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期的开始也就预示着新生活的开始,这种新生活是以相聚一年的一帮人马上就面临的分别开始的。这种分别其实也不算是分别,经济学类在大二时要分成经济学和国际经济与贸易两个系,不过大部分课程还是在一起上的,因为两个系的课程只是有些微的差别而已。此间分别并不像毕业那样残酷,什么时候相见都可以的。既然是分别那就必须是应该有点儿伤感情绪的,不然就有点儿不合时宜了。经济学类早就流传着一种说法:考验人选经济学,上班族选国际经济与贸易。不管这种说法对不对,反正无知的孩子们还是很轻易相信前人的说法的。于是一百来号人对半分到两个班里,我们宿舍两个人选的经济学,五个人选的国贸。班级形式上分开了,班委会也就应该做出相应调整。原来的班长选的是经济学,大部分班干部也是在经济班,于是经济班班委会就没有什么调整,我们国贸班干部很少,这就需要选出新的班委会。大学时代按理来说是个自由民*主的年代,可并不是什么事情都是按理来办的,就像选班干部,那都是导员提名然后来个全票通过,跟政治选举一样的把戏。不过这样也好,倒让我们这些平民少了许多牵肠挂肚。
本来分别的基调应该是哀伤的,可这种哀伤似乎早已经被积聚一年的不愉快所冲散,一个小小的经济学类被一种震撼所包围。
形式上的分班,就要有形式的意思。班委会改成了两个,教师队伍也变成两套人马,还有了各自的系主任,我们的系主任是朱教授,据说也是一个很有经验和学识的老教授了。该分的都分了,似乎还有一样没有分呢!说起来这话题在班里是最敏感的了。班级财务在同学们眼里本是占不了一点儿位置的,能够来到大学的孩子没有点儿胸襟是忍受不了高考的折磨的,所以学生们从未留意过班级财务上还有多少钱,支出的账目是否合理也从未有人问过。当初为了账目公开设置的钱帐分开的管理模式实际上是没有任何作用的,负责管钱的人负责采购和报账,而负责管账的人只是动下刀笔,充其量是个刀笔吏的角色罢了。因此,班级的账务其实一直是混沌状态,这就有利了某人的私心。班里同学对于这种状况并不知情,还一直很傻很天真的以为不会有人打班级财政的主意。直到分班,大家才感觉出一些问题来。分班就要分账,不然以后班级有什么活动时没钱怎么能行,三万块钱并不是一个小数目,况且只用了一年了,期间班里又没有做过什么大活动,应该还剩不少存款呢!班里分账是很快的,只是分账时看到的班级账目让人有点震惊,三万元存款只剩下一万元了。一年什么活动没有,乱七八糟的账目耗去了多半班费,而且账本上的记录很是模糊。看到这样的情况,同学们起先是震惊,这钱是怎么花的啊,必须弄个明白。对账,看看究竟钱是怎么花的!艰难的对账工作开始了,班里找了几个代表一块儿核算。一条条的账目理清了,简单的加减乘除很快就结束了。可账目跟余额还是对不上,差五千多块钱。是不是算错了?又算了几遍,没错,确实是差五千块钱。本来账目上标记的支出就有很大的注水嫌疑,而今又有五千块钱对不上,那还得了,必须弄清楚这件事。对账的代表们开始问负责钱账的两位同学,管钱的同学说买东西都是他负责的,每次买完东西都回来跟馆长的女生报账,所有的账目都在账簿上,只有为什么对不上他也不清楚。管账的女生却说我就是动动笔记录下账目而已,钱她从未碰过一分,每次采购东西之后她只是负责把发票跟收据记录保存下而已,说着她把所有的发票都拿出来。把账目跟发票收据比对,确实是丝毫不差。那五千块钱的缺口跑哪里去了呢?无人知晓。
账目梳理的结果很快在班里传开了。同学们开始变得愤怒起来,怎么可以利用同学们对于你的信任做出这样的勾当,必须要有个交代。关于那笔款项跑到哪里去了,班级里流行着很多说法。有人说是班长自己私吞了,有人说是导员伙同班长私吞了,也有人说是班长借花献佛直接当礼物送给导员了。关于这些还有很多议论,对不上的的数字就有五千块钱,有谁能保证对上的数字有多少是虚报瞒报谎报。有多少钱下落不明那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人们的议论,人言可畏啊!本来有可能只是账目上的小出入,可这一议论就会无限夸大,甚至会影响同窗之谊。后来不知从那儿传来谣言,说那些钱是班长自己挪用了,有段时间班长手头紧张,就拿来就急了,他很快就补上。无论是何种谣言,毕竟不会空穴来风。
一天刚上完《西方经济学》,导员匆匆来到教室,说:“占用大家一点儿时间开个小会啊!虽然分班了,但大家还是会经常在一起上课,大家一定要珍惜相聚的缘分,毕竟能聚到一起不容易。虽然是分班了,但大家还是要像一家人一样互相包容,互相照顾。最近咱们班关于那些班级账目有很多猜测,我要告诉大家的是账目没有任何问题,对不上账的那部分已经弄明白了,当初办卡的时候弄了两张卡,少的那部分都在那张卡,班长可能是忘记还有另外一张卡了,现在班级账上没有一分去向不明的钱。关于账目的种种谣言我也就不再追究了,这事儿到此为止。稍后呢,国贸和经济管理账目的同学到我办公室去一趟,咱们把帐分一下。时间也不早了,到了午饭的时间了,大家都去吃饭吧!”
