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母亲虽然门庭冷落下来,十天半月没有一个客人,那爱得罪人争风吃醋的性子也不改。等有人打上门来时,只能把我推出去顶着,“宸女!妈咪的脸伤不得啦,不然我们两个吃饭都成问题!现在十万火急,你先出去抵着点!”大门便在背后轰地关上,仿佛整个世界都要我来撑起来。
再柔弱的人,被人追打过十次以上,一定会成为打架的高手,这种实战经验,比跆拳道空手道训练都管用。
不知是我因此结下的仇还是我与人打架的声名在外,十七岁那最灰暗可怖的一年,我落在吉隆坡黑帮龙头八闽帮头目手里……在他身边,我见过道上的肮脏黑暗,也丧失了少女的清白……不堪回首。
直到龙允泽动用龙氏势力出面,以2千万换我自由。
还记得允泽送我登上去伦敦大学求学航班的那天,逆光中他就像是从天宫走来的神明,只供我仰视……
“大小姐?大小姐?”陈亭午连叫了我几声,才把我拉回到现实中,“你不舒服?”
“嗯?”一转脸,才发现眼睛里竟然噙满了眼泪,呵,一切都将过去,我终于来到了香港。
在这里,还有什么魔障艰险是我会害怕的吗?
果然如我所料,下马威过后也不可能一切顺利地让我真的插手华越内部的事,我只是每天去医院见一下我的父亲——当然他也要么是在昏睡中要么精神极差,见了我也没什么话要说,除此之外,不管我是什么态度,陈亭午就是一套说辞:大小姐远道而来,一路辛苦,要好生休息才是,不然寰少要是回来他不好交代,而谢振寰则根本没有人影。
我出门便有保镖随身跟着,说是保护我的安全,其实根本就是怕我悄悄进入到华越总部闹出什么动静。
这天便是我来到香港的第十天,头一天陈亭午说邀请我们三人一起去本港夜生活最有名的去处之一“人间四月”去放松一下,孙清清那天天正好回大马处理一些私事,只剩我和骆宇年两人在港。一听“人间四月”的名头,骆立刻就表示了十足的兴趣,只是不好答应下来。说实话,那种声色之地,无非是男人找乐子的地方,我去就是点些饮品而已,无非是些喝的,在那种地方怎么就那样贵,虽不是我花钱,我还是隐隐觉得肉痛。但只怕我说不去骆宇年也不便独自前去,况且这也是我此番第一次有机会接触到华越的产业——“人间四月”是华越在港的最大的娱乐产所。
“‘人间四月’不单单是做夜总会和娱乐,也承接了谢氏所有的大型酒宴。”陈亭午带着我们边走边介绍。
原来如此,久闻Daddy宴客大手笔,没有这样的排场,大约也不敢说是豪门夜宴。
“人间四月”的饭厅是谢氏御用的,占地7000英尺,连谢家世交宴客也不可借用。“陈亭午说起这个颇为自豪。我仔细地看了看,里头的装潢怕是数遍全中国也找不到更奢华的,唯有迪拜的黄金大酒店方可匹敌。饭厅成圆形,当中并不流入俗套采用吊灯,而是在四壁上镶有十七世纪英王室使用过的古董灯饰,地板全铺云石,这是当年梅雅琴还在谢家当主母时亲自去意大利采买的,门厅的数个圆柱撑起整个大厅的气派,我识得这是仿维多利亚二世女王的夏宫而设计。用罢晚宴,推门而出,外面更是别有洞天,一片绿茵延展开来,倘若是仲夏之夜,微风一拂间,为这豪门夜宴平添多少浪漫轻语。
“明天华越会在这里开一个酒会,宴请集团一年来的vip客户和香江名流。大小姐有所不知,华越的请柬抢手过香港最火的歌星演唱会门票。”
那是自然的,香江商界跟红顶白那是传统,谢家目前势盛,谁个不趋之若鹜?“开便开,关我何事?”我一挑眉,头也不回道。富贵奢华倘若得不到,还不如去知道。
陈亭午察言观色中忙解释道:“宸姐是谢家大小姐,华越的酒会怎能不出场?明天我要任酒会组织,怕是开始前都缺空去接宸姐,所以……”