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坡坡一路上移动缓慢,不是力气不够,而是这袋书太沉了,袋子四角承受不了书的重量被勒出四片指痕。走走停停,再加上楼道里胡乱堆放的行李挡道,行进速度比蜗牛快不了多少,经过一番挣扎,我们终于到达目的地。楼上还有几个行李,我们重又回到了她们宿舍,剩下的这些行李大多都是衣物被褥之类的,没有什么分量,抱起一件行李,编织袋混合着女孩体香的气味便充斥了整个空间。在这样往返几次之后,终于把她们的所有行李全搬下来了,急急忙忙会宿舍搬运我们的行李,来到宿舍,宿舍里的大件行李已经全搬运下去了。
“回来啦!”叶子说。
“恩,没办法,没人帮着搬她们宿舍的东西,我正好路过,只好帮她们搬几件了。咱宿舍这不是搬的挺快的嘛!”我说。
“还路过!故意路过的吧!”叶子说。
“这叫什么话,路过还分故意不故意啊!”我说。
“刚刚我们可看见了啊!有个苦力累得跟狗一样,一路搬完,连个谢字都没混上。”姐夫说。
“我擦,你们看见了。”我说。
“那是,我们几个都在那儿歇着看戏呢!”小宇说。
“你们这帮人真够意思,看见我累得要死也不去帮把手。”我说。
“我们去多不合适啊!要是碰上谁谁谁与你相谈甚欢,我们不就尴尬了。”小宇说。
“我们可是为你着想,不让你累的要死,某人会心疼吗?会感动吗?说不定还来个以身相许呢!”叶子说。
“别瞎扯淡了,我说过:你们可以侮辱我,但是不可以侮辱她。她又没招惹你们。你们这帮家伙一点儿义气没有,就没见过你们这么见死不救的。”我说。
“你有良心没,我们没义气的话能把你那些行李都搬下去,尤其是你那一大袋子书,可把叶子累坏了,看现在还喘气呢!”姐夫说。
“不喘气那是死尸!话说回来,还是挺够哥们儿的啊!咱算是两清了。”我说。
“什么两清,咱可说清楚。我们帮你搬行李,给你赢得时间去帮助某人,你是不是该给我们表示表示。”小宇说。
“表示?怎么表示?”我问。
“咱也不太坑你,搬完新校区,你请我们吃一顿大餐就行了。”小宇说。
“好,我支持,大餐,我喜欢。”小元跟着附和。这吃货,最喜欢凑热闹了。
“咱该把剩下这些刀剑,篮球什么的搬下去了啊!一会儿人家车该走了。”我赶紧岔开话题。
“别岔开话题啊!咱说正事儿呢!”叶子说。
“赶紧的,水壶小元拿,脸盆小强拿着,刀剑双节棍还有吉他我拿,篮球什么的小宇背着,别忘了咱们的双肩包,里边可都是咱宿舍的细软,对了还有我那盆玉树,姐夫记得带上她。”我说。
一群人闹闹哄哄向楼下走去,偌大的宿舍空荡荡的,往日的欢声笑语都已变成了永不回还的记忆。
来学校运送行李的是大客车,与我们想象中的搬家货车相比,不免让人有些失望,大大小小的行李已经把客车塞得满满的了,人都没地儿站。无奈之下,我们宿舍决定让小强跟小元随客车看护行李,我们四个人带着背包打车去新校区。在此估计会有人做一道数学题,话说小元小强两个人加上打车的我们四个,宿舍七个人里还少一个,在此我要说明一下。新校区宿舍是六人间,我们宿舍七个人要出去一位,按照学校分宿舍的原则是同系的一个宿舍,人员自由结合。这样的话我们宿舍小宇跟坡坡是经济的,他们两个要分到经济系的宿舍,而隔壁正好有一宿舍人大多是经济系的,一个人是国贸的,正好他要来我们宿舍,经小宇与他商量决定两人都不换宿舍,还在原宿舍,都是一个宿舍兄弟相处了三年了,谁也不愿分开的,这倒是响应了学校自由结合的号召。坡坡是研究型的好学生自然是找了一个集体考研的宿舍,这对于他本人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新校区比我想象中建设的差许多,远远望去只见骨灰盒罗列,堆砌成一个个长方形的小棺材,颜色还很协调,一水儿的铅灰色,这跟生化危机中的石家庄是很相配的。按说学校本是一个自由活泼的所在,色彩也应该是明亮活泼的,谁知是谁的主意,竟然把学校弄得跟一坨屎一样。据说学校的建设方案是什么省建筑工程设计学会负责设计的,这还真把我吓到了,估计设计颜色配置方案的是个色偏执狂,而且还有点儿变态的那种,从小受屎的熏陶才能想出这么天才的色调搭配方案,这样的设计才能肯定是他师娘遗传的。学校的大门设计也是别具匠心啊!足足三十多米宽的大门只有七八米高,特像一张故意咧开的臭嘴,近看,高达的校门还是有一定气魄的,可站在十米以外再看,让人觉得特别压抑,有点儿喘不上起来,这么特别的设计也是出自某著名设计团队之手,如此压抑人心的设计,我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在故意陷害这所学校。