导员说完这些话,班上还是有人在窃窃私语,显然这种说法并不是能让所有人信服。带着各种窃窃私语,大伙儿离开了教室。
新任班长在导员办公室待了很久才出来。
“宽哥,怎么样啊?咱们国贸班分了多少钱啊?”包打听问班长。
“分了六千多呢!”
“算上找回来的那五千,不是说还有一万五千多呢吗?怎么才分咱这么点儿!”
“咱班不是比经济班少几个人嘛!按人头分,咱班就这些钱。”
“哦,那好啊!咱们国贸有钱了是吧!你看能不能拿班费买个篮球啊,咱班里连个篮球都没有,以前倒是买了三个斯伯丁,谁知道一个月全成死球了。咱再买的话可不能糊弄人啊!”
“现在还没钱,怎么买球啊?”
“不是说分咱班钱了吗?”
“是……是分了。不过……那什么……”
“你怎么这么支支吾吾的啊!说话就没个痛快劲儿!到底什么情况啊?”
“没什么,总之就是没现钱。”
“怎么会呢,卡上不是有一万多现钱吗?”
“你别跟别人说啊!人家说有就有啊!傻,有的话不就给咱班了吗?”
“那什么时候给咱啊?”
“那谁知道啊!等着吧!等人家凑过钱就会给咱的。”
包打听知道的事情就相当于全班人都知道了。果然,很快班里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这更加印证了同学们曾经的猜测。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看上去闹闹哄哄的分班风波很快就平静了,同学们也都不提这件事儿了,可在同学们心里还是有点儿疙瘩解不开,毕竟欺骗对人的伤害是很难弥补的。光顾着说班里那点儿不开心了,竟然忘记说那些开心事儿了。我们这波人在学校里不再是小学弟小学妹了,因为有了新的一批不知死活的新人来到大学这个磨练人的大熔炉。经常在路上会被小学弟小学妹们叫住,他们以稚女敕的声音问我们:“学长,去勤助中心怎么走啊?”这时我会以一个长者的身份耐心的为小学妹指路,最后还不忘说一句:“记住了吗?不行的话学长带你去。”小学妹会以一种十分感激的目光看着我,然后说:“学长,谢谢了!我记住了,这么麻烦您,本来就够过意不去的了,怎么好意思麻烦您带路呢!”我会以一个道德模范的口吻对她说:“没关系,助人乃快乐之本嘛!”然后带着她一路言谈甚欢!神侃对于未谙世事的小女孩儿是很有用的,那种崇拜的目光很是让人受用的。
这几天新生们陆续报到,经常会遇到一些迷路的小孩子,这样咱这校青协的成员就可以堂而皇之的为他们带路了。可能是最近社会太乱了吧!很多新来的小孩子们对这座城市有一种天然的恐惧感,似乎每一步都有一个陷阱在等着他们,即使是在这本应该十分纯净的校园里也是如此,对于来自于陌生人的帮助,他们遵循着小学老师教他们的“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的准则。不过,这并不会难倒我,只要我把胸前校青协的工作证指一指,然后让他们看一看我胸前的青年志愿者胸章,他们就会对我放松警惕,虽然手段并不高明,可还是起到了神效,毕竟人们天生就对证件十分信赖。
炎热的夏季已经过去,城市里的燥热却丝毫未减。迎新的学长们正在忙碌着接应新生,搬运行李,指引路径,忙前忙后的很是热闹。校园甬道边上都是摆摊的散户,卖的无非是日常生活用品,小到牙刷钢铅笔,大到被褥三件套,这种买卖都是有经济头脑的学生经营的,趁着新生不明市场行情,还真能捞一笔辛苦钱。
像我这样的闲人除了打着青协的招牌满足下自己“助人乃快乐之本”人生信条,剩下的时间就是跟宿舍哥们儿一起在校园闲逛,谁都会有好奇心,尤其是这种好奇心里带些猎艳的成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