该死。”
“那十二个人葬在哪里了。我要挖出他们的尸骨，将他们挫骨扬灰……”风啸虎说道。
“你是商百鬼，也是少林高手。更是一个身负罪恶的人。总之是是一个人。你少年之时听说父母被害，不知道如何报仇，你发现有十三个孩子的命运一样，于是你们纷纷投入江湖各大门派，修炼武功，终于在父母被杀后的四十年后，报了大仇。但是这四十年少林寺的生活，也让你找到另外一种生活。在各种身份各种面具之下，你找不到属于你真实的面孔。所以你才要问你是谁。你之所以看着空白的画，只是想恢复道洁白的自己。但是我告诉你，你永远你恢复不了了，而且你的罪恶也无法洗干净。你是一个罪人……”孟少锟说道。
风啸虎听到这里，也不由地觉得生命的苦恼。
风啸虎何尝不是和商百鬼是一样的人。为了报仇杀错了人。
商百鬼自言自语地说道：“我明白了。多谢你，孟少锟。有些话，我要跟风啸虎讲一讲。”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风啸虎说道。
拳头只要打下去，商百鬼也就头破血流而死。
“黑手。你要找出黑手。我之后得知我们杀错人之后。经过二十年的查询，终于发现是一只黑手操作了。六十年前，杀鬼除魔等四门十三位豪杰之死，就是黑手挑拨当时‘天外一剑’无名的，之后无名消失；之后的十三大盗也是在那黑手的误导之下，将箭头对象河东风家的。终我余生都未能找出这一只黑手……所以……风啸虎，我希望你能找出那只黑手……我……注定是犯下大错……”商百鬼说道。
沈夜禅终于明白为什么师父在嵩山时候，每年总要花很长时间外出游玩。
商百鬼说道这里，从商百鬼身边跑出一只老鬼。
这老鬼眼神恍惚，应该就是商百鬼饲养的鬼。
孟少锟颇有些惊讶，原先在布达拉宫里面，那密宗高手就是“天外一剑”无名。而且居然还存在着“黑手”这样的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天外一剑”无名杀十三人实在六十年前，黑手如果当时只有二十岁的话，那么黑手现在至少也就有八十岁了。风啸虎一把抓住商百鬼，道：“那黑手到底是谁？有什么特征？”
“他的面貌很多，有时候是道人，有时候是和尚，有时候是术士。总之，活过八十岁对他来说绝对不是一件难事。我断定他一定在世上。我只希
望你能了解这一段往事，让天外一剑，还有我十二位兄弟瞑目，这也当然是对你们风家一百七十二人的安慰。”商百鬼说道。
“不瞒各位。当年我随老主人孟千机，也要找出这一只黑手……”猪耳鬼插一句说道。
孟少锟第一次从猪耳鬼的话之中听到自己爷爷孟千机的名字。
这样说来，孟少锟的确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能够轻易地收服一只天下最聪明的猪耳鬼。实质上猪耳鬼原本就是随着孟千机的，之后才选择合适的时机出现在孟少锟的面前。
老鬼身子瘦弱，露出了悲情。
在他身后，跟着商子画还有柳伤心。青龙和玄武也跟了进来。正是为了提防风啸虎被群殴的命运。
“子画，伤心，今日风啸虎的报仇，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要记住，永远不能找到算后账。你们跪在我面前起誓吧。”商百鬼说道。
“找我算账又如何？”风啸虎狂妄地说道。
商子画和柳伤心两人只感觉到身子重重地一压，一只跟着商百鬼的老鬼重重地压在两人的肩膀。
商子画和柳伤心丝毫没有反抗之力，被老鬼逼迫地跪在了地上了。
“爷爷……”
“师伯……”
“我们杀鬼门第一条是什么？”商百鬼双眼怒睁。
“不可欺师灭祖……”两人齐齐说道。
“在我面前起誓：永远不可找风啸虎报仇。”商百鬼叫道。
商子画和柳伤心顿了顿，艰难地张开嘴巴，道：“我商子画……我柳伤心……对天起誓……永远都不会找风啸虎报仇。”
“子画，伤心，有一件事情我要你们帮我完成……一定要找回千寞回来……他这个人……和名字一样悲伤……”商百鬼说道。
商子画和柳伤心点点头……不能言语了……
老鬼站到了商百鬼的身边，好似望着多年的老友一样。第一次，也在很多年前，商百鬼驯服老鬼的时候，还是年幼的时候。一晃六十年过去了……
“我死了之后。夜禅，你要帮助风啸虎找到黑手。让老鬼传你一手绝技……不要哭……”商百鬼说道这里。
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师父……”沈夜禅说道，望着商百鬼期盼的眼神，“我答应你……我不会再流泪了。”
商百鬼交代完后事，朝风啸虎微微一笑，道：“风啸虎，你可以动手了。”
苍白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佛一样的微笑……
“你不能杀他。你要杀的人是黑手……我平生最恨从中挑拨的人……”孟少锟叫道。
风啸虎愣在原地，十三大盗杀人是事实……
但是孟少锟所说的的确有道理……
“佛祖说一切事，都归尘土。风施主如果不杀我，我也该死了……”商百鬼长笑一声，散去内力。顷刻之间就失去了性命。
“主人早已服下了毒药。风先生果然不是常人。最后一刻不愿意下手……风先生在复仇的过程之中至少有十一次差点死去，都是主人所救的。”老鬼说道。
风啸虎胸口如同被人猛捶。
多次与人交手的时候，在危急的时候居然是商百鬼所救。
风啸虎终于开头说道：“我原谅你。我一定要找出黑手的……”
孟少锟点点头，商百鬼终于死了，对他是最好的结局，他给人安排好所有接着活下去的意义。
风啸虎要找出黑手。
商子画和柳伤心要找回商千寞。虽然孟少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一个人死才会证明他的伟大。
贾疯子呢？他何尝不是一个伟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