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着萨哈磷往额尔赫家里走,推开额尔赫家的门,家里厚厚的一层灰,苦笑着,我居然是这个村唯一的幸存者。大明将士居然杀良冒功,大明灭亡是迟早的事。拿起扫帚打扫屋子,希望拉布他们回来时,有个干净的家。萨哈磷也帮着我打扫屋子,我们俩打扫完屋子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
“妍妍,我们走吧。临走前,我领你去个地方。”萨哈磷带着我来到我中箭的那个小山,在一处小土丘前停下。“妍妍,我命人将全村人的尸体埋在这里,这是我唯一能做的。”没想到这么不起眼的小土丘竟然成了全村人的归宿,也许拉布他们也在其中。没有墓碑,没有香,我给他们鞠了三个躬,拉着萨哈磷离开。终其一生,我不会再来这个村庄。
我和萨哈磷骑马回到客栈时,天已经黑了。草草吃了饭,简单梳洗了一番,上床休息。天刚亮,我们一行人起程。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换装,换好装束以后,我们一行人继续上路。若不仔细辨认,根本看不出他们是女真人。萨哈磷的汉语说得很好,他的随从的汉语也不错,与汉人基本上没差别。我这个伪女真人和夏荷这个汉人当然更没问题。
我们在汉人堆里混了半个月,没人发现我们的异常,强将手下无弱兵。京城近在咫尺,萨哈磷下令就近休息。一行人找了一块空地埋锅造饭,我怀疑萨哈磷这些随从是军人。“萨哈磷,你的随从不是普通人吧,他们是军人吧?”萨哈磷停下手中的活,竖起大拇指。“小丫头,变聪明了,他们是我两年前精心挑选的,花了很多时间培养的。”原来这个计划两年前就开始了,爱新觉罗家族真是深谋远虑。
“你们家族个个是阴谋家,被你们算计上,只有死路一条。那我们为什么不进城,你有什么阴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萨哈磷笑了笑,没搭理我。向他的随从发了命令,没一会,有一个随从骑马飞奔而来,在萨哈磷耳边小声嘀咕了一会儿,萨哈磷下令去京城。随从很快收拾好东西,速度非常快,不愧是训练有素的士兵。我钻进马车,萨哈磷骑马,浩浩荡荡向京城进发。
一个时辰后,我们一行人终于到了京城,京城依旧繁华,车水马龙,人流攒动。跳下马车,有好事者看着我指指点点,萨哈磷牵着我的手进了一家客栈。看着客栈名,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悦来客栈”这名字真是普通,全国各地都有。店小二见我们穿着不俗,笑着将我们迎进门,萨哈磷扔给小二一两银子,店小二脸上乐开了花,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刚进门,我看见令我朝思暮想的人,不由自主地松开了萨哈磷的手。红莲揉了揉眼睛,青青满脸的不相信,上官逸很镇定,只是双手有些哆嗦,齐云龙是他们中最正常的,无喜无悲,人生何处不相逢,我苦笑。“妍,妍妍,真的是你,我还以为…”红莲上前抱住我,大声地哭了起来。傻傻地任由红莲抱着,原来哭也会传染,我也抱着红莲哭了起来。
“妍妍,别哭了,找个地方陪红莲好好聊聊。上官兄,我有话想与你私下说,请跟我出来一下。”青青拉着上官逸,不让上官逸去。“上官夫人,男人之间的事,女人最好不要插手。上官夫人的美貌与心计,叶某佩服。不过叶某曾经对上官兄说过,今天再告诉上官夫人一次,妍妍那傻丫头只许我欺负,其他人敢动她,是要付出代价的,上官夫人请记住叶某的话,免得误入歧途。”上官逸推开青青,随着萨哈磷去了外面。我也很想跟去,被萨哈磷一个眼神瞪了回来。
我焦急地望着门外,不知道萨哈磷找上官逸为何事?青青来回不停地转悠,转的我头晕。齐云龙陪着红莲坐在一旁,等着我和萨哈磷给他们俩解疑答惑。“外面有人打架,两男的,我们快去看看。”不会是萨哈磷和上官逸打起来了吧?青青听见那两人的谈话,拔腿就跑,我跟在青青后面。红莲也坐不住了,跟在我身后,齐云龙自然陪在红莲身边。
客栈外围着一群人,我从人缝里钻了进去。萨哈磷和上官逸打的正欢,你给我一拳,我给你一拳,萨哈磷的武艺比上官逸稍好,伤势比上官逸要轻。“快住手,别打了。”两人打得正起劲,没有人肯停手,我只得上前拉架。青青比我快一步介入他门俩之间,但没能分开他们俩,反而让上官逸挨了萨哈磷一拳,萨哈磷又打向上官逸,我毫不犹豫地替上官逸挨了一拳。
“妍妍,你怎么样了?”上官逸关心地问道,查看我受伤情况。萨哈磷冷着脸不说话,双手握拳,我推开上官逸,走到萨哈磷跟前。“对不起,我…”“不用,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夏荷,给夫人上药,阿和,夫人的安全交给你了,我去逛逛。”“是,公子。”阿和双手抱拳,大声回答道。上官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苦笑着,没说话。
看着萨哈磷离开,我想上前拉住萨哈磷,被阿和阻止了。对红莲和齐云龙说了一声“抱歉”,随着阿和回了客栈。店小二笑着将我们领到上房,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阿和送我到房间门口退了下去,夏荷拿出活血化瘀的药膏给我上药。“夏荷,我想自己呆一会儿,你先下去吧。”夏荷将药膏放在桌上,很识趣地退下,我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今天算是彻底伤了萨哈磷了,不知道该如何补救?躺在床上,暗暗自责。萨哈磷想在京城生存下去,做事肯定很有分寸,我今天真是多此一举。不知萨哈磷的气何时消,自作孽,不可活。等到深夜,也没见到萨哈磷的人影,终于体会到坐卧不安的感觉了。出去找总比坐以待毙强,让夏荷守在客栈,我出去碰碰运气。阿和在我的威逼利诱下,最终同意陪我出去找人。
“阿和,找人打听一下,附近的酒馆,我在这儿等消息。”阿和的效率很高,很快打听到附近的酒馆,不知道萨哈磷具体在哪家,我们俩只能挨家问。问了很多酒馆,没有一点消息,萨哈磷好像人间蒸发了。早知道该跟在萨哈磷后面,挨骂总比现在大海捞针好。
前面围着一堆人,我急着找萨哈磷,没兴趣知道前面那群人在干什么,最大可能是看热闹。“世风日下呀,穿的人模人样的,竟然吃霸王餐,看着像个读书人,丢我们读书人的脸。”我一把抓住书生的手,大声问道:“是不是十七八岁,穿着紫色长袍?在哪儿?”那书生颤抖着指着前面。暗骂自己白痴的问题,放开那书生,推开人群。一个穿着紫色长袍的人坐在地上,蓬头垢面,满身酒气,几个伙计正在对那人拳打脚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