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个子把男子绑回,男子抖得像筛糠,直恳求道:“如果是要钱财,我……我一定全数奉上……”
盛天晴回头,神色复杂地看向他,他竟然是沧源漓的父亲,性子一点也不像,五官仔细看还是有相似的地方,但就是这个胆小如鼠的男子让琴哥……
“他是谁?怎么散个步回来还绑了个人?”长脸人挡在琉宇浩然身前,不让这个男子看到他的脸孔,琉宇浩然的声音在阴影里响起。
盛天晴心内五味杂陈回答道:“他是琴哥的丈夫。”
“哦?”琉宇浩然的尾音拖了很长,似乎很感兴趣。“你准备如何处置?”
盛天晴脚步沉重地走向那个神情慌张的男子,即将面对的真实让她心痛。
“为什么?”她相信男子听得懂,无需多言,心中如有愧,一生不得安宁,况且是那样一个离自己那么近的人。
男子抬头看着盛天晴,他的慌乱已然被恐惧代替,被知道了!他犯下的罪行被知道了!
“不……不是的!我不想的!原谅我!”他脚下一滑,跌落于地,畏惧地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盛天晴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很可怜,他的精神显然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了,如果再逼迫他未免有些太残忍了。她抬起眼,脑海中浮过琴哥温和的笑脸,但是,他无处可逃。
“我……我已经将漓儿接回家了!他没事了!没事了!”男子突然伸着脖子,双眼瞪得大大的,朝着空气的某一处大喊大叫:“你放心罢!琴哥!漓儿他会长命百岁的!”
盛天晴立即从他的话中捕捉到不寻常之处,她上前蹲下,盯着男子的眼睛说道:“沧源漓是海神选中的孩子,他本活不过二十岁!”
“不会了!”男子裂嘴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眼神却是空洞没有焦距的。“陛下答应我了,漓儿不用当祭品了!不用了!哈哈!”他开心地笑了,却令在场的每个人毛骨悚然。
盛天晴苍白着脸摇晃着站了起来,一步步退后,扶着石壁才没有跌倒。
“呜呜呜!”男子突然又低头哭了起来,泪流满面,他似乎忘记了自己在几个陌生人的面前,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了:“琴哥,你为什么要打探陌丰的秘室?你拿那份书卷能作什么?呜呜,是为夫没用,救不了你!与其让他们害你,不如,不如为夫亲自送你上路啊!”
无疑于一道惊雷,盛天晴双手抓着石壁,连指头被划破都没有知觉。
“他受到了很大的打击。”琉宇浩然平静的声音在盛天晴的耳畔响起,她咬着唇转头,琉宇浩然握住她冰凉的手,安抚那止也止不住的颤抖。
“他也很无奈。”
男子继续痛哭:“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要斩断自己的左手?你想证明什么?我们都是下民,我们都无能为力啊!呜呜,琴哥,为夫早该随了你去!可是为夫放不下漓儿啊!”他的双颊凹陷,显然长久消沉,如今都发泄出来,越发显得骨瘦如紫。
“罢了吧,他也是牺牲品。”
盛天晴在琉宇浩然的劝告声中眼角突然流下一滴泪来,然后再也哭不出来。
到底什么才是重要的,是亲人,还是忠诚?一边是独生儿子,一边是妻子,这个男人终于疯狂!
她触发了导火索,罪魁祸首又是谁?
无央?胤约,你玩弄人心于股掌,置他人亲情于不顾,可曾想过自己今后也会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