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面容英俊,气度俨然的少年道士一脸紧张的看着身前盘坐运转玄功的怪人。说是怪人。却是因为怪人脸上,眼眶之中长出一双手,眼睛在手掌心。此刻却是紧紧闭合。正是那被救走的前上大夫杨任,而那少年自然是黄天化。
半晌之后,杨任怪眼张开,脸上一脸黯然,眉宇间化不开的浓浓疲惫遮掩不了那一丝的心伤。欲语还羞,几次张嘴却是没有吐出一个字。
黄天化见状,忍不住催促道:“师弟,到底怎样了?你倒是说啊!”却是最近几日,黄天化心神不宁,难以静心打坐,物我两忘的修炼。而师尊清虚道德真君又不在山上。思来想去,黄天化猜测是自己家里出事了,唯有求杨任以怪眼探查武成王府的情况。如今黄天化见杨任神情,已然预感不好,但还想亲耳听听到底是怎么了。
杨任黯然说道:“昏君无道,天亡大商!师兄听了莫要悲伤。师兄的母亲在皇宫中坠楼身亡,纣王说是天寒地冻,不小心滑倒摔死的。但有一种传言却是纣王贪图你母亲美色,意图施暴。你母亲为保贞洁跳楼而死。”
杨任说完就见黄天化双眼通红。瞪若铜铃,嘴唇咬出了血也没察觉。脸颊涨的通红,神情狰狞吓人,双拳更是攥的咯吱吱只响。
杨任暗叹了口气,虽然不愿再刺激到黄天化,但还是说道:“之后你姑姑黄妃娘娘前去理论,也香消玉殒。纣王称是伤心过度自杀,但民间传言乃是被纣王所杀。师兄节哀!”
黄天化已经听不到杨任后面的话了,此刻他的眼中一片血红,黄天化脑海中却是浮现了一张国字脸,如此的俊朗,如此的威严,神情之中又是那么的高傲,那么得气度不凡,纣王!那个罪魁祸首。
“纣王!”黄天化突然喊出这两个字。语气之中蕴含的怨恨,就是倾三江之水也难洗清。
杨任知道黄天化此时的心情,也知道自己法力无法与之相比,神情一犹豫,黄天化已是不见了踪影。
黄天化踏出洞府,被清风一吹已然清醒许多,刚欲走就听到一声清喝在耳边响起:“孽徒,带要去哪?”
黄天化回身一看,却是师尊清虚道德真君站立半空。黄天化跪倒在清虚道德真君身前,悲声说道:“师尊,徒儿母亲与姑姑惨死昏君手中,徒儿要下山报仇,还请师尊成全。”
清虚道德真君叹了口气说道:“傻徒儿,你我修道之人自是知道,人死之后,并非终点,魂魄入六道,自有来世。如今逝者已矣。徒儿还是想想生者吧。你父因你母亲之故,反出朝歌,往西岐明君而去,一路之上却是困难重重。你父摆月兑追兵,行至临潼关。师尊本欲送你父亲出五关,却是想你该与你父亲相聚了,回山令你前去保你父亲,你居然要偷跑下山,真是气死为师了!”说到后来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蕴含其中。
黄天化这才想起还有自己的父亲,于是拜谢道:“多谢师尊,徒儿这就下山寻找父亲。”
清虚道德真君说道:“徒儿且慢。你父在潼关有一死劫,幸好有大气运在身,却是无碍。你去取些仙丹备用。再取花篮与莫邪宝剑防身,护你父亲过潼关。算了,直接护你父亲出五关吧。”
黄天化自是不知这些,见师尊不但准自己下山,还赐仙丹法宝,连忙道谢,不多时下山去了。
黄天化须臾之间来到潼关,此时正值五更天,只见一族人马围绕,一盏灯高挑空中。又听得悲悲切切哭泣之声。黄天化知道想来父亲已经遇到劫难,于是黄天化施法进入大帐之中。
大帐内,黄天化见父亲黄飞虎卧在毡毯上,以面朝天,形如白纸,闭目无言。
随即取出仙丹,灌入黄飞虎、周纪口中,却是将二人救醒。
黄飞虎醒来之后向黄天化道谢道:“多谢仙童救命之恩。”说完就想拜倒谢恩,却是让黄天化一惊。
黄天化扶住黄飞虎,悲声说道:“父亲,我是你的儿子天化啊!”说完跪倒在地。
黄飞虎大喜。抱着黄天化说道:“天化我儿,这些年你上哪去了?是在哪座仙山修道呢?”后一问却是醒悟到黄天化会法术才问的。
黄天化说道:“父亲,孩儿在青峰山紫阳洞,吾师是清虚道德真君,见孩儿有出家之分,把我带上高山,不觉十有三载。今见三个兄弟,又见三位叔叔,孩儿十分高兴。”随后神情一变,黄天化满脸狰狞的恨声说道:“孩儿已然知道母亲与姑姑遇害,势要取那昏君性命,为母亲与姑姑报仇雪恨!”
