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细雨说她是十月二十日的生日,正好比我大十天,若是按此来算我该叫她姐。她也总是以姐自居,我从未表示过否认,也没有说过承认,每次见面她总是热情的喊我老弟,反正我也没有姐姐,时间久了也就算是默认了,再说有个姐照顾是件幸福的事儿。有老姐的存在,我还可以多了解些孩子的近况,她们是那么铁的姐们儿,彼此应该很了解吧!
这一年我们的省会城市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一切过得很平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打破了这份平静,平时养尊处优惯了的人们面对突然降临的雪灾有些不知所措。据气象台说,这是五十四年来石家庄最大的暴雪,为此还发布了暴雪红色预警信号,道路结冰红色信号。暴雪连续下了好几天似乎也没有停下来的迹象。整座城市被大雪覆盖,道路上随处可见被大雪掩埋的车辆残骸,步行上班成了这座城市最亮丽的风景线。清洁工正在忙着清理道路积雪,不过收效甚微,雪实在太大了,这边刚清理完,那边又覆盖了三寸的积雪了。红绿灯依然如往常一样恪守规则,孤零零的立在暴风雪里,有些寂寞。菜市场,超市,蔬菜,水果,速食品货架已经被哄抢一空,外面的蔬菜米面运不进来,一棵白菜都涨到了一百元的天价。就这样人们还是疯狂的找寻可能存在的食物,不然只能等着挨饿,这种等待还不知要持续多久,路上到处可见行色匆匆的人们,脸色难看之极,个个如临大敌。省委领导通过新闻的方式向人们传达出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有关部门正在组织人力转运生活用品,很快就会在超市和各种便民市场上架。这一消息一出无疑让人精神为之一振。不过听说出市区的各交通要道都已经因为积雪封住了,高速公路上更是变成了众多车辆的停尸房,想运进点儿蔬菜米面谈何容易啊!相比之下,校园里没有外边那么紧张,一帮大孩子面对这场大雪,脑海里浮现的不是灾难,而是浪漫。积雪压垮的法国梧桐斜倚在林荫路上成为人们拍照留念的绝佳场景,被积雪掩埋的车辆成了天蓝的汽车雪雕,篮球场上一排排顽皮的脚印把这群大孩子的童心暴露无遗,操场上到处都是追逐打闹的孩子,一个个偌大的雪球在空中飞舞不时带来中招女孩的娇笑声。雪人是这场暴雪盛宴必不可缺的上宾,有人拿锹,有人拿铲,有人干脆就直接用手堆起雪人来,这让我想起《七月》的歌词来,那一年的大雪中,你轻轻敲我的窗,告诉我你堆的雪人,很像很像我的模样。一个个看似毫无特色的雪人,中间又有谁看出那个雪人像谁。喜欢留下记忆的人们正在选景忙着拍照,晶莹的积雪是她们青春年华最好的明证,有些女孩儿亲密地依偎在雪人怀里就像依偎着自己的恋人,面上是难以尽述的幸福。有些人就更有童真童趣了,玩累了直接往雪地上一躺,半米厚的积雪把整个人陷在里边,远远望去根本就见不到有人躺在那儿。夜色中的雪地就更有趣了,昏黄的路灯把整个操场映的如白昼一样,折光处还有些耀眼,上边是繁星满空,下边是深不见底的积雪,冰冷的寒风吹过带走几粒浮雪,埋在雪地的人却不会受寒风的骚扰,雪窝里温暖如春。
孩子的空间有更新,是关于相册的,这次的大范围降雪,她们那儿积雪也很深。如此美景若不留下点儿影像记忆就太遗憾了。孩子跟老姐一起走在积雪覆盖的校园,林荫路,花坛,操场都是拍照的上佳位置,看得出这么大的雪让她们都很开心,在一望无际的雪地上漫步本来就是一件幸福的事儿,至少在校园里是这样的。照片中的孩子还是跟高中时代一样,没有什么改变,也或许是因为我眼观并不锐利,没有看出孩子的变化。也许是因为我一直生活在美好的回忆中,眼前所见也就与记忆没有任何出入吧!多数照片中的孩子都是面对雪景的幸福,这也正应该是青春的主旋律。突然一张雪地里孩子一人向前漫步蓦然回首的照片闯进我的视线,苍茫的雪地里就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天地茫然一色,那么孤独失落,让人心口微微的痛。孩子说拍了这么多雪景的照片,唯独钟爱这一张,那么有意境,拿到普利策都能获奖的。
学校里的伙食没有受太大影响,至少菜价没有上涨,蔬菜窗口孤零零的躺着些许白菜萝卜的尸体,红白相间倒不失为一种风景。大雪终于完全停下来了,久违的阳光照射在身上,暖暖的,这时候才发现原来阳光是那么可爱。太阳光临这座城市也就意味着艰苦了数日的城市平民终见天日了,苦日子熬到头了,超市门前的蔬菜车给了人们生活的希望,一排排渴望蔬菜的市民排成一条蜿蜒曲折的长龙购买珍贵的蔬菜,不经灾难,人们看不见白菜的价值。
天空很干净,净得都有点儿让人认不出来了。一如往常,我的生日我自己都没有记起,手机就更不会传来关于生日的祝福了。那是过了三天之后哥们儿聊天时才谈起的,哥儿几个想找个理由出去聚下餐,就谈到近期该谁过生日了,仔细一算该我了,只可惜那已经是三天前的事儿了。他们几个撺掇着我补过一个。我说:“我去,你们这帮没心没肺的,就离嘴近是吧!老子的生日都记不住,还想吃,没门儿!”叶子说:“这不是大家都太忙吗?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这边的事儿想多了,细枝末节的也就很难记得了!”“老子生日这么大的事儿都能忘了,还细枝末节的,你是找死吧!”“忙,忙!”“忙什么?搞不明飞行物也算是忙吗?”“嘘,低调,低调!”
