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辈子做一件坏事不难,难得的是一辈子只做坏事而从不做一件好事。这句话套用在很多场合都很合适,比如说:撒谎。
一年一度的综合评比拉开了帷幕,人们处心积虑想获得的分数这时候派上了用场。说好的成绩占综合评比的百分之七十,这让很多优等生很欣慰。综合评比小组是每个宿舍派一位同学组成的,因此可以保证绝对的公平公开。公平,公开这两个词是二十世纪继人类发明马桶一来最伟大的发明。无论什么场合,什么时代,什么人用到,这两个词都显得那么权威,那么具有说服力,那么的坚不可摧。只要用上这两个词,无论以什么目的进行的活动都显得这就是正义,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容置疑。就想这么一个小小的学院里一个小小的班级里进行的这场规模并不大的综合评比。成绩是明面上摆着的东西,显然它的权威性是任何人也无法推翻的,因此人们并不会对成绩形成的初级排名产生疑问。另外的百分之三十的综合评分就是学生们参与的社团活动之类的所谓的素质分。
所谓素质,似乎在历史的记忆中曾经出现过,素质教育形成的泛黄老照片更是贴满了学校的各个宣传栏。在大学里终于见到了占百分之三十的素质分。社团活动也是有高低贵贱之分的,全国性的活动加五分,省级的加四分,校级的加三分,院级的加2分,如果在这些活动中获得优胜,也就是拿到名次或者被评为优秀之类的可以额外加分。这些规定在刚入学时分就曾经说过了,只是那时候并没有人告诉我们什么样的活动可以在综合评比中加分,什么活动不包括在综合评比加分的行列。导员说了:“参加活动是好事,不仅可以锻炼自己的处事能力还能在综合评比中加分,我们何乐而不为呢?”于是我们这群初入校园的傻孩子们开始疯狂的响应学校号召参与学院或者学院的活动,就盼望着能够在综合评比中加分。希望总是美好的,只是多有美好的希望都经不起时间的磨练。
综合评比还是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素质分这项评比是最耗神的了,因为要进行大规模的加分项目甄选。甄选?为什么要甄选呢?这很好解释,综合评比手册上并没有明确规定具体的加分项。什么样的活动加分,什么样的活动不加分不是评比手册说了算,那都是人们自己研究决定的。这的人们也不是指的所有同学,也不是指的综合评比小组,而是导员和班长。这个决策权已经放得够开得了,都能有两个人碰到决策权呢,这还不够公平公正吗?谁敢质疑那就是跟学院做对,给领导添麻烦,那是要取消评比资格的。
我依稀记得,学院卫生是由贫困生负责的。为什么学院卫生归贫困生负责呢,领导们给过说法。他们是这样解释的:贫困生既然拿到国家的补助就应该为国家做点事,尽点儿绵薄之力,打扫学院卫生也是应该。再者学院是大家一起学习的地方,本来应该大家一起打扫的,可其他同学同情贫困生把助学金的名额让出来已经做得很好了,由贫困生负责打扫学院卫生也是一种感恩,人若是不记得感恩只能与动物划等号了。按他们的说法贫困生是别人让出来的。对了,中科院某院士曾经叫嚣过:中国没有穷人,应该称他们为侍富者。权威学者的话更是不容置疑的了。院领导还说:“打扫学院卫生在未来的综合评比中是加分的,把这机会给贫困生也是院领导体恤贫困生的一种隐形做法。”既然已经被挂上这个头衔,那么就应该服从领导的安排喽,未来是要几分的,也挺好的。
如今到了综合评比了,领导们似乎已经忘记这回事儿了,有人去向领导反映,领导们以无法命名此项目为由拒绝了他们曾经许下的愿望。
校级活动可以加分的很多,比如校级社团会员可以加两分,夏季活动如青协志愿者活动,注册一次可以加2分,但最多叠加两次。其他的校级活动的加分状况也是如此计算。所以从经济学的角度来看,每一个校级社团的活动只参加两次,参加最多的社团,注册两次是边际效用最高的。这一点也是这次评比过程中才发现的,看看觉着有点儿晚。以前我一直纳闷为什么那么多青协证上只注册了两次就没有下文了,现在看来可以理解了,原来有很多知情人士啊!关于社团活动的加分也是比较明确的,几乎所有人都参与了那些社团活动,加起分来也就没有什么异议,大家都是一样的嘛!
