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军是站在远处看着于林慧和韵慧离开的,在那帮子孩子后面,
“于老师就这么走了,军哥,你居然不去追,你真他妈不是男人,耽误了人姑娘的青春。”小田是东北人,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本来想给他一拳,军子愣是忍住了,因为那辆车上的身影似乎还依稀可见,早在去年看到韵慧的第一眼,他就想拥住这个傻女孩,可是,那个惨烈的真相,让他这一年一直在倍受折磨。
“你说于老师这种女人怎么就认准了军子哥,他对哥们儿没得说,就连乡里那些姑娘都受了他的恩惠,单单就是对于老师。”
“该,丫丫个呸的,等到以后于老师结婚,他就后悔去吧。”那辆吉普彻底消失之后,小田也被一拳撂倒,言军大步离开。
众人都不管,谁叫小田口无遮拦。
回到驻防,士兵就朝着言军喊着,“中尉,上头下达了调令。”
“嗯,谁的调令?”慢慢上楼,只见那个士兵向他跑来。
“是……是你的。”
“胡说。”
士兵扬了扬收到的传真,“你不信就自己看看,当真是你的。”
这里的百八十号人,怎么晋升也不可能是他,难道背后有人动了手脚。
言军接过那份传真仔细参阅,果然是他的调令。
…………
S市的一条私人跑道,聚集了很多保镖,杜茗约在车里坐着等待那架飞机的降落。
一架飞机缓缓停到跑道上,而飞机上只有于迟慧一个人。
杜茗约看见飞机上下来的人,心里算是松了一口气,虽然瘦了一些,但是好歹身体还不错。
藕色的雪纺裙衬出于迟慧面容的白皙,她向着杜茗约跑过去“妈。”靠在母亲的怀里,似乎得到了更多的安全感。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抚上于迟慧的脸,“这三年受苦了吧。”
“没事,这不好好地回来了吗,姐姐和……姐夫呢。”于迟慧经过这三年,知道不能再想以往想当然为之,成熟了许多。
“他们都出差去了,我们先回去,稍后再见面吧。”至少得给彼此一个缓冲期,于林慧和夏东阳也不住在于家,避免了更多的尴尬。
“好,我们走吧。”
身后空无一物,杜茗约奇怪地问着,“你的行李呢?”
“什么都没带,反正家里什么都还有,最重要的是我回来了,比什么都重要,不是吗,妈。”
“嗯,上车吧。”杜茗约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如今的迟慧越发的和当年的林慧相似,她恍然有种错觉,看到了二十几岁的于林慧的感觉。
………………(我是巴黎分割线)
那一夜在爱之都的幸福之夜过去后,Abbott对夫人说了想要停止治疗的想法,虽然一开始反对,可是后来变成了妥协,于是,便有了今天言闫带着林霖过来帮忙收拾行李。
Dupont夫人极其喜欢孩子,林霖也十分讨人喜欢,所以虽然他不懂法语,可是两个人还是沟通得很好,而行李基本上是言闫亲自帮忙收拾。
Abbott的手机嘀嗒作响,他拿起来接下,不过并没有背对过去,反而是站在离言闫不远的地方,“哦,是你啊,Steven,今天就走了吗。”
在听到那个名字之后,她有些心不在焉,随意将衣服叠好放进去,侧着耳朵探听。
“是吗,下午的飞机啊,可是我和夫人明天就启程了,不能去送你了……好的,好的,有机会再见,一路顺风。”斜着眼睛看着呆住的某人,暗自窃笑。又在电话中低着嗓子说了一句话,才挂了电话。
“言妈咪,快来尝尝Dupont夫人的饼干,真的很好吃。”继续叠着手里的衣服。
Dupont夫人随后跟着林霖进了客厅,“Jenny,这件衣服刚才我说过不用带了,上面的东西洗不掉了,本来就该扔掉的。”言闫抬眼分明看见衣服上有一块污迹。
“不好意思,师母。”都怪刚才的闪神。
Abbott看了夫人一眼,Dupont夫人找了借口带着林霖出去。
“你在犹豫,他可真就走了。”
装作没有听见,依然是平心静气地叠着衣服。
“你还是当年那个肯在雪夜里站一夜的女孩吗,我记得那个女孩可是十分有勇气。”
一件衣服的衣领翘起来,她随意就胡乱叠着放进了行李箱。
“嗯……我第一次见到Steven的时候,他傻傻地游荡在协和广场上,好像在算着距离。”
手里那件衣服应声落地,Abbott自己走过去捡起来,“这可是我最喜爱的一件衣服。”
“老师……你能不能不要再说了。”
“就是为了不让你那么难过,这段时间以来我看在眼里的,我对我的夫人是什么样,他眼神中流露出来对你的情感就是什么样,到底在顾虑什么。”
“老师,你知道为什么我要用JennyXia这个名字吗?”