无足轻重的生日过去了,也就是说我再也回不到21岁了。是夜无眠,不知道孩子现在怎么样了。这天的信纸上又多了几行字:
“七月,“那一年的寒风中,你化了很浓的妆,……”唱着《七月》这首醉人的歌谣,带着七月的无奈,送你回你的山,我回我的水乡。
八月,刚从七月的无奈中苏醒,又踏入另一段无奈的旅程,也就是在这里与你相遇,那时,我不认识你,叫不出你的名字,你也不认识我,却知道我的名字。
九月,在这陌生的世界里有了几个朋友,哥们儿第一个同桌才上了几天课就神秘消失了,哥们儿还没弄清楚那个一直困扰我的问题,哎,也许那永远是一个谜了。
十月,俗话说的好:金秋十月,丹桂飘香。又是一年中秋时节,学校也不放假,也只能望月怀远了。秋风乍起,蝶舞漫天,看着这一地的枯枝落叶不禁让人有些许感伤。记得那时每天早上你都要收作业,哥们儿不忘和你开个小小的玩笑,看你傻傻的样子挺有意思的!哈哈,那时哥们儿就有个阴谋,哥们儿就是不告诉你!
十一月,调座位了,哥们儿跑到了你的后桌,交流的机会也变多了起来,想想挺开心的,忙里偷闲在紧张的学习生活中偶尔聊聊天,那可是莫大的享受啊!快乐是生活的主旋律,但不代表着每一天的生活都是快乐的。这不,看到你第一次哭泣,不,这绝不是你第一次哭泣,但绝对是哥们儿见到的第一次哭泣,说实在的,为了一次考试就梨花带雨真不太好!不过看女孩子一脸露珠的样子真有些意思!嘿嘿
十二月,日子还是平静的过着,其实这样挺不错,平淡生活吗,不必担忧生活海洋中的暗流与风浪。马上就要元旦了,真不知道咱这破学校元旦还过不过。观望……
一月,“唱只歌谣给蓝蓝的天,请晚霞映照你红彤彤的脸,……”好像哥们儿唱的第一首歌就是这,后来又唱了首《鸽子》唱完哥们儿都哭了,哎,不说了,要放假了,过了这个年,你也该长大一些吧不再……o(∩_∩)o哈哈……
二月,又回来了,在家疯玩了两个星期,老师留得作业只字未动,想想就觉得豪情万丈,那可是非常时期呀!你还是老样子,丝毫未变,这孩子咋就长不大呢!
三月,真没想到哎,也是情理之中,懒人总会想到让自己逃避动手的好方法,预期基本实现,不过哥们儿也不轻松还得一遍一遍的给你这笨*讲数学题,真是难为我老人家了。
五月,说是在的,就那点距离放在地图上坐标根本没什么差别,既然你想清静一些那就随你便了……
六月,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很快到了说再见的时候,没有什么感人的十里长亭,没有什么细腻温婉的诗词歌赋,只留下哥们儿之间最真挚的情谊,着实在的,沫哥这人不错,够哥们儿!一切来得无声,去的无息,就这样告别了这让人纠结的校园。
时光如水,岁月如歌,转眼我们相识已有三年三个月三天三个时辰了,不知你是否还记得,好了不说了,仅以此文祭奠那些逝去的青葱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