黄飞虎闻言大惊,急忙说道:“天化,你虽有仙法在身,但朝歌也有好几位供奉,也是修仙之人,却是不好对付。听为父一言,我等投奔西岐,日后再与昏君决一雌雄!”
黄明见黄飞虎与周纪无恙,此时却也开口说道:“天化侄儿,你看你三位弟弟,天祥才七岁,还有军中随行妇孺,若是此时前去拼命,他们如何是好?不如到了西岐那,再做打算吧。”
黄天化闻言说道:“父亲与叔叔所言甚是,待天化送你们出五关之后,再回朝歌取那昏君性命。”
黄飞虎闻言暗中着急,却是无可奈何,一旦多说,反倒不美。恰在此时,陈桐前来搦战,令众人将注意力集中到了面前困境上来。
黄天化见帐内诸将皆有异色,便知他们是不可迎战了。便拿起下山时清虚道德天尊送他的莫邪宝剑便走出大帐前去迎战。那陈桐只是会一点邪法小术的将领,碰到正宗三清门下的黄天化不到几回合便被斩了。黄飞虎手下诸将皆是大喜,对黄天化恭喜不已,在晚上给黄天化的庆功会上,黄天化不守道门礼仪忘了他师父给他的嘱咐。
黄天化斩了陈桐。一行人过了潼关,径直向下一关而去。下一关乃是穿云关,穿云关守将乃是陈桐之兄陈梧。陈梧使诈,表示亲近,却是暗中打算火烧黄家诸人,却是为死去贾氏真灵显灵报警,使得众人躲过一劫。于是在黄天化再次以莫邪宝剑斩杀陈梧之后,突破穿云关,继续前行。
穿云关之后乃是界牌关。界牌关守将不是别人,乃是黄飞虎之父,黄滚。黄滚对于儿子不思国恩,反商投往西岐的行为大感恼怒,势要将其擒下送往朝歌,却不曾想,上了周纪、黄明恶当,被他们烧了粮草,挟持出界牌关而去。黄滚既因为失职之罪,又始终顾念亲情,又加之见到失散多年的长孙,也是随众人往西岐而去。
界牌关下一关乃是汜水关,也是最后一关。一出汜水关就是西岐地界。汜水关守将是那韩荣。韩荣虽然心惊武成王黄飞虎的威仪。却并不惊慌,却是因为他手下一员大将,余化。
余化一身道术傍身,乃是韩荣手下第一高人。余化脸似涂金须红,一双怪眼镀金瞳;虎皮袍衬连环铠,玉带束宝现玲珑,甚是威风。此刻余化却是正坐在韩荣下首。
韩荣说道:“余将军,那黄飞虎虽是逆贼,但位居武成王之职,厉害无比。如今五关已被破其四,若是我等再拦之不住,他们可就进入西岐地界。到时陛下怪罪也是难以应对。如今却是唯有靠余将军了。”
余化说道:“将军放心。四关之中,也就潼关守将陈桐有些本事。临潼关守将是被手下杀死,穿云关陈梧却是连其弟一半本事也没有,界牌关乃是黄家黄滚,又岂会自家人打自家人?所以说将军不必惊慌,我汜水关却是不是那么好过的。”
韩荣哈哈一笑说道:“有余将军这句话,本将就放心了。”随即安排守军,二手各处要道以及必经之处。
却说汜水关前,黄飞虎一行人也是终于来到。看着眼前巍峨难关,黄滚怒气犹在的说道:“周纪、黄明,我黄氏一脉几代人的忠义,却是毁于你二人之手。界牌关外算是西岐属地,却有汜水关相隔。汜水关有一将名为余化,乃左道之士,人称他七首将军。此人道法通玄,旗开拱手。马到成功。坐下火眼金睛兽,用方天戟。我们一到,料是个个被擒,决难逃月兑。我若解你往朝歌去,尚留我老身一命,今日一同至此,真是荆山失火,石玉俱焚。此正天数难逃,吾命所该。又见七岁孙儿在马上啼哭,又添惨切。”
周纪却是说道:“老将军,那昏君无道,辱你儿媳,杀你亲女,岂再值得效忠?凤鸣岐山,西岐有明主降世,我等乃是保真灭假之举,自有老天保佑。就像潼关之下,天化侄儿前来解救一般。老将军莫要忧心。”
黄天化也说道:“爷爷放心,一介旁门左道之士,天化自会解决。”
小儿子,大孙子。老人的命根子。对于这失散多年的长孙,黄滚是打心里喜欢,也知道本事高强,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狠狠瞪了周纪一眼,冷哼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