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铭衣见盛天晴又露出那种恍然若失的表情,便也知道,她心中那人根深蒂固,时不时要现形来折磨她,同时也折磨他,他有时也迷惑不解,分明是他们相遇在先,盛天晴却喜欢上没见过几面的司马铁刀,只把他当兄长看待……世间的多少情起情灭,教人无法捉模,又教人愿饮鸠止渴,他自问不若得道高人豁达,也不知何时能参悟解月兑。
“铭衣,我只是有一点担心。”盛天晴将那抹扰乱心神的影像掐灭在脑海中,轻声道:“到木锦江,只有我一个人了。”她终于从兴奋中寻到那点掩藏的惊慌,木华为官多年,为人没什么特点,但她单从别人的言谈中是难以了解他是怎样的一个人的,监督治水,不过四个字,对她来说,却有如隔着万重山。
“还有杜泯呢,你不是与他颇谈得来?”吴铭衣安慰道,他记得杜泯是个风趣雅致、能说会道的青年,平时与众人相处也很随和,也颇得贵族们的欢心,难得不是个为官做官的人。
“他确实很会开玩笑,但这有什么用?”盛天晴记得那些杂七杂八的场合里,杜泯一派被众星捧月的欢畅,不禁咬咬唇说:“他让人信不过!若木华是个厉害人物,他那样的绝对是一拍一个趴下。”
吴铭衣微讶,他记忆里那个嘻笑嗔骂的天真少女似乎有了一些改变,这种变化似乎是缓慢的,是可以预料的,但一旦显露出来却又让他措手不及。
“算了,想那么多干什么?”盛天晴胡乱晃晃头,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说道:“铭衣,你一定要支持我!”
吴铭衣点头道:“莲花儿,你放心去木锦江。”他的心中有了计较,他不是一个为烦恼而失去理智的人,他善于从千头万绪中理清思路。
盛天晴心满意足地离开翰林院,翰林院里刚才瞬间消失的众人纷纷从角角落落冒出来,直奔坐在行馆中若有所思的吴铭衣。
“不得了啦!吴学士你是不是真的要当附马了?”乔林满脸纠结地嚎叫。
“还用你这猪脑子想?那肯定是了,听说女帝之前早就提过了!”傅卷嘲讽地直哼哼,直接鄙视乔林的智商。
“你这没人要的臭女人,少在这里混淆视听!”乔林脖子一梗,顶了回去。
众人一见这两位又对上了,连忙又劝又拉。傅卷一把拉过吴铭衣问道:“吴学士,你今天一定得给我们一个确切的答案!”
吴铭衣对这两人的月兑线举止早已习惯,只得无奈道:“都是些捕风捉影的言论罢了,两位,我看,目前你们才是最登对的郎才女貌。”
他的话音刚落,众人安静了一瞬,转眼都个个捧月复大笑起来,指着满脸通红的乔林傅卷一个劲儿抖,两人对看一眼,哼着声扭头互不搭理。
吴铭衣在哄笑声中悄悄退出,满心解月兑。这两个冤家心高气傲惯了,谁也不服谁,难道要斗到老吗?再明显不过的了。
这样打打闹闹、欢欢喜喜,寻常却又是快乐,反倒令他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