Abbott摇头,“他是我的前夫,那个时候我淘
气地认为冠上夫姓似乎更好一些,结婚的时候,我们也许都爱着彼此,可是不说,所以互相猜忌,直到如今明白了,却发现回不去了,如今他……是有妻室的人,我并不想破坏别人的幸福。”
Abbott没有想到两个人之间的故事竟然是这样的过程,坐在沙发上,慢慢地叠着衣服,而后开口说道,“如果是以前,我不会劝你去,因为这样是我最不齿的,而现在的我要给你一个假设,如果你爱的那个人明天就不在了,你连缅怀的资格都不会有,因为是你让他带着遗憾离去,而你自己,则是悔恨终生。”
“我不知道踏出这一步,我会不会后悔。”
“你不去尝试,是永远不会知道答案的,你觉得他就算彻底放弃回到原来的位子,会快乐吗,他不幸福,他的那位太太同样不幸福。”
从于家一手导演了那场离婚的剧目,到为了她放弃了明华上亿的生意,再到他硬是用仲烟园的案子让她和他再次有了交集,而她的放弃换来的是三年的孤单,他说过的话都在她心中印上了不可磨灭的印子。
“如果,明天婚礼行礼的时候,你来阻止,我就停止这场婚礼。”……“记住,我只给你这最后一次机会。”……“对于嘟嘟,我可以承担父亲的责任,但是我没有必要去娶迟慧。”……“我不奢求什么,就七日吧,我用这五年的守候,换取你陪我如同普通的情侣一样在巴黎呆七天,我保证我不会有什么非分的行为,怎么样?”
似乎从来都是她在放弃,是她不曾给过他信心,是她从来不相信自己爱恋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其实早就付出了同等的爱情。
“老师,我可以把林霖先放在您这里吗?”
Abbott笑笑,知道她会怎么选择,将车钥匙丢给她,“小心开车。”
“谢谢。”
她特意选了一条平日里不会堵车的路,可是谁知道今天这条路上的车辆异常的多,即便再焦急,也无济于事。
赶到机场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那班飞机早就飞走了,言闫只觉得心里烦闷,转身却看见熟悉的人影。
“伟伦。”看见卓伟伦,言闫猜测或许他没走,便狂奔到卓伟伦面前。
“言闫,你怎么在这里?”似乎并不想看见言闫。
“他呢?”
还不等卓伟伦说话,机场的电视墙上插播了最新的消息,原计划飞行至C国S市的航班在起飞后半小时被飞鸟袭击,如今机上人员伤亡情况不明。
“伟伦,这是……在开玩笑吧,这是不……是夏东阳故意的……”她颤抖着声音问着,卓伟伦脸上的神色不好看。
“我并没有送他到机场,因为今早上要调查的事情有的线索,可是航班是我帮他订的……就是这架飞机。”
言闫因为他的这句话差点站不稳,卓伟伦扶住她。
“或许,会有生还的几率。”他心里已然担心得要命,可是如今看着言闫,不能表露出来。玩笑,如果真是夏东阳开的玩笑,倒还好了。
如果你爱的人明天就不在了,难道你还要让你自己带着悔恨,让他带着遗憾踏进坟墓吗,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言闫放声大哭,在这异国他乡,不会有人认识她,也不会有人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