素质分的另一项内容就是证书分了。国家级的加五分,省级的加4分,校级的加3分,获得名次的额外加五分。说到证书,人们有些茫然了,学校根本就从未有过关于比赛的通知啊!到哪里去弄证书去啊!人们的茫然很快被震惊所替代了。班长拿出很多的证书,什么素质杯科技创新大赛一等奖,什么车单杯经济论坛特等奖等等都是国家级的大赛获奖证书。花花绿绿的各种证书堆了一大桌子,这些不知名的大赛从哪儿冒出来的,而且还都是重量级的,我们在学校这么长时间都没听说过有什么大赛啊,难道说我们没有看见通知。综合评比小组一瞅那一堆证书就眼晕,这么有含金量的东西加分肯定少不了。果然,算下来这些证书就加了三百多分,再加上他那莫名其妙的傲人成绩单,他顺理成章的成为了综合评比第一名,国家一等奖学金也就自然而然的被他收入囊中。
综合评比结束了,各个奖项都已经名花有主了。很多人都获得了奖学金,可大家显得并不高兴,班里到处都是各种议论。有人说:“我亲见班长考试那破状态,整张卷子没填几个空,他哪儿来的这么高的成绩。”有人说:“成绩算个球啊,证书,证书才是关键,咱班成绩第一的又能怎样,成绩乘以百分之七十跟班长也就多不了几分了,人家素质多高啊,乘上百分之三十那还得了。”有人说:“证书算个球,说不定从哪儿弄的呢?小摊上十块钱买一打证书,个个都是国家级大赛的冠军证书。你说咱怎么就那么傻,没去买几打证书玩玩。这年头酱菜厂都能办个国家级科研大赛,发十个八个的特等奖那更不在话下,改良下酱菜口味都能算突出成就,咱就说咱弄了个酱菜研发高新技术成果奖,有谁真会去查有没有这东西啊!”有人说:“看见什么是权术了吗?别看人家平时什么都不干,整天去舌忝领导们的脚后跟,到时候就能弄出个惊天动地来,这招在咱们天朝是很有用的。咱们这班人倒好总是自命清高,对那些所谓领导代答不理,关键时刻人家领导也不鸟咱。”有人说:“这真是个坑爹的世道,老子辛辛苦苦学习,好不容易弄了个全班前几,指望弄个二等,谁成想TMD连个三等都没混上。”有人说:“要说坑爹,STM比得上我,一年了净干些费力不讨好的活,以后那个狗屁领导再找我干活,就让他死球去。还TM院里活动都得参加,不参加在综合评比时扣分,我也没见班长参加什么活动啊,怎么就不扣分。我们倒是老老实实的参加了,也没见给加分啊!”有人说:“想开点儿吧,老兄!都加分的项目不就相当于不加分吗?领导们很忙,自然想简化工作程序,等于不加分的活动干脆取消掉岂不省事!”
综合评比是好事,至少让我们认识到一些我们从未见识过的学校内幕或者也可以说是成功经验,那就是:不要做别人看得见的事。学校是圣洁的,简单的,我们曾经一直这么认为。综合评比闹闹哄哄的弄了一个星期,可就是这一个星期似乎有几十年那么漫长。经历过综合评比的人们瞬间成熟了许多,说起话来都透露着不可置疑的社会性,办起事情来也极具经济头脑。本不该这么早就出现在孩子们身上的市侩成为了一种潮流,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经济效益论吧!“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渐渐变成了人们共同的生存准则,什么集体荣誉,什么主人翁责任感,让那些只能骗骗小孩子的谎言死去吧!
班里的烂事儿让人很伤心,大家五湖四海的聚在一起是几世修来的缘分,难得的缘分却被一小撮人的别有用心给毁了。本就不十分团结的班级更加松散了,似乎每个人都与这个班级无关,我这边缘人就更加显的与班级无缘了。安静是很好的,于这纷纷扰扰的红尘俗世中找一些安静的空间是很难的。安静可以让人思考,思考那些一直在我们身边却从来没有注意到过的惊喜。既然是惊喜,那就无法预知这种惊喜的属性,不管是快乐还是悲哀,有惊喜总比浑浑噩噩的纠缠于那些明争暗斗中好。
她说过没有永远。想到这两个字,我感慨万千。
没有永远的坝,只有永远的水,水来了,坝自然会垮,水去了,水坝再重新筑起,在岁月交替的反反复复中,生命也变得明朗。
春天到了,绿水开了,一年又开始了,清水自远方来,一路风尘,不知错过了多少机缘,在这里停下脚步。坝是去年建成的吧,这是他第一次遇见,这么美的水,从雪山之上而来,还带着微寒的气息,曾经听基石说过,不要迷恋着看似温和平静的水,不要挡住她的去路,你只是她灿烂生命中的匆匆过客,挡住她,你也会消失。没有听劝告,在这多情的春季,他们温存的度过。
夏季很快就到了,意识绿树浓荫的世界,鸟儿也欢快起来,在林间自由的飞来飞去,几个好的位置上已经有了几只幼鸟,雨季来临了,河水猛涨,本来温柔的她不知怎么就发了疯,疯狂的拍打着他脆弱的肩头。她的脾气越来越暴躁,终于,再也无法控制,他知道他只是她生命里的匆匆过客,永远也无法改变,一个雷雨的晚上,她轻轻的撕裂他的心房,过上属于她自己的生活,奔向远方,美丽是她的资本,世界属于她,没理由为路边的风景停下匆忙的脚步。
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昨夜的怒波狂涛已经过去,环境依旧是那么的宁静,若不是看千疮百孔的堤坝,你不会知道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已经走了,没有说去向何方,只留下满目的凄凉。秋风带着孤独的叶子在这落寞的季节飞舞,坝在渐凉的秋意里独自悲伤,既然无法挽留就坦然面对,忘记曾经的一切,一切都会忘记,于是坝从新建起。
寒风萧萧,冬雪飘零,银色世界给了他莫大的安慰,他可以欣赏野兔快乐的踪迹,他也可以倾听熊们轻轻地鼾声,他更可以看真孩子们快乐的在雪地上滚雪球,堆雪人,放声大笑。
又是一年春来到,悲剧便从此上演。
快乐总是短暂的,痛苦才是永恒的,看惯了人世变化,便觉世间也没什么,人生也变得简单。
没有永恒的堤坝,只有永恒的水,水来了,坝自然会垮,水去了,水坝再重新筑起,在岁月交替的反反复复中,生命也变得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