搬运行李的车子已经停在宿舍楼下,同学们正忙着卸行李,每搬下一件就喊一下行李上的宿舍号,然后按宿舍顺序把行李排好,宿舍人再把自己的行李搬上去。宿舍楼有六层,据说七层以上就要安装电梯,学校为了省点儿电梯费就采用了一个明智的选择增加学校的住宿规模,说来着还是某位高人的智慧结晶呢!这个方法很简单,密集化建设住宿楼,六层宿舍楼左右隔五米,前后隔十米这不就腾出更多的空地建设新楼了吗!本来面积就不大的新校区被他们填的满满当当,所见之物皆是铅灰色的水泥建筑。没有电梯把行李搬上五楼是很费力气的一个活,多亏都是年少力壮的小伙子,不然还真能累死几个。搬一趟行李并没觉很累,搬完两趟之后就不得不在宿舍床板上歇息一会儿再下去搬。等把东西全搬上来的时候,宿舍人已经累得不能动弹了。这时有人进宿舍说女生那边需要人去帮忙搬东西。
“你看我们几个谁还能动弹的了?”叶子有气无力的说。
来人看看宿舍人横七竖八的躺在还未来得及铺被褥的床板上的我们,没说话转身离开了。
新宿舍环境还不错,洁白的墙壁一尘不染,六个书架与电脑桌相配再加上六个新凳子,今后宿舍的日子可滋润了。宿舍有个宽敞的阳台,今后养些花草就不怕被宿舍人踩了。
“同志们,你们来!”我喊起来。
“靠,毛事儿啊,一惊一乍的。”姐夫说。
“是不是发现新目标了啊,五楼都能看清楚,你眼睛也太毒了啊!”叶子说。
“别废话,我发现新大陆了。”我说:“赶紧来。”
我一这么说宿舍人都来了精神。一群人全跑阳台上来了。
“哪儿呢?哪儿呢?”
“你们看对面宿舍。”我说。
“对面宿舍怎么了?”小强说。
“你们没发现五楼六楼里有人吗?”我说。
“废话,宿舍楼没人才怪呢!”叶子说。
“你睁开你那小眼睛仔细看看,那层朦胧的窗玻璃后边是什么?”我说。
“我擦,这你都看得清!”姐夫说。
“我去拿眼镜!”小宇说完跑回去了。
对面竟然是女生宿舍,我不知道这么好的主意是谁出的,我只能说正合民心。想来,今后的日子不会太寂寞了。
搬了一天东西,累了一身臭汗,叶子想要去洗澡,还好新校区的水并不凉。叶子走进水房,这时候已经有人洗完澡离开了,叶子把盆放下,得意的边唱边洗。俗话说:无巧不成书。我们男生宿舍的水房正好对着女生宿舍,估计是刚搬过来,叶子还没有很好的方向感,他洗澡的水房对面正是女生宿舍,更悲催的是他没注意到水房窗户没关。这时候我正跟宿舍人一起在阳台上倚着栏杆看下面行色匆匆的人群呢!不时地评述一下搬新校区的感受,顺便研究一下观赏对面楼层的最佳角度。
“洲儿,你看四楼东面第五个宿舍,还有第六个宿舍,还有六楼那几个宿舍女生她们往咱这边看什么呢,尤其是那个有望远镜的宿舍。”小强说。
“是啊!大白天的,用望远镜干嘛,都是一群老爷们儿啊!即使一丝不挂也没什么好瞧得啊!”小宇说。
“等等,一丝不挂!她们看的那个方向是哪儿?”姐夫说。
“我想想啊!不会是咱们男生宿舍的水房吧!”我说。
“对头!”小强说。
“这么说,叶子!曝光啦!”姐夫说。
“我擦,赶紧通知他去啊!弄不好明天他可就上优酷排行榜啦!”我说。
“走,赶紧的!”
说完,我急忙向水房跑去。
“叶子不好啦!你让人偷窥了,还不止一个人!”我跑到哪儿时叶子还得意的吼着跑调的《涛声依旧》呢!
“曝什么光?”叶子满不在乎的说。
“你看见对面的人了吗?”我说。
“我擦!”叶子这时候才注意到水房窗户没关,他赶紧把窗子关上了。对面的女生注意到叶子已经发现了她们的观赏行为,也都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了观赏位置。
“这还有王法吗?怎么这些女生这么不要脸啊!竟然偷窥老子!老子还想着怎么使用咱的望远镜呢!没想到让她们占先了。”叶子说。
“你就偷着乐去吧!她们都是艺术设计学院跟美术学院的,要是新闻传播学院的你就出名了。”我说。
“偷窥毛啊!有本事来找老子,非把她们一个个办舒服了不行!”叶子说。
“那可都是如狼似虎啊!一个个长得比你都壮,你受得了啊!”我说。
“那倒也是!洲儿,哥今天赔大了。”叶子说。
“你还是节哀顺变吧!”我说。
草草的冲了几下,叶子拿着脸盆回到宿舍。
“叶子,这澡冲的可爽!”小宇说。
“爽毛啊!都让她们看爽了!”叶子说。
“你就偷着乐去吧!说不定会有某名女生看你之后欲火焚身,来个以身相许也说不定啊!”姐夫说。
“还是许给你吧!我可消受不起。”叶子说。
宿舍的欢快总是建立在某个人的悲催之上,有时候为人民服务还真是在不经意间就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