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养三个人对陈大嫂这样的家庭绝对是个沉重的负担,可现在我身无分文,而且身上也没有值钱的东西,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先前打算一死了之,可现在我想好好活着,否则会对不起师父在天之灵,虽然我失恋了,而且平凡的掉在人堆里看不见,但我还能用我的医术救人,好好活着才对得起师父,这也是我唯一能为师父做的。所谓“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我可以自己养活自己。
“陈叔、陈婶、陈大嫂,你们可以带我去市集吗?”“可以,妍妍一起去吧。”陈大叔很热情地邀请我加入,我本来想帮他们拎一些东西,可他们不让。陈大嫂与陈婶心灵手巧,闲时会做些刺绣贴补家用,陈叔会编些竹筐之类的手工用品去卖,日子虽苦,却苦中有乐。走了近两个时辰,终于来到市集。赶集的人很多,许多百姓会拿些自己家的东西来卖,街道里挤满了人。“陈叔,我还有事要离开一会,我会马上回来的。”“好,别走太远,一会我们在这等你。”我点点头。
问了很多人才找到杭州最大药铺,看着“保和堂”三个字,我不由得想起白素贞,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许仙。笑着摇摇头,走进药铺。不愧是扬州最大的药铺,店铺很大,药也很齐全。有五六个大夫再给病人看诊,是几个伙计在抓药、捣药。“姑娘,想要买什么药,有药方吗?”我笑着摇摇头,小声说道:“我要见你们东家,有要事谈,麻烦小哥通报一声”。那个伙计大量了我半天,犹豫了半天才去后面找他们东家。
一盏茶功夫,一个年逾四十的中年人才从后面出来,打量了我两眼,笑着说:“姑娘久候,老夫实在过意不去,不知姑娘找老夫何事?”“卖药方,‘保胎丸’,一口价四十两,少一个铜板,我去找其他药铺。”眼前这个人是个标准的商人,说多了肯定我吃亏。“姑娘好气魄,可否让老夫看一眼,‘保胎丸’世面很多,姑娘如何证明你的药方值四十两。”“呵呵,不想证明,我去其他药房,我走了。”说着往外走,只是走的很慢。“姑娘慢走,老夫买了,姑娘尊姓大名。”店伙计拿了四十两银子给我,我将药方给了那店老板,看后连连赞叹。那张药方可是师父秘方,如果不是缺钱,我是不会卖的。
“姑娘可否留下姓名,以后有药方尽管找老夫,价钱好商量。”“无名小辈,下次再会。”说着大步离开药方,有了这笔钱,我可以做些小生意养活自己。去布庄给陈叔一家买了一些布料,算是我答谢他们一家,给多多挑了店里最好的料子。生命很奇妙,刚刚出生时皱巴巴的,现在却白白胖胖的,惹人喜爱。陈叔他们一家目前没有孩子,一家人对多多疼的不得了。陈叔儿子在外做生意,三年没回家了,陈大嫂天天盼着相公回来,真是‘商人重利轻离别’,不过我相信他们一家会团聚,过上好日子。
回到集上,陈叔不停地张望,那些竹筐已经卖完了,看见我乐呵呵的笑了。“陈叔,东西买完了,陈婶、陈大嫂,生意好吗?”“不错,妍妍,事办完了,我们走吧。”陈大嫂笑着说道,看来刺绣卖了一个好价格。“陈叔、陈婶、陈大嫂,我们去吃一顿吧,我请客。”“你能有几个钱啊,在外面吃不合适,回家去吃,有钱留着做嫁妆。”看着热情的陈婶,我很无奈,这辈子我会出嫁吗?可能只有老天爷知道。
在我的软磨硬泡下,陈叔他们终于答应我,去面摊吃面,真不容易呀,原来请客花钱也这么难。我们四个在面摊前坐下,我点了四碗牛肉面,陈婶很心疼。“陈婶,我有银子,你放心好了,尽管吃,别客气。”“你这孩子,有钱也不能乱花。”听着陈婶的骂,心里暖洋洋的,世上还是好人多。好多天不见荤腥,觉得这牛肉面格外的香,一人吃下两碗。四个人,八碗牛肉面,结账时陈婶很心疼,非得自己掏腰包,还好我有先见之明,将帐先结了。
回到陈叔家,我将那些布料给了陈叔一家,他们一家死活不收,最后还是在梅嫂的劝说下才勉强收下,中国的百姓很淳朴,施恩不望报。回到我和梅嫂住的地方,多多已经睡着了,小孩子真幸福,不知愁。看着愁眉苦脸的梅嫂,我知道她在为将来的生计上愁。“梅大嫂,这是给多多的,你收下吧。至于以后,我倒有个想法,不知道你同不同意?”我将布料递给梅大嫂,梅大嫂挣扎了一番,最终收下那块布料。“妍妍,你说来听听,我现在走投无路,只有能养活我们母女俩,我什么都能干。”
有决心事情成功了一半。“我想开个包子铺,专门卖三丁包子,不知道你如何看?”梅大嫂皱皱眉,想了一会儿才说:“三丁包子是扬州有名的小吃,杭州也有好多人爱吃,但我不会做,而且没本钱。”思维敏捷,又有胆量,是个好的合作对象。“我有银子,而且会做三丁包子,我看中了一个店面,如果你愿意,我俩将它租下,应该能养活我们俩。”“愿意愿意,一百万个愿意,只要能养活多多,我做什么都愿意。”母爱真伟大,任何困难都难不倒一个母亲。我和梅大嫂的包子铺肯定能红火。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梅大嫂带着多多离开了陈叔一家,临走时,我偷偷给他们留下五两银子。我们花了五两银子,在城里租下了我看好的店铺,简单打扫一番,买了一些做三丁包子要用的东西,开始做三丁包子。包子刚做好,屋里香气四溢,感谢师父魔鬼的训练,否则我的厨艺不可能如此出色,梅大嫂尝了一个点头称好。
第二天天没亮,我和梅大嫂起床做包子,天亮时包子出炉,香气四溢,引来过往的行人。“卖包子,好吃的包子,不好吃不要钱,可以免费试吃。”听说可以免费试吃,很多人蠢蠢欲试,但无人敢试,直到有一个人勇敢的上前试吃,其他人才纷纷上前。一会儿一屉包子被抢空,那些人望着包子流口水,但他们再想吃必须掏钱。
为了满足口月复之欲,他们狠下心从口袋里掏钱,一上午,我们挣了一吊铜钱。虽然不多,但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梅大嫂拿着那一吊银子哭了,梗咽道:“妍妍,谢谢你,这是我第一次用自己的双手挣银子”。我抱着梅大嫂哭了,幸亏没人看到,否则人家会以为我们是疯子。“别哭了,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梅大嫂擦刚眼泪,坚定地说道:“嗯,肯定会越来越好”。我们两相视一笑,因为我们找到活下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